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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校尉登时把两只牛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的先锋营士兵高举着手中的兵器,怪叫着,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越过校尉,朝对面的流贼军队冲杀过去。
以校尉活了四十多年的经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军队的最高指挥官王公公尚在后方,未曾发布过进攻的指令,而这位罗先锋居然粗略地看一眼对方的实力,便敢不经请示高举长枪,率军冲击?
而且,底下的士兵也都跟这罗先锋一个德性,浑身如突然打了鸡血一般,怪叫着紧跟着罗先锋,说冲就冲,一点都不含糊!
校尉呆呆地在原地立了半晌,直到身后的先锋营将士都冲出去十来米远,校尉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位王公公坐在马车里等着自己的回话。校尉急忙跑到马车边,伸手抹一把冷汗,吭哧地道:“公公,敌人不足千人,罗先锋……冲锋了!”
王公公将马车上的遮帘掀开,怔怔地看着不断向敌人靠近,如同一群疯子一样怪叫着冲上前的先锋营将士,看着那个冲在最前边,手提一杆墨色长枪,胯下坐着匹高大的黄马的罗先锋,看着罗先锋背上的黑披风随风起舞。
“不愧是梁军第一猛将哪!”王公公感叹道,先前从许梁口中听过这位梁军罗先锋的评价,冲锋陷阵可以,行军用计却欠火候!似这等急性子的做派,哪里说得上欠缺火候,这分明是连火都尚没点着嘛。
不过,看对面流贼军队人数并不太多。遇上罗先锋这等不要命的冲法,王公公敢保证。这队可怜的炮灰流贼队伍,经不起罗先锋的一轮冲锋。
看。流贼队伍开始慌乱了,面对着气势汹汹冲上前来的罗杀神,原本横在道路中间准备做车匪路霸的流贼一窝蜂地往峡谷两边分散,似乎不敢与罗先锋对敌。
先锋营的气势达到了最高点,旗帜稍稍放低,杀声如雷。只见罗先锋带着身后的先锋营将士和卷起的尘土,直直地向流贼队伍冲撞上去。
王公公睁大眼睛,仔细眺望着前方的战斗,想着一会。流贼军该是怎么样的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的惨烈景象。
王公公心里叹息一声,似乎在为这些即将死在这一轮冲锋中的流贼的生命叹息。
忽的,王公公猛地将两眼睁到最大,嘴巴猛张,不顾及吹入口中的尘土,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奇怪声音。
过去了?就这么跑过去了?!
没有预想中的浴血厮杀场面,没有箭矢横飞,枪矛乱刺的场景。甚至于没有哪怕一两声惨叫声,两支接上头的队伍,仿佛是多年的老友,极有默契地做着眼神交流。流贼军队一分为二。贴着峡谷两侧站着,空出了中间的大道。
而罗先锋和他身后的先锋营,就如同没有看见身旁的流贼军队一般。一路高举着武器,喊打喊杀地一路高喊。兵不血刃地自中间的大道急奔而过,迅速冲向峡谷深处。消逝不见。
如果不是一路上扬起的尘土尚未落地,谁也不会想到先前曾有一支三千多人的梁军队伍从中跑过。
王公公先是惊异,而后脸色剧变,变得惨白无比,惨叫一声:“你妈呀!”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王公公以此生最迅猛的速度跳上马车,扬手给了一样惊呆了的赶车的东厂番子一巴掌,嘶声吼道:“撤,快撤回去!”
马车旁四十多名侍卫的东厂番子猛的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调转马车,朝着进峡谷的来路飞快的奔逃,赶车的番子扬起的马鞭重重地落在马背上,响起一声盖过一声的沉闷声响。
王公公在车上颠得东倒西歪,探头朝后方看去,见那只流贼队伍又由两支汇合成一支,见着马车逃跑,并不急着追赶,不紧不慢地收拢队伍,在后面压近。
王公公的心,便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先前罗汝才的生猛让王公公赞叹,此刻体会到许梁的决心,王公公遍体生寒!任他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到,堂堂从四品朝庭命官,居然会与流贼勾结一块,谋害钦差大臣,东厂三档头。
身后的流贼队伍并不着急追,并不是他们不想追,而是没必要追。今日的局面,已是必死的局面。
王公公只觉得心里面很冷很冷,自脚底到头顶,彻骨的寒冷。
果然,马车狂奔了一段路,渐渐停了下来。东厂校尉探头进车内,满脸绝望。
“公公……前面没路了……”
此时一刻钟前王公公曾走过的来路,已被密密麻麻的流贼军队封死,如林的长枪对准了马车,枪尖上的闪烁着死亡的气息,两旁陡壁上,各站了一排张弓搭箭的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