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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她好像就是这么感觉的,比如做菜,比如沏茶,甚至和萧庆之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始终戴着面具。如果说唯一没有目的性的,那就是在萧张氏面前装孝媳贤妇,那确实完全出自于她内心的意愿,出自于她爱围观,爱热闹的本性。
“你好像很清楚嘛。”这时玉璧的脸上没有惯常的表情,没有笑,也没有木然,咬着下唇双眼迷惘地看向前方。
在萧庆之看来,玉璧的表情就从没像这刻这么真实过,粉嫩的脸颊上是一片绒绒的柔光,眼神仿佛是迷失了方向的小猫儿,显得可怜兮兮的:“是谁,或者说是什么让你不能喜欢自己的呢?”
玉璧很自然而然地抬头看向萧庆之,用眼神就说明了她的答案。
然后萧庆之气结,指着玉璧的鼻子说:“敢情你把症结归到我身上了,仔细想想清楚,可有哪一件事我跟你说要这样做,不能那样做的。我只说过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要改变你自己。”
“比如我不喜欢给殿下们做菜,不喜欢天天进宫到陛下御案前胆颤心惊地沏茶,更不喜欢听一些关于朝堂纷争的事。但是我可以说不么,我不说这些事都是因为你,但你不能否认有你的原因在。”玉璧这会儿就纯粹是耍赖了,当然也确实有萧庆之的原因在。
“抱歉,是我给你压力了。丫头,去做你想做的事,做你喜欢的样子。殿下们那里,不想做就不做,宫里的差事你不想做了也可以辞去,至于朝堂纷争,以后也可以不听。”萧庆之轻叹一声,轻拍了拍玉璧的肩。
玉璧长叹一声,摇头说:“算了吧,其实宫里的差事我挺喜欢,就是陛下最近总是说一些我听了都觉得心虚气短的话。庆之,今天陛下说了我哥的事,还特地把哥的文章挑出来看过,最后还夸奖了哥。然后又看了子和的卷子,叹了气说了话,说什么我就不跟你说了。说到底,是从到陛下跟前后我才有开始自厌的!”
再说得清楚明白一点,是成婚后在淳庆帝面前才开始厌烦的,不过玉璧始终没有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因为她心里明白,这样的话有多么伤人。
听到这些,萧庆之不免要在心里对御书房里的陛下生出一点抱怨,您夸就夸,喜欢就喜欢,何必吓着我家的小玉璧:“不要把陛下想得那么可怕,陛下尊重饱学之士,在对人才的重视与欣赏上,陛下从不作虚言。你的心思不要那么重,不要总以为每个人说每句话都带着目的,修良的卷子揭名后我看过,能在众多博学鸿儒手底下挑出来成为前十,被摆到陛下御案前,这就是是修良学问的肯定。”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她这算不算被宫斗吓破了胆子,弄得像现在这样草木皆兵。
“是。”难得看到玉璧对他这么敞开心扉,萧庆之对此非常满意,此时他们已坐到了御茶房一侧的小院里。三月末种种花开得正好,临夹巷的墙壁爬满了花朵粉嫩的月季,愁眉苦脸的小姑娘在月季花墙前,如同一滴折射出光芒的露水,静而美,且不自知。
“我要照着自己想要的方式去说话做事,你罩得住吗?”玉璧双手捧着脸儿,直直地看入萧庆之的眼中。
眯眼,轻笑,萧庆之忽觉得心情那般愉悦,就算这院墙之外就是满城风雨,有她在眼前这么坐着就是安定平和的:“可以。”
“真的?”
“我在陛下与诸位殿下那里有几分情面,只要不出大错,你放肆一些,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换个人来,萧庆之不会说这样的话,挟君恩向来是最危险的事情。不过,倘若是玉璧,那反倒不会惹出麻烦来。
虽然不至于真的放肆到哪里去,不过有萧庆之这句话,她还是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也不再那么压抑。长出一口气,忽然觉得空气都清新许多,人果然还是得有个可以完全依靠的靠谱靠山:“谢谢,我知道你也多有不易,既已成夫妻,想来也必有一世,咱们共担风雨吧。”
这话说得某侯爷内心美得冒泡,虽然自家小玉璧的口气听着很是无奈,不过“夫妻一世,共担风雨”这样的话,某侯爷听着大为受用。
某侯爷心里拨着金算盘,暗想:陛下,我家小玉璧替您教了儿子,我们家又替您做牛做马,报酬这东西,您还是要给我家小玉璧的!有话说得好,皇帝不差饿兵。
当然,这世上,不管什么东西都一样,就算是你可以拥有的,你也得先去争取。
某侯爷决定,替自家小丫头争取争取。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