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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京城,一封信札快马加鞭的奔向一处府邸。
一双有些苍老但是有力的手打开辣封的密札,上面只简略的说了几句话,里面的信息却至关重要。“白沐王死于乱军之中。其子继位。顾连璧与顾连城的替身摔崖身死,狙鹰殉国。真辽白沐休战,顾连城五日内将会抵达京城。”
“五日。”那人轻轻一笑。“足已。”
他说完怪异的笑了几声,旁边端茶的侍女一惊,将茶水泼在他的身上。
“大胆。”那人拍案而起。
“大人,大人饶命啊。”那丫头慌忙跪地求饶。只因为最近大人愈发阴晴不定起来,与之前相比性情大变。
有好几个姐妹,都是无意之中触怒了大人,然后她再也没有看见她们。
“大人,大人,求你饶了我,我马上就可以赎身了。我爹已经给我许了一户好人家。”可是那位大人却没有半分情面。他默不作声,只是轻轻一挥手,就有人上前捂住那丫鬟的嘴,然后拖了出去。
悬崖之下,薄云变幻。
穆云歌终于从昏迷之中醒来,意识里顾连璧在坠崖之后,用长鞭将还在哇哇乱叫的传令兵,向崖底一处平地甩去。
然后一把抱住她,另一只手一挥长鞭,缠绕住了悬崖上伸出来的松树树干。
两人掩藏在瘴气之下,听不到悬崖上的动静。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穆云歌和顾连璧才悄无声息的借助悬崖上偶尔突出的顽石,静悄悄的落在悬崖下面。
在落到悬崖下那一刻的时候,穆云歌终于撑不住这里的寒冷,意识渐渐模糊。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二天的太阳已经升起来。
阳光透过稀薄些的瘴气,照耀在她身上。
穆云歌突然惊坐起,下意识的拂上脸庞。薛钧曾经说过,易容必须在当天揭下,否则就会在脸上留下伤疤。
可是,很快,她的手就放下,而且长舒了一口气,那是属于自己的眉眼。
她下意识的觉得胸前暖暖的,原来,她的伤势已经被人用布条包扎好了。她看着那些青色的布条,眼前仿佛划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青衫,人如墨玉,眼如暗夜。
她下意识的回手拿起随她一起掉落下来的一柄剑,在悬崖上飞腾的时候,也曾用这柄剑插入石崖之中,因此有些损坏。
但剑刃大抵还是完好的。
而悬崖之下仿佛有着丛林,她昨夜恍惚间听见过狼群的嚎叫,而且,她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其他的路,足以让白沐的援兵寻找过来。
顾连璧呢?她皱眉仔细环顾,思考他可能去的方向。
却猛然眼前一阵疾风,向她的额头袭来。她下意识得拿剑一挡,却看见剑尖上插的是一只已死的野鸡。
然后一个身影就踱了过来。
“王爷,”穆云歌此时看见他分外亲近,可是心中却仍然带着忐忑。
自己的梦中如果都是真的,那么他有没有一点记忆,或者感应。
顾连璧跟往常一样,有些高不可攀,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衣衫依然不染。
他开始收拾火堆,穆云歌这才发现,旁边早已堆了些木柴。急忙也过去帮忙。
顾连璧抬眼望了她一下,就把那堆柴火都扔给她。然后自己去处理野鸡。除了刚才扔给穆云歌的那只野鸡,他还提着2只。
穆云歌终于把火堆升起来,转头一看,顾连璧已经利索的将野鸡拔毛斩头,串在几个竹签上,架在火堆之上就烤了起来。
一会儿香味和油脂都流了出来,穆云歌很不争气的流了口水。
眼看着顾连璧慢腾腾得把竹签拿下来,还讲究得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切成小块。然后回头看了穆云歌一眼,穆云歌觉得自己眼里又要冒星星了。
顾连璧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用刀尖插了一块野鸡肉,然后毫不犹豫的放在自己嘴里。
吞了下去,眼睛满意的眯了眯。似乎很美味。然后在穆云歌如同钉子一般的目光中,又开始往嘴里送第二块野鸡肉。
“住口!”穆云歌终于爆发了。
这一声来得突兀,顾连璧差点没让那鸡块卡在嗓子眼,他咳咳得咳了两声。“你叫我?”
穆云歌登时如同吹起的面人一般,有些泄气。
刚要恢复成京城时,那毕恭毕敬得大家闺秀的模样,叫一声王爷。
可是又心里一横。“便是怎的,自然是叫你了。你没看见这里还有一个辛辛苦苦把火堆升起来的人吗?你那两只野鸡吃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