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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向老兵敬礼!
阿尔泰山口城堡内,马尔科夫和普里科夫这对冤家,这个时候的表情却都差不多,脸若死灰,毫无生气。
而库利奇这个第三集团军司令则背着手走来走去,其他军官则你望我,我望你,谁也没有说话。
马尔科夫如此沮丧是因为伊尼亚最终没有被夺回来,轻装突袭的阿军虽然只有两万人,但此前他们从来没想过本来位居后方的伊尼亚会遭到攻击,这里的防御工事很弱,让阿拉斯加军队捡了个便宜,加上一开始出其不意,这里的守军也没有料到这一点,仅仅两个多小时,伊尼亚在八师九师赶到之前被阿军夺走了。
随后五万余人的反攻虽然激烈,但显然阿军的战斗力和火力都要强于阿军,而且不久之后,南下的阿军主力先头部队便出现在了伊尼亚,随着源源不断的阿军涌入阿尔泰西麓,伊尼亚已经不存在重表夺回来的可能,数万军队不得不立即掉头撤退回到山口城堡固守。加起来不过两三万军队的阿克塔什,鲁布佐夫斯克,库伦达等地虽然现在还在俄军手里,但下场已经可以预见。
阿尔泰西麓沦落敌手,第三集团军位于阿尔泰山要塞中的苏俄红军的后路也宣告完全断绝,一前一后各二十万阿拉斯加军队,已从事实上将苏俄红军团团围困。
而一直叫嚣着誓死抵抗的普里科夫则是因为在日涅斯克山防线的失败而沮丧,虽然防线经过了加深加固,日涅斯克山防线最终还是没有如想像中那样为苏俄红军多争取到一点时间,仍然是一天,从阿军发起攻击到战斗结束,仍然是一天,日涅斯克炮台在内的整个日涅斯克山防线如同昨天丢失的主峰一样再次沦陷到阿军手里。第十三师只余不过三千余人狼狈撤回山口城堡。
日涅斯克山防线的沦陷,彻底打开了山口城堡的大门,二十万阿军铺天盖地般终于出现在了山口城堡面前。山口城堡已经成了第三集团军这余下的不过六万大军最后一块阵地,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只是这个希望到底能够维持多久,他们谁也没有底。
库利奇看了看马尔科夫,又看了看普里科夫,只是叹了一口气,马里科夫虽是工兵专家,但再坚固的要塞,也不可能与大炮飞机对抗,库利奇不怪他,而普里科夫呢,库利奇则是根本不想理会了,虽然丢了日涅斯克山,而且最终加固的防线仍然只坚守了一天便丢了,但库利奇也懒得怪他了,日涅斯克山多守住一天少守住一天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伊尼亚的丢失,后路的断绝,已经宣告了第三集团军的命运,他们陷入了重围,只能固守山口城堡,日涅斯克山在不在都没有多大意义了。
局势糜烂至此,库利奇自己也想到了这多半跟他自己有很大的关系,他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若不现在阿尔泰红军已经陷入死地了,说不定自己就要被替换了。
“各位,形势如此,我们已经没有多大办法,也不用再去计较谁的责任,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要坚守这最后一块阵地,守住这个城堡,鄂木斯克的电报已经说了,季米特洛夫委员到了鄂木斯克,他将会采取政治攻势,以求挽回东线战局,我们应该相信我们布尔什维克在远东,在贝加尔湖,在唐努乌梁海的影响力和基础,并非没有成功的希望,而且布哈林同志去了吉尔吉斯,将会动员吉尔吉斯的军队东进,解救我们第三集团军。这是我们的希望,但前提是我们必须誓死坚守山口城堡,守住这个阵地,等待救兵,若是这里丢失,援军来的再多对我们来说也没有意义。”
库利奇语气很平淡,看不出什么激动的,而马尔科夫和普里科夫等人也谈不上多少激动,不管是政治行动,在阿军后院烧火,还是吉尔吉斯的援军,对于第三集团军来说,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以前后共四十万阿军的攻势,他们实在没有信心是否可以坚守到十天半个月之后,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他们也很难保证坚守这么久。
“不管如何,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不管成不成功,我们都必须付出最大的努力,传我命令,放弃所有外围阵地,全军收缩是山口城堡固守,粮食,弹药补给全部实行配额制,严禁浪费,我们务必同心协力,尽最大的努力实现这个希望,坚守到援军的到来”库利奇声音陡然高涨着大吼道。
“是”便是马尔科夫和普里科夫两人也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应道,最后的希望不管能不能实现,至少他们不能从一开始就放弃。
已经搬迁至日涅斯克山防线原来的俄军炮台工事内的南路攻坚军团指挥部作战室内只能够听到第十二集团军参谋长刘敬文一人的讲解声,大家望着作战室中央的阿尔泰沙盘,室内的气氛越显压抑起来,这是里变成了一块硬骨头,一个缩到龟壳里的硬骨头。
“没办法啊这种地型,坦克根本开不上去真要拿人命堆吗?”
