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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香深深,舞墨浓殇,暗芳萦绕,柳絮纷扬,盈盈秋水矗在旁,点点涟漪泛水扬,这夕阳西下的万花争艳旁一座空旷的大殿耸立一旁。
这座大殿四面展开,玉柱上飞扬着纱帐,殿内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个药池,药池周围镶嵌着的全部都是圣品幻石,那些幻石在夕阳余晖之下散发出淡淡光晕,将整个大殿衬的如梦似幻。
这里是一座高山之巅,上面的湖泊淡雅,偶有几处青年飞来,也仅仅在水中一点,随即匆匆离去。
药池旁坐着一个人,那背影落寞,孤寂,一如万花之中的雅莲依水而立。
花影错错,湖泊淡凉,翩迁的蝴蝶来回飞舞,那人目不斜视素手轻扬。
“都准备好了?”那背影开口,声音竟然如此动听。
他对着诺大空殿开口,淡淡转过头,居然是个约摸二十开头的男子。
那男子一袭蓝衣裹身,外着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衣袍褶褶如雪如月光之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一尺有余,使得姿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冠是别样的玉石白带束发冠,一缕缕青丝垂在胸膛前,只增颜色。
他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绯感营造出一种人面桃花之相,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蓝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这是一个如雪莲幽兰的男子,安静,悠扬,他没有紫影墨空的高贵气息,也没有羽城的飘渺若仙,他仿佛与世隔绝,站在九重之上。
这是一个美丽到几乎分不清性别的男子,若不是他嗓音低沉,喉结突出,别人定会当他是女子。
他开口,大殿内的一处暗角立马响起了回音:“都准备好了,那些老家伙保管竹篮打水,只是可惜了……我不能在主人身旁……”
暗处那幽幽的声音越传越近,阴影拉长,那声音的主人走出暗角……竟然是龙猫,它居然称那个仿若九天之上的男子为主人?
如果彼苍六峰峰主在场,一定会吃惊到连下巴都掉地上,他们的师尊居然毕恭毕敬的称一个看着像少年的人为主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能被龙猫称一声主人的,这男子得有多通天的手段?
龙猫跃上药池轻盈的走在那人膝上,它如蛇般盘踞在这蓝衣男子的膝上,目光一派懒散:“主人,我若走了,请您也务必离开彼苍吧。”
龙猫所说的走了,是指它死以后。这本该是让人心酸惆怅的话题,它却如家常便饭般随意。
“且看吧……”那男子目不斜视,一双狭长眼眸里暗光流转,这一颦一笑都美如画的男子,在说出这句话时同样波澜不惊,似乎他们真的只是暂时离开而已,并非生离死别。
“主人,这娃娃还有希望么?”龙猫叹息,转开了话题。
若说还有什么不舍,那就是它跟随了无数岁月的主人,它如果死了,谁来照顾主人?这是龙猫唯一放不下的牵挂。
蓝衣男子将目光投向了药池。
“她会醒的……”
诺大药池里,什么千奇百怪的奇花异草都在里面,直把这药池弄的霞光冲天神韵流转,如果有别人在场,看到这满池的药皆是轰动幽冥九州的天材地宝,估计他们会心疼到死。
而那霞光笼罩的药池里,静静躺着一个被白色绸缎蒙住双眼的小娃娃,她正是水儿,而这里……便是彼苍殿。
水儿已经在这里治疗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可是龙猫……却已经等不了了。
蓝衣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龙猫的背,尽管龙猫根本没毛,但他还是一点一点的顺着,没有一点不耐烦。
“主人,前尘莫强求,你是天下主宰,区区一个她,放下又如何。”
龙猫眯起眼,慵懒的躺在主人的膝上,开口劝说着几千年前的老话。
岁月是什么,它是一条冰冷的河,在其中的什么东西它冲不走?无尽悠久的岁月,它陪伴着主人走过,看着主人如何笑傲天下,如何意气风发,当时的他如何惊才惊艳,只此一家。
那时,天下唾手可得,主人却袖手天下,那时,群雄逐鹿,唯独惧他,那时……真是辉煌的岁月。
龙猫窝在主人身上,静静的想着,它跟随主人肆意闯荡,哪怕当时的它只是一只家猫,它也要比一个王候要高贵的多,它的主人是天之骄子,世间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这是一个完美到令人发指的男人,他风光了一世,却败给了她。
它亲眼看着自己的主人倒下,躺在她的怀里,阖上那惊心动魄的双眼。
“原来,这就是爱……”
它的主人这么说,龙猫却想哭,主人叱咤一世,如此呵护那个平凡的女子,可她不爱他,不仅如此,那个女人还杀了主人。
主人死在了她怀里,那是他最后弥留之际说的话,却终究到死,也不忍毁她半分。
