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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的,吕氏一咬牙,干脆快速地自行穿衣,片刻后叫来了自己此行带出来的一个心腹小厮。
悄悄嘱咐他几句话后,又塞了一链银子给他,那小厮得了银子便一个劲地点头哈腰的,声称此事包在他身上!
等年世友起了,吕氏又回到了他身边,伺候他梳洗用早饭,又不经意地同了他一句:“老爷来这边谈生意,可谈得怎么样了?”
“怎么,你想回去了?”
吕氏摇摇头笑道:“妾身只是担心老爷的身子罢了,想为老爷分忧解劳,可妾身什么也不懂,实在是有些无奈,只好这么关切地问一问老爷境况,当做是安慰罢。”
年世友闻言,不禁避开丫鬟子,凑近了吕氏戏渍道:“你在床上卖力点的话,就当是给我最大的安慰了。“说完,还拍拍吕氏的肩。
吕氏身子瞬间僵硬成石,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年世友出了门以后,吕氏生气地把厢房里的摆设全砸了,嘴上喋喋不休!
看见的丫鬟子们皆当作什么也没生一般,最后还默默地开始清理残局……
这厢,年世友刚从张掌柜的药铺里出来,再次受到拒绝之后,心里开始起了一丝不爽,却又无处可。
这下子先前的那个小厮却突然窜了出来,笑嘿嘿地提议道:“老爷,小的听说江宁县huā街里的姑娘们都风流成性,香艳无比,但凡是去过一次的人,都流连忘返,根本不想出来呢!要不咱们今晚去那里见识见识?保管老爷呆在里头三天三夜都舍不得出来一步呢,届时什么烦心事也没了,神仙一样的享受!”
年世友听后,倒是颇有点心动,可是一想到吕氏此行也跟来了,多少有些烦闷:“你没见夫人也在客栈里?我倒不是怕她,只是不想在彻夜不归后,又听见她在我耳边的唠叨。”不过比较了一下吕氏与那些huā姐们在床上的功夫,倒还是让年世友有些按捺不住。
“夫人一向大,这回想必也会理解老爷的,更何况,老爷难得出来一次,难道还想败兴而归?“小厮在一旁使劲怂恿,逼得年世友心痒难当,最后身体终于战胜了理智:“好!去就去!”
等小厮将这个消息传给吕氏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吕氏还是勉强让自己在江宁县待了一晚…万一年世友觉得那huā街柳巷的姑娘们没新意,立即又回来了,届时自己不在,岂不要遭他怀疑?
一夜平安无恙地过去了,等次日清晨,小厮抽空回来禀报说,看年世友的样子,应是还要再在那娶待上几日的,无碍。
吕氏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清河镇。
收拾稳妥了以后,马车呼啸着往清河镇奔去。
与此同时,任氏肚里的孩子已经满两个月了,府上一片宁静和谐,赵信良还是每日早早从千禧楼处归来探望任氏,日子过得温馨而幸福。
吕氏此行再来,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这一家子幸福而知足的模样,心里既是羡慕又是嫉妒。
而且,她总算是看清了任氏的模样,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如今被这个女人正大光明地占着,她就偎在赵信良的身旁,满脸的娇羞。
尽管知道这是自己酿成的错,可对于任氏,吕氏心里却还是充满着一股子仇视。
这是她来清河镇的第一日,本打算在今夜赶回江宁县的,可看到这一切之后,吕氏却立马改变了主意。
焦急懊悔的心情,逼得她战胜了理智,次日清晨,当赵信良立于千禧楼门口时,吕氏直截了当地站在了他面前,揭去了她头顶的帽帏赵信良看清*氏的脸容后,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眼前的这个妇人,身着华贵,打扮讲究,再不是几年前那个容颜清新亮丽的农村妇人。几年不见,此时两人面面相觑,之间充斥着复杂而激烈的情感。
更多的,是恨。
赵信良以为自己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早已淡定了,在这之前,他甚至想象着,如果有一天,吕氏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可以很平静地告诉她,他现在过得有多好。
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际,他却现不是这样的。
他依旧浓烈地恨着这个女人,恨不得抽她几个耳光,或以指着她的鼻子谩骂,那种想做却要压抑住的心情,使得赵信良维持了好几年的平静统统被打破。
“信良,是我呀。”吕氏眼里有泪,楚楚动人。
赵信良侧过头去冷笑了几声,随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里是千禧楼,他可不希望因着吕氏的到来,脏了自己的门楣。
