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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魔,还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曾美丽被白纸上的黑字深穿了最后的希望,她尖叫,嘶吼,歇斯底里,任心底里狂涌的绝望黑洞吞噬自己。
医生、护士都吓坏了,拉扯之间,曾美丽看到玻璃镜片里倒映出自己的可怖面止……头发几乎掉光,宛如一片蓑草,裸露的皮肤上,坑坑凹凹,比起月球表面更可怖的是,水泡、脓疮遍布,青紫的血管在薄薄的表皮下游走,苍灰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被病魔掏空腐蚀的不剩人形,枯瘦的身体,宛如垂死的老人……
曾经的美丽,完全消失,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碎成片片。
“啊——”
尖叫声中,曾美丽抱头抢地,疑似自杀。
好在医疗人员紧急赶到,给她打了镇定剂。
昏迷的那一刻,曾美丽看到医生惊讶紧张的表情,左右摁压着她的护士们都像是看鬼似的眼神,声音模糊了,视线渐渐黯淡下去,她仿佛看到死神的镰刀,已经向她狠狠挥下。
妈妈……
“美丽,美丽,我可怜的女儿……”
医生连夜通知于美萝到医院,于美萝看到女儿的模样,立即转开了眼,暗自垂泪。
主治大夫也很是疲惫,自从摊上这么对奇葩母女,他也觉得自己这几个月就已经死了很多细胞,估计得少活上一年半载了。
“于女士,曾小姐的情况非常糟糕,尤其需要家人的悉心呵护和陪伴。关于孩子的事情,我理解你们家属隐瞒的心情,只不过,啧,这个……事先你也该和孩子父亲商量一下,统一一下口迳,免得引起曾小姐的误会,导致这种意外发生。这样子,对曾小姐的康复……”
“等等,医生,你刚才说什么,孩子的父亲是谁?什么统一口迳?”于美立即捕捉到医生话里的问题,冷脸质问起来。
主治大夫心头一阵儿紧张,说出了马涛最近一直在照顾曾美丽的事情。
于美萝其实都是趁着女儿睡着之后,就出去折腾钱的事情,倒腾房产,和未来的生计问题。这些日子,她一直走访于各大房屋置业公司,为自己和女儿寻找一个更好的安养地。她考虑了非常多,都是女儿曾美丽喜欢的环境,适合养病的气候,地区,人文特色,等等,甚至连家具,装修什么的,都在考虑。
其实,她也有些逃避现实的残酷。害怕在医院看着病入膏肓的女儿,那死气沉沉的可怕模样。变了一种形式,为女儿挑选好东西,似乎就能安抚自己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做母亲的心情。
可是这种逃避也只能是暂时的,曾美丽的情况,已经糟糕透了。
“这,这……”
听到马涛时常来照顾女儿,于美萝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主治大夫见状,才道,“其实现在曾小姐最需要的是来自于亲人爱人的关怀和体贴,心灵上的力量。钱的确很重要,不过现在你们也并不用担心这里的住院费用,还不如多花些时间让曾小姐开心起来。这样对她的康复也更有好处……”
于美萝只能苦笑。难道她想这样死要钱吗?可事实上,女儿是好不了了,她很清楚。她减少了陪伴女儿的时间,也只能承认自己胆小。胆小的人都自私,当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除了放弃,逃避,似乎没别的办法。而为了安抚自己那一部分的良心,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女儿。
“医生,谢谢了,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咱们医院提,我们能办的一定帮忙。”
其实,于美萝现在知道,这个医院的大夫绝大多数都并不知道她们和易振海、刘明正的关系,也都只是覆行医生的责任义务,全力在救治女儿。可也正因为明白了这一点,她才更清楚,若是这些人救不了女儿,女儿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
医生要走,于美萝却追了出去。
她垂头问,“大夫,您……您能给个准信儿吗?我女儿,现在……还能支撑多久?”
大夫一脸为难,最后一叹,“这个我真的无法确定。我只是个妇产科医生。你女儿现在的病况,恐怕必须转到帝都第一人民医院,让那里的病毒科的大夫详细诊段一下。不过……”大夫犹豫了一下仍是透露了一些东西,“之前令媛病危时,我们也请了那里的病毒科大夫来诊断,对方只表示,依病人当前这种健康状态,估计就……就3到6个月的样子。”
于美萝闻言,身子微微一晃,差点儿倒地上去。
她只能捂脸,坐地走廊上无声地落泪。
……
这夜,北风呼啸,小雨飘飘,帝都似乎即将迎耿今冬第一场雪。
忙碌了一整天的兵,终于解散回营。
军官们三五成群,说笑着回自己的办公室,还要做一个总结会议,或许会开到零晨,这也是最近全国大演习的常态了。
易振海拧着眉心,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想要小憩个一刻钟,喝杯浓茶,整理一下思绪。
虽然之前姚谦在头两日出了些风光,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领导们似乎有意打压姚谦的势头,倒是给了他太多的表现机会,凭他在军中多年的根基,其成效自然相当显著,受到了各大军区总司令的一至好评。
哼,在这个系统里,说来说去,讲的还是就两个字:资历。
管你后台再硬,实力再强,没有这外时间的积累,永远还是矮人一截儿的。
而且易振海很清楚,上面提拔人才有一种习惯,尖子生冒头表现出风头是好事儿,引起领导重视。而随之而来的考核却是向来讲求一个稳中求胜,过于激进,反而容易被打压。姚谦的确在头两日风头大好,可惜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女儿,那个公主殿下太惹人眼目了,即算有元首、白元帅叫好,也还是必须按照部队的规程走,想要一步登天是万不可能,更会因此受到适当的打压磨练。
在这个圈子里,万事是急不来的。
以前易振海还是有些不确定,在国庆日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种制度的好处。对他来说,不啻是一道大大的保险栓哪!