似乎陷入了某个回忆,龙猫脑海划过那天的场景,御花园,碧天簪,轻裘染血,轰然倒塌……
盛极万场的御花园里,也装不下那个女人悲悸仓皇的哭泣,她杀了主人,她却哭泣,早知如此,为何动手?主人会防天下人,唯独不会防她。
“已经是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记何用?”蓝衣男子唇带笑意,若有似无的上扬弧度,为他增添媚惑。
“是我死脑筋吧,总见不得主人如此……”龙猫的尾巴摇晃着,渐渐停了下来:“主人,这个娃娃,何其像她。”
“终归不是她。”蓝衣男子淡淡道。
龙猫呐呐,垂下了头。
水儿还是醒了,在她被挖去眼睛的一个月后,如野草般顽强的生存了下来,她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一天?一年?还是十年?
不,她没了修为,身体受创,只怕活不了十年那么久。她在哪?谁救了她?在她昏迷之际,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话。
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她只记得那个人的眼睛,非常漂亮,像个蓝宝石一样,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美丽的蓝眸里,却朦胧梦幻的……藏着她读不懂的情愫。
他说,万年我能等,再等一万年又何妨,我再等你,千年,万年……
她被那声音惊醒,不想醒来之后……还是一片黑暗。
对啊,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有人么?”
水儿试探开口,她挣扎着游到了药池边缘,一双小手似受到惊吓一般,四处寻找可以依靠的东西。
也对,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于水里醒来,是人都会仓皇恐惧,不顾一切的寻找安全的地方。
水儿好不容易爬出了药池,她坐在药池边缘发呆,呆坐了一阵又一阵,随即……她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触了触自己的脸。
小手指尖一颤,当她碰到覆在眼睛上的天裁,不了遏制的一阵轻颤,惊的连忙缩回了手。
她活下来了,她真的活下来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活下来,当初她承受挖眼之痛时就想过,如果她死了,大叔怎么办。可是……就算她活下来,又如何?
她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她也不清楚这件事过去了多久,她没有修为感受不到灵力幻力,她没有眼睛她看不到鸟语花香,就连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她都不知道。
曾几何时,这些都是她触手可及的东西,曾几何时,她追风逐月,笑意花丛肆意流傥,曾几何时,她拈花采药,留连丛林,曾几何时……她哪里会知道,有一天,那些睁眼便可看到的事物,在今日居然成了奢望……
“醒了?”
身后,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非常温和,如此时的夕阳,如泛起涟漪的湖泊,如掠过万花从中的清风……
水儿辨别着声音的方向,似乎是在她左后方。这个声音温润如玉,悠扬且畅,应该是个约莫二十开头的男子。在她记忆里,这声音是陌生的,也就是说,她应该没有见过这个人。
水儿将手放下,随意摆弄着自己的湿嗒嗒衣袖,她不清楚自己到底穿了什么衣裳,就算此时给她换了女装,她也看不到:“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被安置在这里多久了?这里距离彼苍门远么?”
水儿焦急开口,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
那人影缓缓走进,他负手而立,站在药池的另一端,淡淡看着水儿,一语不发。
“你在么?你是谁?”水儿没有得到回音,心里开始慌乱起来,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人就在身边,自己却看不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安,她猜测着,她应该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见水儿已经开始慌乱,那蓝衣男子缓步来到水儿身边,与她并肩坐在药池边缘,望着水儿:“不适应?”
终于有了反应,水儿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她低头,心里一阵落寞。
她都瞎了,走到哪里都一样,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她已是废物一个,没了修为了她最多还有几年好活。与其关心她是否适应,不如实际点告诉她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