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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小路先行回去了,宋汐陪着两个孩子又聊了会儿,看天色不早,安排尧儿宿在东宫,便要回神龙殿。
融融却扯住了她的衣角,眨巴着眼睛,分外惹人怜,“娘亲,今日初一,可否在东宫陪融融?”
按例,每月初一十五,宋汐都会宿在东宫。但近日厉淳身体不适,宋汐便不想宿在外头,总担心厉淳一个人在家有个什么好歹,便歉意道:“融融,你父亲身体不舒服,我得回去陪着他。等他身体大好了,娘亲再来陪你,可好?”
融融有些失望,不等他说什么,尧儿夸张地说道:“融融,你这么大了还跟娘一起睡啊!我四岁就不与爹爹同床了呢!更何况你是男孩子,又是堂堂太子殿下,更应该独立才是,怎么能赖在娘的怀里呢,说出去也会让人耻笑的呀!”
一直以来,融融在他眼中几乎是十全十美。好不容易找到他一个缺点,尧儿怎么可能放过。他真是万分期待融融窘迫的样子,一定很有趣吧!
闻言,融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期盼地看向宋汐。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万分怀念她的怀抱。
宋汐却似陷入了思考,半响,似有了决定,按住融融的小肩膀,用一种说教的语气道:“尧儿说的对,是为娘的考虑不周,融融已经六岁了,又是堂堂的皇太子,再与母亲宿在一处,实在不妥。”见融融咬着下唇,一脸倔强的模样,宋汐蹲下身抚摸着他的脑袋,低柔道:“融融一直是娘亲的骄傲,一定不会让娘亲失望的对不对?这段日子,尧儿都会住在东宫,你无聊了,就跟尧儿玩耍。”她再次看一眼窗外的天色,觉得不能再逗留,安抚性地抱了抱融融,又转向尧儿道:“融融比你小,你要好好照顾融融哦?”
这孩子从小就被人捧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此刻被人拒绝,难免会会有些小脾气,她希望尧儿能开导他一些。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总是更好交流。
也算是她的私心吧,想趁此机会戒掉融融这个坏习惯。
六岁的男孩子,在现代都可以分房了,何况是早熟的古代。
融融在有些方面,确实太依赖她了。
他总喜欢和她一起睡,睡前还规规矩矩的,清晨醒来,他总会蜷缩在她的怀抱里。而睡了一夜,必然衣裳不整,他一日日长大,确实不妥。传出去,容易受人诟病。
她有时也觉得奇怪,这孩子自强独立,勤勉好学,在教育这一块,几乎不用她操心。待人接物,也很有分寸,性子可能有点凉薄,轻易不信旁人,但也避免了小人之患。
但就是,太黏她。她听人说过小太子冷若冰霜,到了她跟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虽说孩子亲近母亲是好事,但他前后判若两人,就给她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她不排斥他的亲近,可规矩还是要有。
至始至终,融融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宋汐离去的方向。
尧儿见他不说话,不由得上前来拉他,“融融,你怎么啦?”
他本想表示一下关心,却被融融狠狠打落了手臂。
“融融,你——”尧儿被推得一个趔趄,正想说点什么,却被融融猩红的眼眸骇得失去了言语。
……
宋汐屁股还没坐热,就听人来说,两个孩子在东宫打起来了。
她惊快速地赶了过去,还未进东宫大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侍人的惊呼。
“殿下,别打了,陛下马上就要来了!”
“小公子也松手吧!”
“哎呀,别打啦!”
两孩子身份最贵,打的又凶狠,一屋子侍人,竟无人敢上前拉架。
宋汐眉头一皱,大步踏进了东宫。
一进门,就见她的两个孩子扭打成一团。
融融骑在尧儿的身上,显然是占了上风。
许是体型过于笨重,尧儿被他压得起不来身,好在一手擒住他的拳头,另一手擒住对方的手腕。
一时间,两人形成一种奇异的僵持状态。
宋汐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闻声,两人齐齐回头。
因她的突然闯入,两个孩子都没来得及收住脸上的表情。
融融的眼睛里闪着凶光,一身戾气,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宋汐惊讶,何时,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竟有了这样凶狠的眼神,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更像是一匹被激怒的凶兽。
再看尧儿,右眼一片淤青,嘴角也破了皮,显然是挨了打,一脸的委屈和愤慨,更像一个被欺负惨了的倒霉孩子。
宋汐三两步走过去,一手将融融拉起,另一手顺势将尧儿捞进怀里,见他耷拉着眼皮,红着眼睛的委屈模样,不由得心疼道:“尧儿,他还打了你哪里?”
