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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西关。
荆迁、庞钰已经带着五百轻兵无声无息mo冇到了西关外。
整个虎牢关南依嵩山余脉,北濒河水,因而东、西、北三面前筑有城墙,其中北墙接近河水,根本不必担心会遭到攻击,东墙、西墙高约三丈许,说不上有多坚深,不过紧扼住了从洛阳通向中原的驰道,地理位置还是极其重要的。
此时,西关上的守军也已经完全被东关的战事所吸引,多数哨卒都涌到了城墙内侧,扶着女墙遥遥观战,只有少数几个哨卒打着火把在来回巡查,时不时的也会探出头来看看关墙下面,不过也就是做个样子,应个景儿。
荆迁伸出**tian了tian冰冷的横刀,向庞钰道:“攻吧?”
庞钰摇了摇头,低声道:“将军,先不要急,再等等看。”
庞钰深谙兵法,知道偷袭的机会只有一次,不慎重不行。
东关,田横大步来到陈豨面前,诚恳地道:“陈将军,魏军已经攻了快两个时辰了,差不多也乏了,接下来不如由末将上?”
刚才魏军叩关时,田横和武涉不断在旁边观战,对于虎牢关上守军的真假,田横心里已经基本有数,再加上汉军也已经厮杀了将近两个时辰,差不多也该累了,这时候如果换他的八百旧部上,他至少有六分把握夺下东关!
田横虽是好意,却难免有捡便宜抢功劳的嫌疑,陈豨麾下大将张春是个爆脾气,当即勃然大怒道:“鸟,咱们魏军厮杀了两个时辰,好不容易把关上守军拖疲拖乏了,你小子却想捡个现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张春不得无礼。”陈豨急忙阻止张春,又向田横道,“田将军的好意本将军心领了,不过攻打虎牢关的事就不必再麻烦贵军了。”说罢,陈豨又扬起长剑指了指虎牢关并不巍峨的关城,淡淡地道,“这一次,虎牢关必下!”
说罢,陈豨又扭头大喝道:“侯敞听令!”
大将侯敞猛然踏前两步,昂然道:“末将在!”
陈豨手中长剑往虎牢关虚虚一压,朗声道:“以两百死士为前导,倾力攻城!”
“诺!”侯敞轰然应诺,遂即转身面向陈豨身后严阵以待的两百门客,厉声大喝道,“各位弟兄,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随本将军……攻!”
下一刻,侯敞高扬着大剑,甩开大步就冲向了虎牢东关。
侯敞身后,两百门客也是嗷嗷叫着蜂拥而上,再后面,则是侯敞精心挑选的八百名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壮小伙,而且一个个全都披挂着从全军搜集起来的布甲,手里操的也都是铁制剑戟,以至还有大盾。
陈豨这三万大军,兵器铠甲奇缺,除了极少数士卒披着布甲,手握铁制剑戟外,其余绝大多数士卒都穿着破烂的葛衣或麻衣,手里拿的也都是木制的长矛或者竹子削的剑,所以这次出击的八百人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倏忽之间,魏军距离东关已经不足百步之遥。
伴随着一声暴喝,关墙上的汉军弓箭手纷纷挽弓放箭,遂即一簇簇火箭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向着魏军头上狠狠攒落,霎那之间,魏军阵中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哀嚎惨叫声,正向前冲锋的魏军士卒便一拨拨地倒在了血泊中。
不过这次,汉军弓箭手的攒射已经不足以吓退魏军的进攻了。
短短不到百步距离,至少两百名魏军士兵倒在了血泊中,不过剩下的魏军却终究冲杀到了关墙下,遂即捡起先前魏军扔在关下的几十架简易云梯努力架到了墙上,下一刻,充当前锋的两百门客早已经口衔利剑,手脚并用攀上了简易云梯。
关上,汉军弓箭手纷纷后撤,遂即一队队汉军轻兵已经蜂拥而上。
不过,并没有预料中的滚木擂石从关上砸下,从垛堞上探出身来的汉军只是抬着一口口的大木桶,然后将一桶桶热**人的黑汁倾泄而下,这些黑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仅分发着极其刺鼻的味道,而且已经煮得滚烫。
顺着云梯往上攀爬的魏军登时被浇了个正着。
霎那之间,东关外便响起了非常惨烈的哀嚎声,奋勇争先的几十名门客登时被烫得皮开肉绽,一个个全都惨叫着从云梯上倒栽而下,拥堵在云梯下的魏军青壮也有不少人被浇了个正着,登时惨叫着滚倒在地。
侯敞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这股刺鼻的味道……难道是猛火油?!
下一刻,一枝枝幽幽燃冇烧的火把已经关上掷下,火光触及处,刚刚从关上倾倒而下的黑汁便腾地燃冇烧了起来,霎那之间,东关下便已经化成了一片火海!拥堵在关下的数百名魏军青壮走避不及,霎时就被火海所吞噬……
魏军后阵,陈豨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