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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晓含着浓浓笑意的眼眸瞥向顾毅君,只觉他刚刚屈指一弹的动作实在是帅的令人发指,连她都忍不住的想拜倒在顾暴君的西装裤下。
祝春芳猴子一样的在原地跳来跳去,用手指抚摸着被烫伤的皮肤,须臾,她猛地又是一声惨叫,戚晓猜测她那长长的指甲估计戳破了烫出来的水泡。
顾景涛看着他母亲狼狈跳脚的模样,仿佛一个跳大神的神婆,偏偏她五官扭曲的变了形,丑陋如巫婆,他不但不觉得好笑,心头却掠过一丝浅淡快意。
不过他到底已经成长了不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母亲对于他来说,用陌生人这个词语形容最是恰当不过。
顾老爷子看了祝春芳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了书房。
“毅君!我好歹也是你母亲!你怎么可以动手伤我!”祝春芳一腔愤怒的火焰悉数蔓延到顾毅君身上,双目阴冷的盯着他,疯狂大吼。
“我想你忘记了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顾毅君大步走到戚晓身边,攥紧她的手,哪怕是当着顾景涛的面,也没给祝春芳留半点颜面,“我可从来未曾把你当做母亲看待。”
“再说!天底下有你这样的母亲会说出如此诽谤自己儿子和儿媳的诛心之语么?”
祝春芳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面色片刻变了好几种颜色,如今她在顾家,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反倒是顾景涛,越发得老爷子喜好和看重。
“景涛,你就任由你大哥这么羞辱你母亲?”
顾景涛淡淡的撇开目光,“我觉得大哥说的没错。”
祝春芳手指颤抖的指着他,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安静的客厅只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好半响,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混账!早知道你长大后这么的忘恩负义又不尊父母,我应该你一出生就把你掐死的!”
“呵…”顾景涛笑了一下,眼中闪着悲凉的情绪,眼球带着红血丝,一字一顿的回答,“也许以前的那个我早就被你亲手扼杀了!”
前二十几年,他不是她的儿子,只是她的傀儡,是被她操纵的提线木偶。
她让他向东,他不能往西,她把他当做棋子,算计的棋子,助她得到某些好处的棋子。
可是对待这颗棋子,她连最起码的虚伪都不曾给过他。
当棋子成棋盘跳脱出成为执棋之手,他就已经不是以前的顾景涛。
“孽子!”祝春芳怒到了极点,抓起架子上的花瓶就朝他扔了过去,“我含辛茹苦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忤逆我的吗!”
顾景涛身体一偏,躲开了花瓶,上好的景泰蓝花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稳当当的砸在刚刚进来的顾父脚下!
“你发什么疯!”顾父条件反射的退后了两步,才没有被花瓶砸中,看了一眼面容狰狞的祝春芳,他嫌恶的皱了皱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歇斯底里又毫无形象的她。
那由内而发的丑陋,让他倒足了胃口!
祝春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开口,但看到他仿佛能杀人的目光,嘴唇蠕动了一下,始终什么也没说,她知道眼前不是辩解的好机会,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沉默的看了几人一眼,转身回了房!
戚晓叹了口气,似乎每次来军区大院,都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在顾家用了晚餐,没有了祝春芳的使绊子,一顿饭圆满的结束。
在回清园的路上,顾毅君异常的沉默,戚晓一连瞥了他好一眼,见他线条刚硬的轮廓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有些隐瞒,终究没有忍住心里的疑问,玩笑似的开口。
“顾总裁今天霸气侧漏,难道还不高兴?”
“我应该高兴吗?”顾毅君凉凉的扫了她一眼,眼神蓦地一沉,似笑非笑的说着,“我说顾景涛怎么会改邪归正,原来是受晓儿的影响。”
戚晓迷惑的眨了眨眼,装傻充愣的反问,“你说什么?刚刚风太大,我没听见。”
顾毅君眼尾的余光瞥见关的严丝合缝的车窗,慵懒一挑眉,“风大?”
戚晓摸了摸鼻子,悻悻的笑,“你太高估我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人立地成佛。”
顾大BOSS这是吃醋了吧?是吧?
吃醋的顾毅君,她还是要暂避锋芒为上策。
顾毅君薄唇抿成一条线的弧度,深邃的黑眸闪烁着幽暗的色泽,沉默席卷了整个车厢,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能不能别吃这些没有意义的干醋?何况都是老掉牙的事情了。”戚晓叹了口气,她这绝对是被牵连的无妄之灾,“人家现在可都是唯你马首是瞻呢。”
“你早就知道了?”顾毅君俊脸崩的越发紧。
“唔,也不能叫知道,有点儿猜测。”戚晓跟顾景涛打交道不多,但也能看出对方眼中的野心勃勃和势在必得,但她不认为顾景涛那是在喜欢她,只是一种不甘心的占有欲在作祟。
以前的顾景涛因为羡慕嫉妒恨他哥哥,处心积虑的给她和顾毅君制造麻烦,他对自己别有用心,也只不过是想利用她羞辱顾毅君罢了。
“他敢对你有非分之想?”顾毅君眉眼瞬间涌现出浓郁的戾气,声音阴测测的,他以前不是没有注意到顾景涛偶尔看向晓儿的异样目光,但他却没有往那方面猜下去,毕竟这才匪夷所思了,何况,他不认为顾景涛有胆子觊觎他的女人!
