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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回国了,似乎一一一给日本带来了一副蒸蒸日上的新气象
足利义满以盛大的仪式恭送两位上明天使离开,随夏浔一起回国的,还有二十多位日本商人,数十条商船,这是获得了勘合贸易名额的大名们以最快的速度搜集最受大明百姓欢迎的各种商品,压舱石则由一部分金银和铜锡等金属替代了。
因为大明货物比日本货物普遍要贵,以物易物换来的商品装不满这些商船,他们需要用真金白银来购买大明的奢侈品,这将在很大程度上缓解大明金银短缺的问题,金银在全世界任何国家都是得以承认的通用货币,代表着真正的购买力,这种储藏在大明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是极受欢迎的。
此外,那些铜锡等物则是准备请大明为日本铸币的,急需一个名份、包需扩大自己影响的足利义满对发行带有他的名号或头像的铸币非常感兴趣,夏浔只是提出了这个设想,他就迫不及待地主动提出了条件:十取其三。所需铸材全部由他提供,明国只需返交回全部铸材三成重量的铸币,其余部分做为损耗和报酬。
船在杭州湾登岸了,淅东军政要员在陈暄的率领下赶到码头接迎辅国公和郑和,日本的商船及货物也有专人负责检查、接待。
杭州城里大摆酒宴,款待两位使节归来。
一别数月,重新踏上故土,夏浔似乎也非常兴奋,郑和是滴酒不沾的,就由夏浔代劳,酒到杯干,尽兴而散。当天,夏浔和郑和就住在孤山梅园,以便次日一早再启程赴京。
孤山上有现成的别墅,这里在南宋时候,曾被宋理宗建成别宫涵盖了大半座孤山,历经元明战火,毁去了大部分,明初又重建了些庄园掩映在绿荫丛中,非常美丽。
夏浔和郑和所在的别墅正对着秀丽的西湖,推开四开的朱漆大门,就能看见湖上风光,站在楼头,就能看见白堤尽头的“平湖秋月”,湖上风光应接不暇,画船游移笙歌悠扬水鸟振翅花蝶蹁跹,宛如人间天堂。
别墅内曲折绮丽,花木掩映,涌绿耸翠,飘香留芳。夏浔和郑和的两幢小楼如展翅的蝴蝶张开的翅膀翩跹相对,两座小楼中间叠石成峰,花木扶疏,小池湛波亭廊……接,好一处清幽雅洁的所在。
“辅国公、郑公公,两位今晚就宿在此处吧明日一早,陈暄再携江淅同僚,来为两位送行。”
陈暄引着二人进了梅园,笑吟吟地说着,院外早安排了军士守卫,戒备森严,院中也有青衣小帽、白襟黑鞋、打扮得十分利落洒脱的下人和眉目清秀精致、一看就是苏杭本地姑娘的俏丽小丫环。
“快着快着,国公爷喝醉了,快把国公爷扶回去歇了。”
陈暄高声说着,马上就有两个宜喜宜嗔的小丫环过来,架住了双腿有点打飘的夏浔,郑和回身向陈暄等官员们拱手谢道:“有劳各位大人盛情款待,明日一早,我们就得启程回京,向皇上复旨,天色已晚,就不多留各位大人了。”
“好好好,两位钦差请早些歇了吧,我等这便告辞了。”
夏浔两臂用力搭在人家小姑娘的香肩上,醉眼朦胧,大着舌头向陈暄等人打招呼,郑和则将陈暄等人又送出了门口,返过身来时,夏浔已经被扶进楼中去了。郑和向一个青衣小帽的下人问道:“我的住处在哪里?”
一个仆人赶紧道:“老爷您请这边走,国公爷和您都住在联璧楼,国公爷住左间,老爷您住右间……”
那仆人说着,便在前边引路,郑和盯着他的背影,目芒忽地缩了一下,等那人站住脚跟,回首陪笑道:“老爷,就是这间了。”的时候,郑和的神态已然回复了常态,淡淡地一笑,举步向楼中走去……
夜色深了,两个小丫环打着灯笼从夏浔的小楼中走出来,肩并肩地沿游廊行去。
“国公爷这么年轻呀,俊侃的很!”
“年轻的国公爷可不止辅国公一人呀,曹国公、定国公年岁都不大,可他们都是承袭父祖余荫,这位辅国公可不同,人家是凭自己本事挣下来的功名。嗳……”
“叹什么气呀?”
“你管呢!”
“嘻嘻,是有点失望吧?这么年轻、长得又英俊,官儿又那么大,要是叫你侍寝,你就一步登天啦。可惜啦,早知道今儿有位国公爷要来,把自己打扮得跟新娘子似的,嗳!人家国公爷却醉得跟死猪似的,浪费了我家小袖姑娘一番心意喽!”
“死丫头!胡说甚么呢你!”
另一位姑娘大羞,追上去要掐她的后腰,前边那个小姑娘急忙蛮腰一扭,避开了去,咭咭笑着逃开了。两个丫环一前一后追逐着离去,那手中的灯火在夜色下一跳一跳的,就像两只快乐的萤火虫。
她们都是穷人家的姑娘,如果真的被哪位贵人看上,成了人家的侍妾,对她们的人生来说不是悲哀,而是幸运。她们有追逐幸福的权利,这就是她们追逐幸福的机会。而今晚,她们没有捕捉到这个机会,显然是一种幸运,否则麻雀变凤凰的机会还没等来,却很可能送了性命。
因为她们刚刚离开,游廊外便冒出几个人影,相互打个手势,轻快地跳过了围栏,以游龙步向夏浔的住所飞快地摸去,落地无声,轻如飞羽。
有刺客!
片刻之后,红楼内一声爆响,一个人影撞破窗棂飞了出去,落地后接连滚了几圈,滚到芭蕉叶下才止住身子,他刚刚爬起,就见又是一道人影手舞足蹈地从楼上飞出来,这人显然是挨了一下狠的,结结实实地撤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挺,便僵硬地躺在那儿不动了。
那个勉强爬起的刺客刚刚是肩头触地,只觉肩骨痛楚欲裂,他咬了咬牙,正要仗刀再冲进楼去就见一条人影犬鸟般飞来,此时圆月当空,大地一片清亮,那人眼见来人只是单足在假山石顶一踩就像大鸟般飞上楼去,不由心中大骇,有这等轻功,这人功夫岂能差了。
只见那人跃落楼栏之内,双足刚刚沾地,陡然又一侧身,第三个刺客又从破窗中飞了出来,看他软绵绵似破布似的身影一人在半空就只专绝,这个刺客见状哪敢舢婴教道性命,立即悄悄向后潜去,移到远处,拔腿飞奔。
楼头那人闪过飞出去的尸体,往破窗口一闪,一道雪亮的刀光便劈面飞来,这一刀迅捷无比,隐带风雷之声,窗外之人也是大骇,单足在地板上滴溜溜一转,险之又险地让过了这一刀,一条衣袖已轻飘飘地飞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