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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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凌容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华越那个趋炎附势的性子,想想也知道看不起她这个魏王的外孙女。怕是元非晚坐在她现在的位置,孙华越都要老实得多呢……

所以,这问题又绕回去了——为什么又是元非晚?

萧旸想娶元非晚,是因为她够漂亮够有才,他觉得只有这样的夫人才配得起他;孙华越会服元非晚,是因为她家世够显赫后台够强硬,她觉得只有这样的王妃才够格压在她上面……

呵呵!

就算花凌容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她所能做的也只有报以冷笑。因为她确实比不过元非晚,就这么简单!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花凌容觉得她就处于那个该死得扔的尴尬境地里。然而她并不甘心,她觉得那些本都是她该得的,只不过半路被个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截胡了!

按理来说,作为原主,她很有理由让截胡的程咬金把东西还给她,她完全占理。但问题在于,程咬金截胡了东西,他又不要了;然后这两厢情况对调,追赶的和被追的换了过来……

以萧旸对花凌容的冷淡程度,打死花凌容她也不信,若元非晚什么都不做,萧旸就会一直惦记着元非晚一个人。

且不论这种想法普遍与否,花凌容会这样想,足以证明她还没听过一句话,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然而这些,花凌容并不会说出口。其一,这显得她太小气;其二,还容易打草惊蛇。她一直对萧旸不在自家的心思耿耿于怀,此时元非晚将要出嫁,真是她千等万盼的好事。

所以,跳过之前的话题,她就把事情引到了她今天到王府的正经事上:“听说德王殿下前些日子已经正式搬出了武德殿,迁到新建的德王府去了?”

这倒是个事实。萧欥过了年就二十一,完全是为了挑好日子搬家才延迟了一阵的。而俗话说好事成双;既然他大婚也在今年,皇帝就乐得把事情都凑在一起,显出太平盛世的气息。

“这个问阿晚,她必然很清楚!”王真即刻抢白道,还不住地对元非晚眨眼睛使眼色。

元非晚表示她很无辜。“我真不知道……我连大门都没见过呢!”她还没嫁给萧欥,怎么会知道德王府如何?更别提她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探访别家也绝不在路上多做停留!

花凌容笑了。“那说起来我还比你好点,至少我见过大门。”她一边说一边望着元非晚,征询道:“左右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啊!”王真一听就有了兴趣。“先去看看,我早就好奇了!”

王真好奇却未见过的原因,大部分理由是因为元非晚没有兴趣。照元非晚看来,她住进德王府是早晚的事情,多看一眼少看一眼都没有关系。但现在情势是二比一;作为无可无不可的人,她就点头应了。

确定了这个,三人很快就坐车出门了。王府里还有马车,然而王真一定要叫它跟在后面,自己则钻进元非晚的马车里说话。

“她今天怎么又来了?”车帘一拉上,王真就忍不住发牢骚,“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以为咱们和她关系很好呢?”

“那也没什么。”元非晚没什么大反应。

王真觉得,她可能正应了皇帝不急太监急那句古话,而她就是那个苦逼的太监。“什么叫没什么,明明很有什么!若是现在大家都以为咱们和她好得蜜里调油,那以后怎么办?”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很实际的问题。因为她们和花凌容一看就不是一路人,迟早得掰。既然如此,一开始何必走得太近?

“那是她要做的事,就让她做。”元非晚语气平静。

这理由当然不能满足王真。“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只不过她借着我们不好拒绝,这才能成功!”她愤愤道,“要我说,一开始就该让她知难而退,省得现在不前不后的尴尬!”

“你该不会又要说,让我躲着她吧?”元非晚好笑道。

王真顿了顿,噎住了。原因别无其他——有事没事躲着花凌容,确实是她一开始支给元非晚避免麻烦的主意。

“我知道你为我好。”元非晚无声地叹了口气。“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我躲着她,倒像是我和泰王殿下真有什么、所以我心里有鬼。而既然没有这回事,我躲着她做什么?”

