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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惆不知道在忙什么事,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来讨一碗菌菇粥似的。
“我要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孟子惆看她放下碗筷,这才站起来,“尽量呆在别院里别出去,等我得了空陪你出去走走。碧霄山野兽出没较多,尤其是深山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另一只老虎。”
“呃······”严真真无奈地苦笑,“没有什么啦,我一点没有伤着。刚才太医也说了,只是需要安神……其实他只是觉得自己白来了这么一趟,因此找点药给我吃罢了。”
“小心门户。”孟子惆回头看了她一眼,忽地伸臂把她搂过去。唇一触即离,严真真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意见,他已长笑而去,“三天以后来看你,不许少一根毫毛。”
严真真微微启唇,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绮柱重楼,在朝阳下光彩耀目。珠帘用的是一色水晶,因这个时代水晶矿藏并不多,因此价格昂贵。这样的一幅,便是称之为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她的手,轻轻抚过珠帘,一颗心裂成了两半。
“不,这是不应该的。”她低头,玉指钩帘,竟有种恍惚如梦之感。一颗颗的珠子,圆润剔透得像是未曾经历一点尘埃似的。
“对不起,孟子惆。”她喃喃低语。如果要选择放弃,也许,她只能选择放弃孟子惆。毕竟他还有齐红鸾,还有安容雅,以后还会有环肥燕瘦。
“王妃,该吃药了。”秀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盅药走进来,见到严真真倚帘独立,忙紧张地掀起了半幅帘子,“王爷临走时再四吩咐了,这药一定得看着王妃喝。
严真真苦笑:“我没病没痛的,喝什么药啊!乳娘,你也真是的·不知道这些药都属于那种吃下去没有什么用,但不吃也没有关系的吗?味道这么苦,还是你吃罢。”
秀娘嗔道:“王妃说笑了,王爷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太医带过来的呢!你想想看,王爷多早便到了?大约是半夜三更便去把太医给拉起来了。便是冲着这份心,王妃也该喝。”
严真真不由得痴了·捧着药盅,低下头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好苦啊,我要吃蜜饯。”严真真吐着舌头,差点跳脚。这朝代的太医,信奉的便是良药苦口利于病的宗旨,因此每一种药都苦得让人怀疑把整棵黄连树都放进去浓缩了。
“早准备好了。”秀娘失笑地递过了整整一罐蜜饯,“这也是王爷带上山来的,说是王妃顶爱吃的。”
严真真迫不及待地拈起一颗,闭上眼睛舒了口气:“幸好有蜜饯·不然我的死法一定会很特别,便是被苦死的。”
“王妃不可胡说,大清早的死啊活的,可不吉利。”秀娘慌得拿起帕子便想捂住她的嘴,幸好及时想起尊卑有别·这才止住。
“已经不是大清早了。”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昨天碰上了老虎,我现在又可以去采蘑菇了。”
“还采啊!”秀娘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若真出了什么事,让奴婢怎么向夫人交代!王妃若是爱吃,只管打发人去采便是。”
严真真默然。严夫人真正的女儿,早就出了事·而自己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一方面是孟子惆对侍卫和侍女的严令·一方面则是不愿让秀娘和抱冬担惊受怕,严真真只得放弃了清晨采蘑菇的有益运动·改在卧室里看书。当然,她借口要休息,自然又悠哉游哉地回到了空间里。
“你画的是什么?真是漂亮。”小黄鸢越来越喜欢在她“工作”的时候不断打扰。
严真真有点火大:“我画的是首饰,你看不懂么?”
小黄鸢偏头看了半晌,很诚实地摇头:“看不懂,我从来不戴这个。”
“你自然用不着,又没有手……”严真真被它逗笑了,板着的脸,也破了功,无法再保持严肃。
“以后我化成了人形,你也替我设计几款首饰。”小黄鸢怅然。
“没问题,只怕你不肯戴。我设计的,可都是女士们用的,秀气有余而阳刚不足。话又说回来,我不赞成男人戴什么首饰,当然玉器除外。但那更多的,是承担了表明身份的功能,而非美观。”
她在空间里仔细回忆在现代橱窗里见过的大师作品,“灵感”涌,一口气画了足足十张,才觉得眼睛酸涩发痒。
空间里的时间拉得太长久,一坐下不知不觉便是五个时辰。而在外界,侍女们进出都放轻了手脚,知道她浅眠,更不敢轻易撩起帘子。
“从来没见你画画这么专注过。”小黄鸢在一旁发表评论。严真真怀疑它在这五个斜辰里,连姿势都没有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