“不是非分之想,是利用之心。”戚晓无奈的笑笑,“你想多了,他以前和你针锋相对,想经过我对付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顾毅君眯了眯眼,不管顾景涛打的什么主意,有没有存在什么龌龊的心思,他都准备给对方一个浓墨重彩的教训!
戚晓松了一口气,这页终于是翻过去了,至于顾景涛,他自求多福吧,谁让他以前有过不该有的想法呢。
翌日,张梅给她打电话说,花心苑想去公司走一趟,拿回她的东西,戚晓同意了,便让张梅亲自驱车送她前往明月集团。
戚晓正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突然罗绍天一脸古怪的进来了,把新收上来的调查报告放在她桌上后,也不急着离开,脸上*裸的写了一句话‘我有八卦,你快来问我啊’。
戚晓掐了掐眉心,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开口,“怎么了?”
“经理,公司门口有一场好戏,你要不要去看看?绝对的闪瞎人眼!”罗绍天一听她问,立即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急不可耐的道。
戚晓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是午休了,罗绍天这人打探消息的确是一把好手,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话语真假是*不离十。
她来了兴趣,点点头。“好。”
走出办公室,见到窗户前围观了市场部所有的人,人人都翘首以待的盯着下面的场景,戚晓走了过去,立马有几个女同事让开了位置,叽叽喳喳的招呼。
“戚经理快来看,好大一车的香槟玫瑰,还有从普罗旺斯空运过来的薰衣草呢,这阵仗够大,连记者都被吸引过来了!”
因为职业的原因和戚晓好几次都被记者们拍到,她身体本能的升起了警惕的情绪,走到窗前,打开玻璃,伸出头看向下方的情景。
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一辆骚包的大红色法拉利,还有一辆低调的限量版宝马组成三角形,围住了一男一女。
三辆名车都是敞篷的跑车,后车座摆满了香气馥郁的香槟玫瑰,周围还有一些人捧着紫色妖异的薰衣草,形成一个圆圈,围住了三辆跑车,充当肉盾,免得驻足围观的行人打扰了正在求婚的男人。
男人单膝跪地,一手拿着火红瑰丽的红玫瑰,一手高举着钻戒,一脸深情的抬头凝视着姿容绝色的女子,从戚晓的视线看去,他一开一合的嘴唇正说着电影上陈腔滥调的台词,“我爱你,嫁给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戚晓淡然的目光自男人平凡的五官缓缓上移,落在被求婚的女人脸上,在看到女人长相的瞬间,她波澜不惊的黑瞳微微一缩。
花心苑?!
戚晓深吸一口气,为什么她每次来明月集团,都要引起一场轰动或者是麻烦?她不折腾自己会死吗?
“这个男人就是那天和花心苑一同去吃饭的男人。”罗绍天用只有他和戚晓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开口。
也是把花心苑骗到酒店欲行不轨的男人,戚晓点点头,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在明月集团发生了这么盛大的求婚场景,自然吸引了很多行人侧目,就连公司里上班的工作人员也跑出去看热闹,有的记者本来只是打算随便挖个新闻交差的,却没想到收获了意外的惊喜。
被求婚的女主角竟然是刚死的老牌歌后花轻苑的妹妹!
大新闻!又是头条啊!
才没过几天,花轻苑的事仍在如火如荼的上演着,作为风暴中心点的戚晓和花心苑,自然成了众多媒体记者竞相追逐的对象。
这也是戚晓为什么让花心苑闭门不出的原因之一,她太…该怎么形容呢?对于心比天高又逐渐黑化的花心苑,她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了。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花心苑咬着嘴唇,没有接玫瑰和戒指,拒绝的有些犹豫,她闪烁的目光游移不定的扫视着周围的名车和人头攒动的人群,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她油然而生一股骄傲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虽然花家以前是名门望族,姐姐也是出场费超过百万千万的老牌歌后,但她的日子却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奢靡。
花家已经走了好多年的下坡路了,若不是金家在背后扶持,没有了一家之主的花家恐怕早就倾塌了,但金家的扶持也不是免费的,每年一大笔的钱财就是花家付出的代价。
花家坐吃山空,金家又欲壑难填,只能靠着姐姐赚钱贴补,她虽然不缺钱花,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能吃饱喝足却没有太多的金钱供她挥霍。
可现在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阵仗,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金钱的重要性和被人羡慕的飘飘然。
但是尽管她心动了,也不会脑袋发热到要答应嫁给这个曾经想强暴自己的男人!