沙盘上山口中城堡周围环绕的山地地型构成的天然围墙让第八集团军装甲旅旅长安颂祺重重地叹了口气。阿尔泰本就地形复杂,山口城堡更是直接由山峰包围构筑的一座高山盆的城堡,周围的地型更是相当复杂。俄军现在全面收缩,又进一步人为修整了各筑垒高地。
即便是不顾一切用坦克朝山推。坦克也将成为俄军战防炮或野炮炮口下地靶子。要知道俄军大部分大炮都集中在了山口城堡,而如果不用坦克。依靠坚固堡垒地俄军又是居高临下。到时……稍闭眼睛。安颂祺地眼前就浮现出无数冲锋地战士惨死于机枪下地场面。
山口城堡不是修筑了工事的山峰工事,而是真正用石块水泥浇筑的坚城,城堡内更有大量地下工事,大量水泥工事,还有六万多大军,集中了俄第三集团军绝大多数大炮,其攻坚难度绝对要远高于两峰防线和日涅斯克山防线。坦克想要攻打,要仰攻,又是地形复杂,肯定施展不开,这让开战以来,一直没有发挥余地的安颂祺等装甲部队官兵极为郁闷。
本以来打到了城堡下方,就到了他们一展身手的时候了,却没想到,亲眼看到这座城堡,才知道,这哪是什么盆地,根本就是扼守公路,四周由数峰包夹的关隘,四周包夹的数座山峰虽然不算高,远不比得日涅斯克和两峰防线的那些高山巨岭,但终究也是山,是山口城堡天然的城墙,想要攻入城堡内,这些比普通城墙难攻数倍的山墙就是坦克难以逾越的障碍。
面无表情地朗.帕多什么都没说。而出身沙俄高级军官的东俄方面军参谋长兼第十二集团军司令帕达诺夫脑海中则在想着一个战例……
“日俄战争期间,沙俄的军队靠着62把机枪。就曾在旅顺这样的要塞死死地挡住了日军5个月。现在……”
尽管苏俄红军地机枪较之阿拉斯加军队可以用少地可怜来形容。但苏俄红军一个师怎么样也不会少于62挺以上的轻重机枪。只怕会更多一些,他们几个师的准备,且城堡内可能还有大量军械储备,六万余人,轻重机枪绝对不会少于五百挺。这样的地型。再面对如此密集地机枪火力。即便是没有任何常识。也可以对将来的战局惨烈程度猜测到一二。
“可以用燃烧弹?”沉默地朗.帕多扭头突然看着旁边的一名炮兵军官。
燃烧弹曾在阿拉斯加独立战争后期和攻加战役中有过出色的运用,对此朗.帕多这个前加拿大高级军官有着深刻的印象,或许用燃烧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减轻伤亡。
“长官不行,一来这里满布山林,二来,四周都是我们自己的军队,不管什么风向都可能波及我们自己,如果使用燃烧弹反而会使我们自己身受其害,同时根据我们过去的试验,燃烧弹等特种弹对要塞内的军队杀伤作用非常有限,因为我们不可能能把特种弹打到要塞内部。而不能打到内部,对于俄军几乎不会有多少影响,因为山口城堡里面的俄军多是躲在地堡或混凝土工事当中,没有多少木质建筑,只怕烧不到他们,反而不小山把外围山林引燃,那样固然可能把城堡里的俄军全部烧死,热死,闷死,但阿尔泰山也会完了,我们自己的损伤更是可能大过直接攻坚。我们以前也并未广泛使用燃烧弹等特种弹,偶尔的几次也是为了杀伤堑壕敌军从而孤立堑壕堡垒,为突破战线创造机会,阿尔泰山口之战不同于堑壕战线,他四周及内部是密布的堡垒群,而不是大量堑壕配以孤立堡垒,外围又俱是山林,只怕不小心投错了地方,就是一场灾难”
这个炮兵军官说的是实话,特种弹看似威力强大实际上使用却受到诸多因素的限制,即便是撇开风向等气候条件的干扰。对堡垒工事的内部的杀伤同样非常有限,燃烧弹阿拉斯加还用过几次,像早就具备的毒气弹这种特种弹,实际上一次都没用过,一来是因为叶枫并不太认同这种堪称灭绝人性的战法,二来在坚固堡垒外爆炸的毒气弹,只能通过些许射孔渗入的堡垒内部,渗入的数量有限就会造成浓度达不到杀伤要求,如果其内部驻守部队配以防毒面具的话伤害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燃烧弹虽然威力巨大,但对环境的要求极高,像这种山林还真不敢用。投放少了,对还算宽阔,又多是石块水泥浇筑的城堡内部影响力有限,多了引发山林大火固然有可能将城堡内的俄军热死,闷死,熏死,但阿军呢,这种地方引火烧身啊
