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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老大不乐意,“您拉我来赏月啊,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事在屋里说不就好了嘛。”
王千桦白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你们小两口吵架了跑我这里来撒泼啊!尊老爱幼你学到哪里去了?”
“妈,您知道我不知那个意思。”顾白赶紧求饶,“谁说我和他吵架了,我只不过无聊,跑回来看看罢了。”
“你就编吧。”王千桦从来就不是好对付的主,“你是我生的,你嘴一张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顾白,我告诉你,你爸他最近脾气不太好,你可千万小心喽,别忘枪口上撞。我看你现在是翅膀大了,管也管不了。从这性格变了,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你多乖啊,和你爸也和和气气的,看你现在,反倒和你爸学会吵架了。”
顾白心惊,撒娇道,“哎呀,妈,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啊,你还提干什么。您不是说随便我吗,我的性格我还不能做主了么?只要我活的开心,活的自在,就可以了,管那么多干嘛。”
“是,是,妈也没说你多大的坏话。”王千桦叹了口气,“妈这么多年。对你一直和很严格,还时不时发发脾气,我看你现在的这脾气完全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哎,的确是亲生的。”
顾白下意识的想到自己到了王千桦这个年纪时,要么欢脱得不行,要么义正言辞的让人受不了……不行!那个局面可真让她受不了的。
再次找了借口告别王千桦和顾明梁之后,顾白觉得现在蒋生肯定已经回他自己家了,至于方懿生嘛,肯定也已经在书房或是卧室了。于是她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在外面的日子始终没这里自在暖和啊。可是,为毛她今天在一直找借口,逃离这,逃避那?
顾白和方懿生之间的矛盾因为要过年了,所以逐渐被存档。两人之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别人面前笑得开怀,亲密无间,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
但是顾白心里清楚,不仅她心里有疙瘩,就连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认定她的方懿生,心里同样生了间隙,并且主要原因还是在他。因为她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这样,而方懿生,态度却明显发生了变化。
大年初一这一天,他俩回了方家,自然也没理由立刻就走,于是当晚在那里留宿。对待留宿,最直接的问题就是,他们又要同睡一张床了。以往纠结的顾白,这次到没有多纠结,然而是像老夫老妻一样,洗了澡便往以前自己常常睡的那一边躺下。
方懿生洗了澡出来,径直走到房门口,才说,“我今晚还有工作,就睡书房了。”他的样子明显是不想和顾白睡在一起,甚至连告诉她都有点牵强。
顾白愣了愣,没作声,自己依然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杂志。这些杂志其实都已经过期了,还是以前住在方家时,为了应付和方懿生睡在一起的尴尬买的。可是现在,却依然是如此用途,只是对象不同了。
等他走出去,关上了房门,顾白才放下手中完全看不下去的杂志,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愣了一会儿,然后躺了下去,关灯睡觉。
第二天按照本市的习俗,是要回娘家探亲的。顾白睡的很不踏实,于是醒得很早。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之后,到了平时起床的点,刚穿好衣服,方懿生进来了。
他一进来,顾白发现自己顿时变得拘谨了许多。像是他是很重要的客人,自己虽然是主人,但是也不敢轻易惊动,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般。面对这种感觉,顾白反应过来后很不爽,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可惜她已经没了改变的机会。因为当她醒悟过来时,已经是去了顾家之后,又回他们自己家的车上了。
“停车,我还有点事。”想了想,顾白咬咬牙,说道。她的心中是有点气的,因为方懿生表现的太过明显,去了顾家之后,在家长面前,又是一位模范丈夫的形象。
若是平时,方懿生肯定会问她有什么事,然后把她送往目的地,再然后还陪同她一起做完她口中的事,最后再一起回家。不过现在,他只是找了一个停车的位置,然后二话不说的把车锁打开,意思很明显,要去自己去。
顾白利落的下了车。买了点东西之后便打了车,直奔自己的老家,汪于航那里。不管她如今自己的身体去了哪里,不管怎样汪于航待汪小白如何厌恶,在她心中,他永远是自己的爸爸,不可取代。
夜已经比较深了,但是汪于航却并未休息,仿佛算准了顾白会来一样。
汪于航看着顾白,心中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道,“白白啊,这大过年的,难为你还没有忘记我,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着竟然抹起了眼泪来。
年纪已经不小,连皮肤都是暗黄与斑点满布,皱纹一条条刻在他的脸上,顾白此时才发现,原来,她的爸爸已经这样老了。明白他其实是想起了汪小白,顾白只能默默承受着父爱,却无法告诉他,自己就是汪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