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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傻了,他看着月色下这个俊美无俦的人,无法置信地重复了一句:“爸爸?”
莫柒淡淡地应了一声,心底暗爽。
作死作到要喊我爸爸,傻了吧!
亚瑟睁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突然多了一个爸爸。
依照他的印象,他是被一个可恨的吸血鬼咬住了脖子,然后濒临死亡,可现在的他不止没有死去,还同一个有着黑色翅膀的人在空中飞来飞去。
“你究竟是谁?”亚瑟咽了咽口水,心底有些害怕,放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握成拳头。
莫柒轻笑一声,道:“你吸食了我的血液,已经成为我的孩子,亲爱的亚瑟!”
以后无论如何,亚瑟都无法伤害他。虽然棋差一招,但也差不多达成莫柒的初衷。
亚瑟看着低头轻笑的男人,仿佛嗅见了玫瑰花开的味道,等他好不容易从那该死的迷恋里挣脱出来,才发现对方嘴里似乎说了一个十分惊人的事情。
“我为什么会吸食你的血液!我,我是变成吸血鬼了吗!?”亚瑟抓住莫柒的衣领,迫切而又矛盾地期待着他的回答。他在想,如果对方说“是”,他要怎么和崇尚光明的父母交代,自己变成了最堕落又最黑暗的邪恶吸血鬼。
莫柒瞟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俯下身子,往下急速飞去。
亚瑟以为他那一个俯身是要亲过来,脸色因为对方的靠近爆红了一瞬,发现只是误会后,又更加的羞耻。
眼前这个人明明是吸血鬼,是从小父母就教导他是罪恶不详的邪恶生物,可他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黑暗,在蓝色月光下,这个人美丽得如同月桂之神。
可是这个人说,是他将自己变成吸血鬼……
亚瑟心底很矛盾,如果按照父母的教导,他现在应该掏出靴子中的短刀,狠狠地刺入这个人的胸膛,可一想到他那一刀下去,他就再也见不到他,手便如何都动不了了。
他没想到是他体内的看脸基因在作祟,当他被放到地上时,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着了地,因为没有站稳,他直接倒向莫柒的怀抱。
莫柒将他扶好,轻声问了句:“平地也会摔倒?”
亚瑟尴尬极了,他明白,自己刚刚的举动看起来就像是故意投怀送抱!
“我……我没想到着地了。”
莫柒“嗯”了一声,听起来有几分敷衍。
亚瑟被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弄得面红耳赤,想久了又觉得自己实在丢脸。
“我要回家!”他大喊道,少年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欲盖弥彰的羞涩。
莫柒扭头看他,如探照灯般的眼神看得亚瑟有几分不舒服,亚瑟说不清那种感觉,仿佛只要在这个吸血鬼面前,他就忍不住担心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
莫柒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地伸出手往前方一指,不咸不淡地提醒道:“如果你不想害死你的亲生父母,最好离他们远一点,新生儿对人类的味道十分敏感。”
亚瑟顺着手指的方向往前看去,发现自己正处在小镇的入口,而他的家就在不远处的街角。
街道上已经有一层厚厚的积雪,纯洁的白色干净得如同白纸,如水般倾泻的蓝色月光照在他的家上,就如同寒雪围拥的温泉,是亚瑟最温暖的避风港。
亚瑟望着家的方向,不由自主地踏上那条洁白的街道。
脚印深陷,鞋子灌湿,亚瑟低下头,看着被他弄脏的白雪。
一旦沾染肮脏,便再也无法拥抱纯洁。神父每次上课,都会如此告诫他,而现在,他已踏足黑暗,再也无法拥抱光明。
而父母,是否还会接受已经变成吸血鬼的自己?
“怎么,不想去了?”莫柒低沉好听的声音在亚瑟身后响起。
亚瑟鼓起嘴巴,扭头硬气地回了一句:“你不应该把我变成吸血鬼!”要不然自己也不用这么纠结。
莫柒莫名其妙,“当时是你扑过来咬着我脖子不肯放。”
亚瑟顿时一噎,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事实,但是看着这人正经的模样又觉得对方不会说谎。
但当时明明只有那个大胖子和一个邋遢的凶恶吸血鬼在,这个人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亚瑟还没想明白,他家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是他妈妈的声音,十分凄厉。
莫柒嗅到空气中有几分飘散过来的血腥味,心道不好,想拉住主角,可他已经冲向自己的家。
新生儿力量的爆发是惊人的,更别提亚瑟这个新生的三代,几乎在他听到声音的下一瞬,他就打破了自家二楼的窗户,顺利地跳了进去。
可眼前见到的一切令他忍不住眩晕,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父母的卧室流了出来,他入魔般控制不住自己往房间里走去,然后看到他父亲的四肢被人扯断,随意散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而之前见过的那个邋遢吸血鬼正张着大嘴,无比饥渴地吸食着他父亲的鲜血,他的喉头不住滚动,宛如野兽般的红瞳还盯着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母亲。
母亲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失常,她被吓得哭不出来,脸上惨白,冷汗涔涔,眼神呆滞,灵魂仿佛已经被魔鬼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