男人得到拒绝的回答,面上一片失望之色,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做不出恼羞成怒的举动,只是彬彬有礼的站起来,含情脉脉的表决心,“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了解我,我不会放弃的,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吗?”
花心苑犹豫了半响,然后点点头,和出手如此阔绰的男人交朋友,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最终,这一场几乎轰动全程的求婚,在花心苑和男人友好的拥抱下画下了句号,等人群散开,记者拍到了满意的画面后,张梅正准备上前把花心苑带走,就看见有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走了上去。
“你好,花小姐,我是盛风经纪公司的负责人,不知道你有没有进军娱乐圈的想法?如果有,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递过去一张名片。
娱乐圈…花心苑眼底闪着细细碎碎的星光,有些踌躇,但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我相信,如果花小姐进了娱乐圈后,一定会把令姐更加出众的,令姐早逝,娱乐圈失去了一颗璀璨的星,但她的梦想交给作为妹妹的你来完成延续下去,不是会更好吗?”
男人很会说话,也从花心苑迷乱的眼眸里看出了她的*,把握了她的态度后,说出的每句话都戮中了她最渴望的东西。
花心苑点点头,“我知道了,如果我决定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男人心满意足的离去,他笃定对方会答应下来的,他见过太多类似花心苑的女孩儿,刚出社会便被花花世界迷乱了眼,想通过走捷径的办法一举成名天下知。
戚晓楼上把下方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盛风…她知道,是个很知名的经纪公司,也出过许多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但从他那里走出来的明星一开始都是靠身体博上位,或者接拍一些不入流的小电影走红的。
从花心苑的表情可以得知,她也是了解这个公司的大概情形,可她依然接受了对方的名片,意欲何为?一目了然!
戚晓淡淡的笑了笑,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但心情却有些不平静,不是为了花心苑的自甘堕落,而是突然想起她和顾毅君之间连一个婚礼都没有举办,更别说求婚了。
她也知道这样想有点儿小矫情,毕竟她和顾毅君两情相悦已经好一段日子了,生活也逐步走向正规,有没有那个婚礼都无关紧要。
但被求婚,穿婚纱,在圣洁的教堂许下恩爱两不疑的誓言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她也不能免俗。
这点小心思一直维持到顾毅君接她下班回家的路上她都还在琢磨着,顾毅君一眼就洞悉了她的想法,斜睨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吐出三个字。
“羡慕了?”
戚晓不置可否,不是羡慕,是有些失落。
“我和你都老夫老妻了,你不会是想让我也单膝跪地求婚吧?”顾毅君目不斜视的直视着前方的道路,面部表情一本正经,声音带着浅淡的不悦。
但在戚晓看不到的眼尾却萦绕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揶揄和欢喜。
戚晓当然不会主动要求他求婚,毕竟这种事情也是要男人自愿的,但顾毅君明摆着不情不愿的态度仍是让她有些委屈,有些愤怒。
女人一旦涉及到了爱情里面,就会变得盲目,即使冷静如戚晓,也逃不脱这一点。
“呵…男人都是这样,娶回来了就不知道珍惜了,我让你求婚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丢人了?也对,堂堂青荣集团的总裁,跪天跪地跪父母,又怎么会为了我一个女人屈膝呢。”
戚晓面色冷了下来,一双漂亮的眸子冷若冰霜,情绪起伏之下本就不平静的心情立即变得躁动起来,说话也显得横冲直撞。
顾毅君暗笑,俊脸却做出恼怒的样子,偏头皱眉看了她一眼,语气越发不耐烦起来,“你能不能不无理取闹?以我们的感情又何必再闹出什么求婚的事儿呢?分明是多此一举!”
“我无理取闹?”戚晓冷笑一声,俏脸带煞,冷冷的看向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我什么也没说,又怎么无理取闹了?顾毅君!不用给你自己找借口,你不愿意我又没有强逼着你求婚!你记好了!我不是没有人要!”
“你已经嫁给我了,还想让谁要你?”这一回,顾毅君的蹙眉是真的,他不喜欢听到戚晓说这样的话。
“你不愿意求婚,多的是人愿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戚晓走进了死胡同,对他刚才的态度越发的耿耿于怀,她不是非要求一个可有可无的婚礼,毕竟,她想要的是一生和顾毅君恩爱到白头,那些形式化的东西,她并不特别期待。
可顾毅君的回答却让她有一种羞恼的感觉,就仿佛在这场婚姻里,他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在乎她,否则他为什么会是这般无所谓又不情不愿的态度?
“戚晓!你再说一句!”迈巴赫倏地停下,顾毅君阴鸷的目光看向戚晓,毫不掩饰眸中的警告之意,他盯着她,从喉咙深处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话,“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不要想着逃开!否则你清楚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