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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堪堪偏过头,冬暖故便抬手轻揪住他的衣襟,身子稍往前倾,在他微启的薄唇上轻轻咬了一咬,盯着他道:“睡马车就睡马车,今夜你和我一起睡马车,不许说不,不许反驳,也不许找理由。”
“……”司季夏怔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冬暖故见他愣住,便又在他下唇上再咬了一下,这才浅笑着松手,“傻木头。”
“……”虽说司季夏现下已经习惯了与冬暖故亲近,但冬暖故这般突然的亲近还是让他不能适应,一张脸瞬间又热烫了起来,幸而不是白日,也幸而周遭无人,否则冬暖故该又要笑他了。
不过就算天色暗无法看清司季夏的脸色,冬暖故却知道他现下必定面红耳赤,不由笑了,将他轻轻推了推道:“傻木头,再往前走走,我方才似乎瞧见前边有灯火,或许有人家也不一定,又或许那人家能让我们借宿一晚也不一定。”
冬暖故说完,又笑着甩了手中的马鞭,使得司季夏又慌忙地执紧马缰。
司季夏慌忙的模样让冬暖故得逞般地笑得开心,侧了身子又将他当做椅子来靠。
司季夏也微微笑了起来。
前边,果然有人家。
只是这户人家似乎……
有些奇怪。
这是一户山脚下的农户人家,以半人高的篱笆墙围圈出一个小院子,一间堂屋一间耳房,院子里有一株桃树,树上正开着花儿,树梢上挂着一盏油灯,树下有几只鸡正咕咕叫着争啄着树根处泥土里的一条蚯蚓,许是饿坏了。
堂屋里点着昏黄的灯,屋门前歪倒着两捆柴禾,上边还杠着一条扁担,像是谁人匆忙紧张间扔下的。
耳房上有烟囱,想来是厨房,正有黑烟从烟囱鼓出,不止如此,便是连门窗里都鼓出浓浓的黑烟,就像柴禾没烧好殃及了整间厨房似的。
厨房里还传来叮叮当当有人在忙活的声响,可奇怪的是,厨房里漆黑一片,却是没有点灯。
堂屋里忽然传来女子“啊”的一声喊叫声,吓得桃树下正在找食的鸡都跑开了。
冬暖故与司季夏站在篱笆墙外,一时竟是不知这院子进还是不进了。
就在冬暖故抬头看向司季夏询问他的意见时,厨房里走出来一位背部佝偻手拄拐杖的老妪,脚步慌乱,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紧张胡乱地往前摸索着,正匆匆忙忙地往堂屋方向走,边走边抬了声音朝堂屋里的女子紧张喊道:“蕙娘啊,娘这就来,这就来啊——”
借着桃树树梢上那盏油灯,瞧见那老妇人眼眶凹陷,一双老眼正努力地大睁着似乎如此就能走得快些,可尽管看得出她已经很努力地睁着上眼睑,她的双眼却只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儿,她伸在半空中的手还在胡乱地朝前摸索着,似乎想要快快走到那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