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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的地牢就像一只吞噬人心的妖怪,足以将一个人所有的坚持和不屈消磨殆尽,永远也看不到希望所在的方向。
无论多么努力地向外张望,映入眼帘的始终只有令人绝望的黑暗和死寂。她只剩下这么一副伤痛缠身的躯体,充满恨意地瑟缩在阴冷潮湿的牢房角落,每经受过一次痛彻心扉的**折磨,她心底的阴霾就随之扩大一分,直到仅存的一丝怜悯和不忍也烟消云散,她开始强烈地憎恨起眼前这个始终不肯放过自己的女人。
在这些煎熬的日子里,赫连不离只要有空就会来到牢房里变着法儿折磨她,刚开始她还会因为这难以承受的痛苦而懦弱地惨叫,可次数多了以后她的痛觉竟然开始麻木起来,从早到晚都只是呆滞地看着牢房顶部黑黢黢的石壁,任凭鞭打火烙也毫无反应。
全身上下都布满了残暴凌虐后的痕迹,只有锁骨间那颗散发着微弱光泽的碧海灵珠,却是赫连不离绞尽脑汁也始终没法取下来的,她嘴角带笑地看着那疯女人拽着拴灵珠的绳子往下扯,尽管脖子被勒得生疼,她也不皱一下眉头。
“可恶!可恶!就是这个东西对不对?”看着昨日还伤痕累累的朝露才过了一天半的时间身上的伤口就已经恢复了大半,赫连不离气急败坏地迁怒于碧海灵珠,可是无论她如何拉扯也没办法将那条银色的挂链拽断。
无奈之下只得作罢,气冲冲地站起来转念一想,又回过头去对那两个把守在牢门外的弟子吩咐道:“给我把蚀骨散拿来!”
“是!”
听着他们的对话,朝露脑子里依然是一团浆糊浑浑噩噩,她猜不准对方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来折磨自己了,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着赫连不离拿了一个小巧的白瓷瓶走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两个男人按倒在地,而赫连不离则冷笑着拧开瓶口将里面的药液倾倒了出来……
“啊!!!”
那仿佛带有腐蚀性的液体低落在尚未愈合的伤口上迅速渗透进去,摘胆剜心般难以忍受的剧痛冲击着她早已麻木的感觉器官让它们逐渐复苏,于是她重新体会到了这世间最最痛苦的折磨。
痛不欲生地在地上扭动着身躯,视线不断摇晃无法聚焦,她开始出现幻觉,耳边传来有人呼唤她名字的声音,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地睁眼去看,始终只有那一片绝望无边的黑暗……
快死了吗?
就这样软弱不堪、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谁也不知道的角落里?
好可悲,好不甘……
她竭尽全力地蜷缩着身体想减轻这钻心蚀骨的剧痛,连脚趾头都痛得抽搐起来,指甲不断抓挠着地面拖出一道道殷红的血迹。
赫连不离用鞋跟踩过她的脸颊让她整个人如同垃圾一样紧贴在地上,鲜血腥甜的味觉充斥着整个口腔。
这种煎熬一直持续了很久,身体上的疼痛才渐渐消去。
她知道,今天的折磨总算结束了……
“顾朝露,我要让你知道,活着不一定就比死了舒坦。”
赫连不离漫不经心地留下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牢房,落锁声响过之后一切又归于死寂。
瘫软无力地缩在墙角里,怔怔地看着铁栅栏外黑洞洞的走道尽头。
她知道外面还有十几个精英守卫,每一个的武功都不比自己弱,就算她没有被这层层铁链禁锢能够跑出去,顺利逃脱的几率也不大。
默默低下头来从身下的干草堆里摸出一支精致华丽的发簪,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从赫连不离身上偷出来的。
或许,她可以用这发簪割断赫连不离的咽喉?
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那支发簪,眼中寒意弥漫……
……
真理教,圣女寝宫。
绣金纱幔随风摇曳,灯影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