“与其用特种弹,效果甚至还不如直接用重炮和重型航弹”炮兵军官随口补充了一句。
看着沙盘上的阿尔泰山口这个要塞城堡,朗.帕多沉默了下来,参与作战的各师师长、各直属旅长、参谋长以及两大集团军的参谋军官都把视线投向了默不作声的长官。
“立即将各炮旅炮团重炮集中起来,另外立即电告阿尔泰和克孜尔,我要紧急补充五万枚305毫米攻城炮弹要快,我要把山口城堡打成平地”
声音一落,朗.帕多就狠狠的一拳砸在沙盘边缘。这些年全世界各大战争已经表明,没有坚不可摧的要塞。任何固若金汤的堡垒,若没有足够的火力和灵活机动的战术,而仅仅凭借堡垒本身的坚固,在强大的火炮面前,等待它的都只能是灭顶之灾,既然俄军想缩到龟壳里和自己拼命,那么就随他们的愿,让这个他们辛苦构筑的城堡成为他们的坟墓吧
朗.帕多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沙盘上的旅顺,看着沙盘上的山口城堡地形,随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贴着的航拍照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喊道:“电报空军,给我不分昼夜实施轰炸,电报西伯利亚最高司令部和费城总参,攻坚军团保证三天内攻克山口城堡”
在柴油机车的牵引下一列十六节的客运列车在托阿铁路上高速行驶,车轮在铁轨接缝处发出有规律的当当声,在车厢内的乘客如果注意的话可以感觉到车厢似乎在轻微的晃动着。
托阿铁路全称为托木斯克至库兹涅茨克至阿尔泰的铁路,全长六百多公里,属于半军用铁路,之所以说是半军用,是因为托木斯克至库兹涅茨克段超过四百公里是在此前大半年时间由东俄组织库兹涅茨克和托木斯克的数十万移民利用国家提供的装备物资材料修筑的地方支线铁路,为的是打通东俄首府库兹涅茨克与外界的铁路交通,同期建设的还有库兹涅茨克至阿巴坎的支线铁路及库兹涅茨克至克孜尔的铁路,这三条铁路当中,至阿巴坎的铁路已经归于新贝(新西伯利亚——库兹涅茨——阿巴坎——斯柳江卡)铁路的一段,而库兹涅茨克至克孜尔的铁路因为线路稍长还没有完工。
因为库兹涅茨克至克孜尔这段铁路未完工,在中央预定发起战争后,就不得不考虑到唐努乌梁海的交通,重型装备,物资调动的速度跟不上,因此便将托木斯克至库兹涅茨克铁路全段暂时转为半军用外,还从工程兵部队紧急抽调了上万人到库兹涅茨克修建了库兹涅茨克到十佐领即现阿尔泰直辖市的军用铁路,近两百公里的长度仅仅半个月就在开战之前两天修建完成,平均一天铺路达到了十几公里,这对于需要穿越萨彦岭东段的铁路来说,修筑速度已经足够惊人。
当然说是半军用,实际上同样可以客运,只是现在从库兹涅茨克到阿尔泰这一段近两百公里还不向公众开放而己,战事结束后,这段铁路自然也会归入交通部的铁路管理局统一管理,成为客货运铁路。
只是现在战事还没有结束,这段铁路上行驶的绝大时候都是军列,不是调运军队的军列,就是调运军用物资的军列,客运列车只能通行在托木斯克和库兹涅茨克一段,且那也因为这里被划为战区,少有普通客运列车,一般车上运载的要不就是政府组织的移民,要不就是运送到地方的急需建设物资,就像这列客运列车一样,这列十六节车厢的列车上运载了近三千多名移民,全部是移民局分派到库兹涅茨克盆地一带各村镇城市的。
当然其中一节车厢上搭载了一些特别的客人。