王真一瞬间哑口无言。她认为,元非晚有这种大气的想法,很好;然而这种大家气魄放在小人身上就是浪费。然而,元非晚不愿把自己降到低一层的水平上,她也确实想不出更好的提议,也就只能这么地了。

“你以前说你不在意这个、不在意那个,我还以为有七分都是水份;现在看来,你竟是真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王真最后只能这么说,完全无可奈何,“可你对我还是很好的……所以我真不知道,你这是眼界太高、君子之风、大肚能容,还是别的什么!”

“别的不说,大肚能容是绝对没有的。”元非晚立刻澄清。

至于眼界高什么的,她还真不否认。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算低微;为了不让众人觉察出端倪,她愿意让自己配合着演戏。但是,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芷溪公主,某些特质永远不会改变——

极品亲戚,她不在乎;冷嘲热讽,她不入耳;就算是泰王妃这样的外命妇,她实际上也不怎么看在眼里。她只在乎最好的,或者最高的!

可她此时的不在意,却并不代表她将来的遗忘。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就和之前在岭南时一样,她会把事情都弄清楚,然后记着,一有合适的机会,就让对手永世不得翻身!

但这也并不是说,所有人她都不放在眼里。只要对她好,不管任何人,她都会同样报答以好意,甚至十倍、百倍……然而嫉妒蒙蔽了大多数人的眼睛,能得到这种待遇的人也就少。这样也正合适——要知道,做到同时对很多人好,也是很累的!

“我对你好,你还不满意吗?”元非晚接着道,故意把头撇到一边。“如此说来,我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

“别别,可别!”王真立刻讨饶,“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就指着抱你的金大腿了吗?你要是哪天不给我抱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会把这种话当玩笑开的只有两种人,一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另一种就是已经彼此熟悉到说什么都不会误解的朋友。而王真与元非晚之间,显然就属于后者。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每次给你备好吃的吗?”元非晚略没好气,但保证却一点不犹豫。“只要你能从宫里出来,吃食我都包了,如何?”

王真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阿晚你对我最好了!”她说着,又得寸进尺:“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我再尝尝你嫂子的手艺啊!”

“知道了!”一听到吃的就再也顾虑不了别的东西,元非晚简直没法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马车晃了一晃,停了下来。

“地方到了?”元非晚出声问,同时把车帘撩起一条缝,透过它往外看去。

“回大娘,到了。”原本坐在外头的水碧回答。她现在已经下了地,请示元非晚的意见:“您要下去吗?”

元非晚瞧见那朱红的大门、闪闪发亮的鎏金铜钉,再看到门口左右两座一人多高的白石瑞兽以及重重门梁下繁复细致的浮雕,觉得这只有气派能形容——

除去皇城,长安里再也没有更气派的建筑了!考虑到王府的规制是皇帝亲审通过的,实在不得不让人猜想,德王是不是将要取代太子成为大盛未来的皇帝!

这种情景,看在元非晚眼里,她自然觉得高兴。但看她绝对不会顺眼的花凌容,见此又会作何感想呢?

“去和泰王妃说,我现在不便下去。”元非晚低声吩咐婢子,“若是她想进去拜访,我就不能奉陪了。”

水碧应声去了。而元非晚继续小心地朝外头打量,直到她听见一阵若有似无的胡乐。“这地方……”她狐疑地转过身,挑起了声音来源方向的窗帘。

听见这种声音的不止她一个,还有王真。“好像是有人在奏乐……可这调子哪里怪怪的……不,声音也怪怪的……等等,咱们大盛真的有这种乐器或者音乐吗?”

答案是当然没有。元非晚早前做芷溪公主的时候,曾坐在太极殿前听过类似的曲子,而当时演奏它们的是吐蕃来的乐姬。配的舞女还是那种全身轻纱、还袒露肚皮的妙龄女子,直把一群大臣看得迷迷瞪瞪,所以她印象十分深刻。

但问题在于,不是说吐蕃正内乱着、没人管那个大王子葛尔东赞吗?长安街头却新出现了吐蕃人,这真的正常?

“吐蕃来的。”元非晚诧异于自己还能如此冷静地回答王真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