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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没想到自己刚到海宁一天,居然就碰上了“熟人,“那个何天阳正是他白天在小酒店时看到的那个报讯大汉,六七柄锋利的钢刀及身,他又身无长物”根本反抗不得,只得做出一副有些惶恐的模样道:“啊,原来好汉就是在下白天见过的那个人,冤枉啊,在下当时确实是在酒店里面,可我不是官府的人啊!”
贾头领狐疑地道:“你当真不是朝廷的鹰犬?”
夏浔叫屈道:“怎么可能呢?在下只是一个商贾,李叔可以为我作证。
我当时恰适其会,也在店中饮酒而已,如果在下是朝廷的密探”当时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吗?”
贾头领上下打量他一番,终究不能释然”喝道:“搜他的身!”
夏浔心中一宽,坦然张开双手,何天阳走上前来,把他仔仔细细搜了一遍”除了身上所携的钱财之外一无所有”李唐一看,陪笑道:“你看你看”我就说吧,贾头领,这人真是我亲戚,没有错的,头领尽管放心。”
贾头领眯着眼睛看着夏浔”突然问道:“你的路引呢?”
夏浔心中一惊,随即说道:“那等重要之物,在下没有放在身上,和行李包裹,俱都收在客栈之中。”
贾头领突又问道:“你是凤阳口音?”
夏浔道:“在下住在应天,自然说的凤阳口音,这天底下说凤阳鼻的不知有多少,贾头领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在下当成朝廷的探子吧?”
贾头领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迹日我们接到消息”朝廷要严厉缉查海盗,所以海宁的官府加强了控制,迫得我们只能在江边交易。现在冒出你这么个凤阳腔的人来,既曾出现在我们帮主出现过的酒馆”身上又没有路引证明,岂非有重大嫌疑?”
夏浔心道:“大意了,上一次办个假路引,是为了应付官府,这一次官凭在身,竟然忘了准备一份假路引应付海盗,他奶奶的,我怎知道,海盗也要查人路引。”
李唐急忙上前说好话儿:“贾头领,贾头领”我老李可以担保,这人绝对没有可疑,他的的确确是我家的亲戚”贾头领若是不信,这一遭买卖不做也罢”让他下次带了路引”再来与头领交易就走了。”
李唐说着,推搡着夏浔,佯做生气地道:“你这孩子,好不知规矩,做事没个体统”快些滚蛋”莫惹贾头领生气”等贾头领气消了,或许开恩漏几分富贵于你。”
夏浔也知不妙,连忙就势要走,贾头领冷笑道:“慢!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他绕着夏浔转了两圈儿,摸着络腮胡子思索一阵”吩咐道:“把他带上船去。”
夏浔惊道:“好汉爷,你要做什么?”
李唐也慌了手脚,怕对自己表兄无法交待,连忙央求起来,贾头领不耐烦了,把眼一瞪,喝道:“嚷什么嚷?把他押上船去!李老头儿,点验了你的货物就走,回头取他路引来,你知道怎么交给我的人,如果此人确实没有可疑,我们自然会放了他,十天之后,我们还会来嘛!”
说完,他向夏浔怪笑一声道:“如果你确实没有问题,我贾不颠回头向你请礼陪罪,这十天嘛,就劳驾你去我们双屿岛赏赏风景,就当散心了,把他带走!”
两把锋利的钢刀剪刀似的架到夏浔脖子上,押着他上了小船,夏浔暗暗叫苦:“这下惨了,一旦被他们弄走,想再上岸恐怕就难如登天了。那东西放在客栈里”他们查不到吧?也不好说”他们与本地商贾关系如此密切……,不对,他们是让李唐掌柜的去取,李掌柜的见了我的身份,会报与官府还是报与海盗?糟糕,他自己也是个买海盗脏货的”恐怕是不会替我隐瞒身份了……”
夏浔胡思乱想着,已被押上小船,向那黑沉沉的大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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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被反绑双手,丢在舱底。舱底的货物已经被搬得七七八八,基本上空了,夏浔坐在舱底”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空气也沉闷,候了好久也没人理会他,夏浔倚坐着一根柱子昏昏睡去。
大船沿江而下出了大海,夏浔关在舱底却根本不知道到了哪里。
这些海盗极为熟悉水路,夜中行船,竟也没有丝毫顾忌,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底舱门嗵嗵地醒了几声,哗啦一下被拉开了,一股清新的带着腥气的海风席卷而入,一股刺目的阳光也随之射入,被惊醒的夏浔马上眯起了眼睛。
上边有人往底下看了看,喝道:“出来”马上出来。”
夏浔不知吉凶,只得乖乖站起,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无法扶着木梯,只好靠双脚很艰难地走了上去。
甲板上站着十几个海盗,一个个袒胸露腹,头发蓬乱,有的随便挽个髻,用草棍儿别着,有的干脆披头散发,一个个眼神都十分不善。何天阳和贾头领也站在那里,说起来还只有他们两个穿得比较齐整,只是那贾头领又矮又胖,阔口横脸”穿上衣服也像一只刚成形的蛤蟆精”倒是那何天阳,身材修长精壮,眉目带着些机警,难怪由他负责通风报信,打探消息。
夏浔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这才发现大船已到了外海,天高云淡,海浪滚滚,几只海鸟在海风中展翅翱翔”天已经大亮了,远处有几座岛屿”想必那里就是他们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