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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骜在路上的时候觉得,贺阳八成有点借题发挥,怕是最近他动作多了点,想要借事儿把他支开,就跟昨晚的计划书是一样的,那事儿不是说不重要——活是必须干的,但不一定是昨天,其实可以晚点交,贺阳只是为了避开他,才故意把时间压缩在昨晚那个点。
但是等着他的助理小王将资料拿来,他坐在飞机上翻了翻后,就发现这事儿他想错了——这事儿已经闹腾的特别大了。
这个女医药代表叫邬梅,是宏远招来的,他还有点印象。三十三岁,医科大学本科毕业,曾经在地级市医院当过七年医生,因为觉得没有发展前途,才跑到北城来。长相不是那种妖艳型的漂亮,而是很端庄的知性款,谈吐大方,他记得在一众面试者中,邬梅是佼佼者,几乎是在第一批定下来的名单里。
只是这样一个女人,居然为了推广医疗器械而跟人上床,他觉得这女人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吧。他问小王,“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小王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这事儿是昨天下午发生的,邬梅跟陈州中心医院胃肠外科的主治医生徐迪生在一家快捷酒店开房,结果被早已察觉的徐迪生的妻子江冉带人闯入,当时两个人都没穿衣服,江冉就直接让人把两个人用一床被单裹了,直接抬着在医院走了一圈,后来被警察给弄到派出所去了。”
朱骜想着那场景,也知道小不了。一个地级市的中心医院,几乎是整个城市最好的医院了,每天的人流量有多大,这种桃色新闻的传播力又有多快,这事儿不小都不可能。
他接着问小王,“又怎么闹到咱们公司的,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小王皱着眉头说,“其实昨天下午压根没咱们的事儿,这不是昨天他们都被带到派出所了吗?邬梅被放开后闹腾着要告江冉,还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他踌躇了一下后,加上了自己的观点,“朱总,这事儿其实跟咱们销售代表的队伍品质没多大关系,是邬梅自己跟徐迪生暗生情愫,想要三转正,所以才有这一出。邬梅对江冉说她年老色衰,管不住男人,活该被人三。”
朱骜一听眉头就挑了起来,他一向最讨厌这些不正手段,更何况,这个女人这么嚣张。他冷哼了一声说,“你说是个人行为就是个人行为?医药代表这个行业,本身就让人带着有色眼镜。”
事实的确是如此,有些急功近利的人为了拿到高额提成,不惜牺牲点色相。这在哪个行业都不鲜见,但在医药销售这行,也许是因为医生这个行业的高关注度,格外受人诟病。
朱骜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陈州的媒体要写这个事儿,该怎么起题目,譬如,《女医药代表被捉奸,称潜规则非常普遍》之类,觉得噱头满满。
他示意小王接着说,小王就顺着昨晚的事儿说,“江冉被邬梅惹怒了,觉得都是医药代表为了卖药勾搭医生,所以今天凌晨天刚亮的时候,直接有人跑到咱们分公司的楼下,扯了个横条,说咱们那里不是卖药的,是□□的。被看门的大爷发现,连忙叫了保安把人弄走了,条幅也扯下来了。你说这是她个人行为,跟咱们公司有什么关系?”
朱骜却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当然,江冉是个厉害女人,不吭不哈,摸准了时间,带着人将人堵在床上,拉到了单位里,简直是快刀斩乱麻。甭管最后怎么处理,徐迪生前途已经完了,她显然是不想要这个男人了。
只是,朱骜觉得这事儿并没有这么简单,就算邬梅话毒点,可做的事儿却比这个毒多了。她昨天没把邬梅拉着跑到公司里转一圈,今天都进了派出所了,又打条幅做什么?他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等着下了飞机,公司办事处的车已经停在外面等着了,来接他的是经理吴军,是个彻底的胖子,衬衫紧紧裹在肉上,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满脑门子都是汗,吴军一瞧见他过来,就小跑着迎了过来,用厚实的大手跟朱骜狠狠的握了一下。只是这人倒是没有诉苦,第一句话反而是,“朱总,我没有管理好陈州的队伍,让您受累了。”
朱骜心头顿时松了,这显然是个懂事的人,他示意吴军跟他坐进了后车座,两个人接着谈,“这事目前怎么样了?挂条幅的人找到了吗?是邬梅所为吗?”
这句话一落,吴军就敏感的意识到,朱骜认为这事儿不会是一人所为。他先是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慢慢跟朱骜说,“目前人已经出来了,您也知道,通奸这事儿其实警察是不管的,带他们去派出所,主要还是因为江冉把两个人拿床单裹着游街示众,这是侵害他人人身权益的,警察管的是这个。目前事情已经了解清楚,邬梅和徐迪生都放了,江冉也被教育,这会子还在拘留中。”
他说完这个,又想了想说,“挂条幅这事儿,当时保安只是把人赶走了,没抓着他们。我觉得江冉找人泄恨也是有可能的。您是觉得这有其他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