“快看快看那边的天上,是我们的飞机”随着车厢内响起一声童音,整个车厢立即热闹了起来,人们纷纷挤到车厢的左窗边,打开车窗看着空中飞过的由上百架俯冲轰炸机组成的机群,所有人望着空中的俯冲轰炸机,神情中大都带着仰慕之色。
普林斯留到他们的脸上大都带着骄傲之色,现在的战争,最吸引世人眼球的正是阿拉斯加的空中力量,阿拉斯加的空军包括海上航空兵,现在就像一个让世界各国难以逾越的高峰,曾经在各个战场大展雄风,看看现在的日本吧,可以说对日本的战争,日本最后被逼到不得不投降,空军和海航的压制是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东京大火,数十万日本平民惨死于足以融化钢铁的烈焰之中,一次就几乎摧毁日本人的信心。
而这次的苏阿之战,空军到目前为止似乎并非最耀眼的,甚至并没有出现什么让人惊叹的战绩,只能说是很寻常的行动,但这并不能让人否认阿拉斯加空军的吸引力。这些列车上的移民不是新移民,而是从美洲领土上转移过来的老移民,确切的说应该是正式的阿拉斯加公民,其中数年十年以上,甚至建国前的移民都有。对于自己国家的飞机,他们比新移民更了解,也更有信心,也更有骄傲感。
望着空中的机群,普林斯拿起相机拍了一张照片,作为《华盛顿邮报》的记者,依靠着美国和中国之间的那有些难以完全道明的关系而目前还算“良好”但还未曾接受考验的国际友谊,获得了前往阿尔泰前线的直接采访权,对这里普林斯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了解,要不是苏阿开战,这里是主战场之一,正发生着一场惨烈的攻坚战,他甚至都不知道有一个阿尔泰山口的存在。
普林斯更不知道山口城堡到底是什么模样,现在阿尔泰山口城堡无疑是此时全阿拉斯加最令人熟悉的名词,就像现在的列车上,普林斯已经听到无数次阿尔泰,无数次阿尔泰山口这样的名字从很多人的嘴里吐出,之所以如此,原因非常简单,人们渴望知道阿尔泰战场此时的战况。
阿尔泰战役已经打响了四天,而就在这四天中,几乎每天都有喧嚣的《战捷号外》出现在报纸上,阿拉斯加的各大电台更是即时专题跟进报道,两峰防线,日涅斯克防线,攻克巴尔瑙尔,别洛库里哈,伊尼亚等等消息,都会和中路大军突破鄂毕河防线,击溃德斯克狙击等等战果一样,在胜利的数分钟后,从各大电台就能听到战捷的欢呼声。
事实是这样吗?是的,阿拉斯加可不存在什么谎报军情的情况,各大报社,各大电台,也不可能胡乱报道战况,阿拉斯加的公共新闻委员会可不是吃素的。
战争连连获胜,这是事实,只是人们也可以看到一些来自阿尔泰战地的报道上配发的向前线运送弹药的火车挤满了铁路公路,而这些列车汽车返回时又挤满了后送的伤员的图片,由此可以想像此时的阿尔泰前线的战斗之惨烈,几乎每一天都有数百上千封阵亡通知书从总参发至全国各地。
战争的胜利是用无数的战士鲜血换来的,古来战争莫不如是,只是普林斯也隐隐感觉到阿尔泰战事的艰难程度,似乎这里的战争可能会成为阿拉斯加有史以来付出最大代价的战争。
几十分钟后,在火车即将到达崭新的库兹涅茨克火车站时,火车的刹车器嘎嘎一响,列车象碰上什么障碍物似的突然停住了。车厢内并不宽敞的走道里开始响起了军人的皮靴声。
顺着靴声看去,普林斯看到几名阿拉斯加士兵走了过来,他们头上戴着的不是普通的绿色军帽或者钢盔,而是白色的头盔,普林斯倒是知道,戴这种头盔的应该就是归属阿拉斯加国防军总政治部管辖的政保部队,在国外,一般称为宪兵。
这支宪兵每人胸前挂一支乌黑的冲锋枪,看起来相当壮实的士兵们眼中带着此许警惕,右手食指虚扣着冲锋枪。一名神情严肃、举止规整的政保军官走了进来,眼睛里不时闪动些许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