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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一反常态的开始称赞媒体,所以对我再次开溜的行为他们并没有过多的指责。只是等着观看报道的人们却有些失望,因为他们没看见预想中我慷慨的追加捐助,于是在社会舆论纷纷猜测原因的时候,传统媒体首先站了出来帮我解围。
“我们都知道王风先生偏好授人以渔,那么他并不给予实物捐赠就很好解释了,我们不应忘记他已经为该村建设了一个无公害蔬菜种植基地,也就是说他希望那些没被洪水吓倒的勇士们再次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王秀拿着一张报纸颇为玩味的看着我:“仅仅是几句称赞就让他们投桃报李,这事也就你能办到。”
“不是他们投桃报李,而是很清楚我的能力。”站在空无一人的超市里,我随手拿起一件商品察看一番:“就算他们不吭声,用不了多久网上就会出现替我解释的声音,与其让民间自己醒悟,还不如让自己先说出来好保持一定的权威性,再说他们也仅仅是以社论之类的形式发表个文章而已。”
“你这就是得了便宜卖乖,你什么时候见传统媒体会主动的替一个商人说好话?虽然你就是一分钱不捐也没有任何问题,可谁让你总是以大善人的面目出现,搞得所有人都期盼着你能去扶贫。这下可好,留下后遗症了吧?”
我重新将商品放回货架,然后也不理远远站着正忐忑向这边看过来的分店店长:“这种后遗症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我才背地里留下叶娣去处理问题,就像你红娟姐姐说的那样,中国之大,就算我是世界首富也不能帮助所有的人。而且也正如报纸上说的那样,在我看来与其直接给钱还不如给人一个明确的出路。除非是那种老幼病残无生活能力的人,否则我轻易不会让他们产生依赖感。”
王秀也注意到了那名店长,心想这家伙反应还不算太慢,从我们在房顶上降落到他出现也就花费了不到半个小时,而且现在是早上的五点钟,离开业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真难为他一大早就爬起来应付这个从天而降的突击检查。而且在没有受到召见的时候还不能随随便便的跑过来迎接领导。
想到这位仁兄的难处,王秀有心给他点面子说两句好话:“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总的来说还不错。”我看见王秀向我挤眉弄眼,便知道了她的想法:“只是……”
“只是什么?”
“商品与周围环境的卫生都没有问题,人员管理上就问题突出了。”
虽然有心帮助这个倒霉的店长,可真听我说到实质内容的时候她还是认真的想让我分析:“哦?我们到现在也就和几名保安有过接触,你怎么看出有问题的?”
“见微知著。”我转身朝向一干管理人员走去,别看距离并不近,可空旷的卖场内只有我在说话,所以声音能清晰的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去:“首先是当我们突然出现在房顶上的时候,保安部门反应过慢,直升机气流扰动的噪音相当大,恐怕周围的居民都被吵醒了不少,他们竟然在我们敲一会门之后才跑出来,可见值夜班的几位睡得很香甜。其次很多货架上的物品摆放并不整齐,这说明昨天闭店之后的整理并不经心,也许他们是认为转天早上开门的时候还要在整理就无所谓了,于是主管领导也睁一眼闭一眼的没当回事。自动扶梯的检修时间是一年前,今天刚好到期而我没有看见新的检修标志,本应处在随时待命状态的消防设备被各种促销堆头给堵了个严严实实,防火卷帘门下摆满了东西,最有趣的是就这样还在消防设备箱上加了一道锁……”此刻我已经走到了那名店长的身边,他汗流浃背的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双眼,就在一错身的功夫我扭头瞟了他一眼:“希望你能有充足的理由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规章制度没有被贯彻执行”
说完我大踏步的走出卖场,头也不回就朗声对跟在身后王秀说:“封存账目派人来好好检查检查。”
王秀遗憾的摇摇头,知道我这是要“杀人立威”了。按说以我的威望完全不需要这样去做,可这位倒霉的店长身份非比寻常,不下重手不足以震慑某些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间超市就是当年我曾经同民兵们一起休整呆过的地方,而这个店长也就是当年那位执行命令十分彻底的当事人。虽说当年他和我并没有照面,所以谈不上什么保驾有功,可至少是获得了一个“恪尽职守从主赴义”的评价。于是这些年的他的评定成绩总是很高,当地的顾客们也愿意来此一游,哪怕是买上几元钱的小玩意也总是想到来我这里消费。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至少这一地的居民都会成为我的忠实顾客,哪怕就是同行压价促销都不太可能会抢走生意。但那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位得意忘形的店长即将升迁之际,我的电子信箱里收到了一封无名的检举信,言简意赅的用一大串数字罗列了这位店长是如何规避制度中饱私囊,并且私自修改价格欺瞒顾客。这才有我凌晨空降突击检查的情景。
“有这封检举信你倒是早拿出来呀”回到住处王秀嗔怪着埋怨我:“我还以为你是一时兴起呢,早知道这样派个检查团来不就行了,也不会搞得现在这么疲惫。”
她说的疲惫肯定不是指自己,而是说我如同死狗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为了耍酷装帅,我大步流星的走出卖场之后,还在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居民面前频频招手致意,并且对自己的扰民行为向大家表示歉意。最后才坐进安排好的汽车之中回到宾馆,结果我就虚脱成了这个样子。
“我怎么能放心啊……他是抗洪元老又有大量的金钱打通关系,很难说检查团会怎么处理。就算是有人提前走漏消息让他隐藏证据,都无法发现事情的真相。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要亲自出面,也算是演一出‘挥泪斩马谡’了。”
王秀可能觉得我的造型实在不雅,于是学着徒弟的样子给我来了招“死鱼翻身”,可惜手法不太熟练力气又太小,折腾了半天也没能给我换个姿势,最后只好放弃坐在我身边:“以前看红娟姐姐的动作那么流畅,怎么我就不行呢?”
那是,当初徒弟可是从蹒跚学步时就拎着我到处跑,偶尔发病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她甚至做到了不需要让我起身就能换好衣服的境界,这绝对不是你这个没结婚的小丫头就能学会的。再说当年我才多重?现在我有多重聪明的丫头怎么在这件事上就犯糊涂了呢?
见我不理会这个疑问,她便转而将话题扯到工作上:“你怎么就能从哪些违规的地方确定账目有问题呢?假设商品出入都能对上号,他又怎么会将灰色的收入写在账本上?”
我艰难的转动了一下身体变成了平躺的姿势:“你没有接触过零售业,所以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事实上任何一家超市都不可能做到出入相等。不论是咱们的产业还是哪些外国老板的连锁店,账本上应有的库存货物永远和实际数目对不上号区别只是差额的多少而已。”
这下王秀更糊涂了:“为什么呢?就算有损耗也应是登记在册啊”
我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说咱们的员工都是爱岗敬业的楷模吗?”
她十分肯定的摇摇头。
“那你说来咱们店里的顾客就一定都是取之有道的谦谦君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