吕氏紧随其后,二人经过赵氏药铺的时候,恰巧被赵弘林看得一清二楚。
赵信良是太激愤了,故而没注意到这一点,而吕氏,则是故意的,既已选择了要出现,她就希望所有人都能知道自己的存在。
两人择了一个僻静处,赵信良方停了下来,双手环胸,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双手因愤恨而微微颤抖着,这点他不希望吕氏瞧出来。
因为此时此刻,吕氏于他而言,什么也不是了。
“你来这做什么?”赵信良强行压制自己心里那即将喷娄的情绪,尽量维持平静地问了一句。
“信良,我知道,你恨我,孩子们也讨厌我我以前是真的太自私了,什么也没考虑到,就一走了之”吕氏开始声泪俱下地给赵信良诉说自己心里的懊悔。
可赵信良却没工夫听她瞎扯,只粗暴地打断了她:“你不是一走了之,之后你娘不是来拿了休书么?我们之间,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信良,我求求你!”吕氏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我不求自己能够再得到你们的信任,重新回到你们身边,但求你们能够少恨我一点,这样我心里也好过一点。”
“我们不恨你。”赵信良冷冷道,吕氏闻言,眼里顿起希冀:“真的么?!”
赵信良直视着吕氏,眼里的阴冷让吕氏感到害怕:“我们身边有这么多需要自己去关怀的人,哪有功夫空出位置来恨你?吕凤huā我告诉你,你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但我也不会去恨你,因为你连让我恨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你连让我恨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连让我恨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一直在吕氏的脑海里盘旋着,像是致命的咒语一般,萦绕在吕氏的周身,久久不散。
“对不起”吕氏失声痛哭“我知道我很坏,我现在也很讨厌自己…我会走得远远的不让你们看见,只要你们现在比我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以为我们是自然而然地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的么?”赵信良讥讽道“这几年你一直沉浸在荣华富贵里,可能早已忘了曾经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了?当相宜昏迷不醒喊着“娘,时,你恐怕正在饰铺子里闲闲地挑剔着做工?当弘林那孩子慢慢地变得幽怨阴冷时,你又在哪里?恐怕还在金碧辉煌的屋子里睡你的大觉!我们几经辛苦磨难才换来今日的光景,为什么你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如果你不出现在这里,我们的生活许会更加美满!”
“我知道,我知道、,吕氏止了泪,喃喃道“我知道你们不再需要我了,因为此时家中早已多了位比我美丽高贵的女主人了。”提及任氏,赵信良浑身一颤,直指吕氏:“从今天起,你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
碧莹那边,若是你敢动她分毫,我一定不会饶过你!”吕氏抬头,眼睛红肿不堪,视线也朦朦胧胧的,她的心好痛,虽已预想过见面时,赵信良定会愤骂不已,可没成想,他居然真的对自己一丝感情也没有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孩子们和那个新媳妇了?
吕氏双手隐在袖中微微成拳,她可以忍受自己永远无法再回这个家的痛苦,可她真的无法忍受任氏一直幸福地呆在这个家里的事实!
“你滚。”赵信良撇下这句,径直越过吕氏走向了繁闹的大街。
今日被她这么一闹,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千禧楼了,任氏如今又身怀有孕,总让他心有不安,还是回去陪陪任氏要紧。
等赵信良走后,吕氏依旧怔怔地站在原地无声地落泪。
艳阳明晃晃地照射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那般凄冷惨淡。
赵弘林忽然从巷子的另一端走了出来,缓缓步向吕氏:“上回在药铺里的那个女人,果然是你。”
吕氏心一跳,浑身哆嗦了一下,旋即立即转过身来,但见赵弘林已走到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