她不提倒也还好,她一关心,尧儿瞬间扎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从小到大,每次不听话了,风宸都会教训他一番,调皮得紧了,也免不得棍棒之灾。
他又岂是乖乖就范之徒,讨巧卖乖,故作可怜,那是信手掂来。
他一装可怜,风宸就舍不得了,落在身上的棒子,就成了毛毛雨。
正所谓,会哭的娃娃有奶吃,他深谙其道。
更何况,他今天是真委屈。
他好意关心他,对方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他,若非他毫无防备,也不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般皮肉之苦,还是来自他喜欢的朋友,他真是委屈死了。
想到这里,他哭的越发地伤心,“娘啊,眼睛好疼,嘴巴也好疼,呜呜呜……”
宋汐心都要碎了,一边抚摸他的伤口,不停地安慰道:“不哭不哭。”
相反,融融攥着拳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
宋汐抱着尧儿去上药,路过融融时,停下了脚步。
见他没有受伤的样子,心下一定。转而想到是他主动动手,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你回头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宋汐抱着尧儿扬长而去,将融孤零零地留在寝殿里。
眼见宋汐离去,张德小心翼翼地围上来,见自家主子一脸阴郁的模样,在心中叹了口气,心疼道:“殿下怎么不告诉陛下,您也受了伤呢?我瞧着那位的拳头在您身上招呼了好几下,看着力气也不小。”
两个孩子打架,这发起狠来,乱打一气,哪有只一个受伤的道理。
陛下看着精明,倒是难得糊涂了。
本以为那孩子单纯,眼下看着也不是个良善的主儿,尽往那看不见的地方下手,真是阴损。
反倒是自家主子,打起人来,真是一点理智也无了。
难得看他失控的样子,看来,真的被气的不轻。
张德却不知道,尧儿并不是故意的,只是看着融融那张貌美如花的小脸,无端下不去手。只能闭着眼睛往他身上招呼。到底是小孩儿心性,吃了这么大的亏,又哪能忍气吞声。不打回来,倒还觉得失了面子。
融融垂下眼眸,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就是叫人看着难过。
他拖着步子缓缓走至榻边坐下,张德命人拿来药箱替他上药。
掀开他的小衣服,见他肩膀和肚腹一片青紫,张德的眼睛倏地红了,伸出手都不敢碰,怕弄疼了他,声音也哽咽了,“殿下!”
融融则拉耸着脑袋,好像被抽光了力气,方才的那股狠戾劲儿全没了,取而代之的一种孤独无助感。
张德看着他这样,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宋汐来。
两个孩子打架,哪有偏帮一方的道理,那个千般呵护,这个却弃之不顾。
孩子本来就心思敏感,他家殿下尤甚,有眼的都看的分明,他有多么看重这个母亲,她这样做派,不知殿下有多伤心。
另一边,宋汐也正为尧儿上药,见他眯缝着一只眼,嘴角也破了皮,稍微一碰,就疼的直吸气,宋汐柔声道:“可还疼的厉害?”
尧儿眼泪汪汪地点头,宋汐便板着脸道:“融融那里,我自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倒不是她不心疼融融,偏爱这一方。
而是融融自小在跟前长大,她自然管教得严一些。
而尧儿,好不容易来到她的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走了,念着风宸的情分,也想弥补一下多年来缺乏的母爱,她自然要紧张他一些。
因为自小没有带在身边,独自离了生长之地,来到陌生的故乡,她心下怜爱,舍不得他受委屈。更怕尧儿觉得她偏爱融融,对她这个母亲生疏,所以想多给他一点关爱。
而融融的表现,也着实让她太失望,动人打人不说,还不肯认错。
她至今还记得他回头时那一脸凶戾的表情,这还是她教导出来的孩子吗?
尧儿见她面色沉沉,意识到事情可能闹大了,心里有些惴惴,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娘,融融也不是故意的,说不定是我在什么时候惹了他。他也手下留情了的,这伤过两天就好了。再说了,男人的友情,就是打出来的,这证明我俩感情好啊!一般人,融融还懒得和他动手哩。娘回头就不要责怪融融了,不然他心里该怨我了。”
这孩子之前闹得那么厉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宋汐以为他要求一个公道,倒没想到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得失笑道:“你倒是心宽,反为他说起话来。”见尧儿一脸担心的样子,宋汐不由得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娘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宽心吧!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我只是怪他,打闹也有个分寸,瞧把你给打的,你父亲见了,可要心疼。”提到风宸,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忧郁。
尧儿见她大事化小,立马笑眯眯道:“我肉厚,不碍事。
宋汐一乐,点点他的鼻尖,“你个小滑头!”
心中却叹道,融融什么都好,就是心胸太狭隘了些,倒是尧儿,这份雍容大度,随了他的父亲。
将尧儿安顿在隔壁寝殿,宋汐才回寝殿就寝。
本以为厉淳早该熟睡,却不料在她靠近时,竟睁开眼来,目光清醒地看着自己,“汐儿!”
宋汐在他身侧躺下,抬手抚了一下他的脸颊,“怎没睡呢?”
“那孩子声音太大了。”
宋汐歉意道:“吵醒你了么?”
厉淳摇头,“我睡够了,那孩子是谁?”
听声音不像融融,那孩子却唤她娘亲。
宋汐道:“是我的另一个孩子。”
厉淳“哦”了一声,表情淡淡的,直觉那不是自己与她的孩子,不然她不会是这种态度。他也没了再问的想法,只是依偎进她的怀里,低低道:“汐儿,这几天,我想明白一件事情。”
宋汐挑眉,眼眸温润,“何事?”
她正在烦恼如何跟他解释尧儿的身世,哪想他却不再问了,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从前,我不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只是很依赖你。前段日子,昏昏沉沉间,一度以为自己不能活了,最害怕的竟是再也不能见到你。我想,我是很爱你的,不能失去你。”
宋汐心中一软,深情款款道:“你永远不会失去我的,这一辈子,你只要安心待在我的身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好好地享福就好了。”
他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眼睛也红了,“可是我总是担心,你被别人抢走,我这么没用,什么也不能为你做。”
从前的从前,淳儿就这么患得患失,那时,自己没能给他一份安全感,致使他颠沛流离,因爱生恨。宋汐眼前一暗,低眸在他额上烙下一吻,“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比起从前,两人兵戎相见的日子,现在的生活,就是她梦寐以求的。
没有误会,没有对抗,平静温馨地生活着,不是很好吗?
她宁愿他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做。
只要是她能做的,她一个人全做了又能怎么样呢!
那件事,她也不打算追究了。
他从哪里学来的媚术,从哪里得来的春药,尽管疑点重重,她都不打算追查了。
因为一旦追查,势必不能绕过他,他重病垂危的模样浮现在她的脑海,她不想让他再遭此劫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