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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顺的不可思议,他且喜且忧。
喜的是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对自己顺从,忧的是,她这般模样反不像她了,倒叫他忧心她藏了真心,从今后要拿面具待他。
他边走边说:“你的家人你不用操心,我已安排妥当,确保他们毫发无损。”花吟的手隐在袖筒内,暗暗握紧。这到底是在跟她示好还是威胁,她竟无法确定了。
他带她上了画舫,她全程没有回头看凤君默一眼,兵器碰撞之声,衣裳撕裂之声,剑刺血肉之声,痛呼低吟之声,交织成一曲悲歌。
南宫瑾坐在画舫内的软榻上,仍旧抱了花吟放在腿上,一只手却在她身上游走,无影无踪瞧见,面上尴尬,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南宫瑾却在这时从她腰间摸出一包东西,托在掌心,说:“你这药粉厉害,若是用在战场上,岂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花吟说:“药效虽好,奈何配制太过繁琐,药材又太名贵,偶尔做些出来害害人也就罢了,若想大范围的用在战场上,恐怕是不能了。”说话间,她伸手就要去夺,南宫瑾早有所防,灵巧避开。
花吟的手却顺着他的胳膊上移动经过他的脖颈,触上他的唇,摩挲着,指间向他的嘴内探了去,他惩罚似的轻咬住,眸色深了几分。
花吟双眼脉脉含情,潋滟婉转,含着春水一般。屋外狂风大作,天地间暗沉一片,船随浪涌,仿若又回到了那一夜,记忆被唤醒,丝丝缕缕的甜蜜滋味便在他心头结了网,都说食髓而知味,虽然眼下情势并不适宜调、情,但他还是不由自住的情动了。
她在勾他,他看出来了,虽然他心知她目的不纯,但他仍旧无比的受用。他最终只是抱住她的额头,落了一吻,说:“不着急。”言毕,毫不犹豫的放开她,拿着那包药粉出了画舫,可是才走上船头,他猛然顿住了步子,回头朝她看去,难以置信却又意料之中的矛盾眼神。
花吟提步上前,赶在众人靠近之前朝他奔去。
南宫瑾想阻止都来不及,身上的气力似乎一瞬间被抽离,就连说话的都成了奢望,花吟在他失力的瞬间抱住他,到底因男女身高体重悬殊,花吟支撑不住,旋即与他滚做一团。
众人完全被这突变的状况惊呆了,离得近的侍卫反应过来,朝他们疾步跑来,花吟眼疾手快,一把扯下发上的簪子,抵在南宫瑾的咽喉处,大喊,“不要过来!”
众人自是不敢上前,只目光惊疑不定的在花吟与南宫瑾身上来回逡巡。
而此刻的南宫瑾只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睡意一浪盖过一浪,更让人烦躁的是他似是被毒哑了,连声音都发不出了。他的目光落在花吟虽然并不长,却保养得宜的指甲上,扬起了一抹冷酷至极的笑。
船上的情形不可避免的影响了岸上战做一团的人,凤君默已然是遍体鳞伤,血染长衫,但却是越挫越勇,像一只发狂的雄狮。
南宫瑾在瞧清战况后,嘴上微微张合了两下,花吟看他唇形是在骂“废物”。
虽说以众战一,若论车轮疲劳战,再是盖世英雄也有力竭之时,被捉只是早晚事。
但他们久战凤君默,迟迟未将他拿住,实在是是因为凤君默是拼死抵抗,而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许伤他性命”,因此下手留情,多有掣肘。
而群战最大的弊端是人心不一,即使再是训练有素,也有争功之心,少不得自己人之间也小有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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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几名侍从,冷声道:“不想叫你家主子死的话,放了凤君默!”仿似怕他们是金人听不明白,又用金语重复了遍。
如花吟所料,他们确实是金人,侍从听明白了花吟的话,目光却落在南宫瑾身上。
南宫瑾口不能言,但他又岂是那种受了威胁就轻易改变计划的人,他决不允许凤君默就此逃脱,因此他竭力用眼神向属下下达指示,却因他自中毒后一直强睁着眼硬撑着抵抗浓烈的困意,因此眸中凝满水雾。
难受的哭了?侍从觉得主子一定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放他走!”时间耗的越久,花吟越是胆战心惊,她高声喊,破了音,她吼道:“你们主子中了剧毒,若不及时解毒,再有半柱香就会毙命!”
侍从闻言,不再迟疑,朝岸上的人下了命令。
船上的情形,众人看的分明,此刻命令一下,兵将护住心切,纷纷自包围圈中让出一条道,凤君默一得喘息,急速撤离,身形踉跄,同时唿哨一声,不一刻,之前被凤君默刻意丢下的骏马长嘶一声狂奔而来。
见到爱驹尚未离开,凤君默面上也是一喜,他之前丢下它,也是迫不得已,只是被南宫瑾的人马围追堵截,无论人马都疲累异常,况老马识途,他这匹千里马又极通人性,因此他并不担心它会走丢。
凤君默翻身上马,回头朝花吟看去。
花吟心急如焚,“你走!你走啊!”
若说南宫瑾待花吟的情谊他之前还有几分疑惑,方才却是瞧的透彻,以眼下情形来看,花吟留在南宫身边确实要比跟着他继续亡命奔逃要更安全。
凤君默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扬鞭驾马而去。
眼见着凤君默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的尽头,花吟这才整个人软了下来,她一放松,这才察觉她的左手腕一直被南宫瑾握在掌心。她惊异于他吸食了她最烈的麻药居然还有气力握住她的手,她却不知,他宁可眼睁睁的看着她放走凤君默,也不绝不叫她有机会从他的身边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