他心情愉快,之前的后院糟心事儿也基本解决完了,他虽然年过半百,可是一直勤于锻炼,精力正好。而今这个状态,正是做为男人建功立业的最佳时期。
门一关上时,易振海就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想拿杯子续杯热浓茶提神醒脑儿。这茶业,正是前来演习的某些巴结讨好的小军官们奉上的,那些人也和当年的自己一样,想要挤进这四九城中。而今,自己已经掌握了这样的权利,让他怎能不自傲。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杯子时,一道高大森黑的背景就冲进了眼帘。手上的杯子哗啦一下,打落在地。
那站在窗边的男人,负手而立,缓缓转过了身,目光宛如寒夜中的两柄冰刃,夹着极致的锐气直直插进了易振海的眼中,心神俱颤。
“你……”
“易、振、海!”
厉锦琛沉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似含着千钧杀意,他裹在黑色西装下的身躯肌肉贲张,充满了强横的气势压力。
“厉锦琛,你,你怎么进来的?这里现在是军事要地,你竟敢擅自……唔!”
连看都没看清楚,仿佛一道黑色闪电般,易振海就被厉锦琛扼住了脖子,一下子抵压在墙上,撞得旁边的杯子、奖品桌,都发出哗哗的响声。
两个水晶奖座,就声掉落,摔断了角。
只是这军队里修的办公大楼,用料扎实,易振海这办公室里的这些响动,也丝毫传不出去。
“易振海,你的胆子够大,我确实小瞧了你!”
“……咳,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很好,你不知道,那我就全部告诉你,希望你给我记牢了!”
“咳,你这样做是……是违反纪律的!”
“哼,违反纪律又如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时违法杀了你这只老人渣,帝国也一样拿我没办法?!”
“你……”
“易振海,你给我听好了。像你这样的人渣,我不否认你对军队的贡献,所以我不会私下解决了你。但你私德败坏,祸害了自己的家人不算,竟敢将手伸到我厉家,害萌萌也中了那该死的真菌病毒。本来,我还想慢慢陪你玩儿,看着你从人人敬仰的神坛上摔下来,玩个家破人亡,声败名裂,纵不能还姚爸和我女儿的性命,好歹,孩子们也可以泉下有知了!可惜……”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厉锦琛,你别以为你……你仗着你的家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要是厉老将军知道……咳!”
那上头只喉头的手徒然加大力道,几乎就要捏断了易振海的脖子。一片黑花从眼前闪过时,易振海终于感觉到了传说中的军神的力量,当真是让人无法抗拒,太过可怖了。
“易振海,你太毒了!”
“你……”
砰的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易振海脸上,顿时,他就感觉自己的鼻梁骨断了,一股热液从鼻腔内蜂涌而出,一下子就把他穿了一整日依然笔挺有型的军礼服给弄脏了。
可恶,他一会儿还要开会啊!这个厉锦琛,也太嚣张了。这可是军部的大楼,他怎么敢对他如此无礼,该死的!他一定要告他,告他们厉家,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他就不信,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告不倒,在他们厉家脸上抹把屎也是绰绰有余的。他易振海,绝不可能就此被人看遍,随意这么侮辱。
该死的!
“老易,老易,你醒醒,你怎么了?”
易振海浑身一颤,睁开眼,就看到几个要好的同僚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他张口就觉得喉咙很疼,显然这就是被人扼过脖子后的后遗症了。
然而,一个人却道,“老易,我看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好好的,自己就摔爬在这地上,瞧瞧你的鼻子都瞌破血了,啧,快,拿纸塞塞。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挨揍了呢!”
旁人也笑着,递来了一大盒的纸巾。
“我,我的确被人揍了,刚才你们……”
其他人更觉得好笑了,“我说老易你最近是累糊涂了!刚才咱们叫你好半晌都没醒,这是累得睡着了,还做了怪梦吧!哈哈哈!”
随即,易振海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鼻梁骨还好好的,只是那里有一些擦红,可是脖子明明很疼,他扒下领带一看,发现也没有被扼过的指印儿。一进竟然懵了,难道之前看到厉锦琛那么真实的感觉,都是做梦?
不可能?!
易振海想要寻找证据,但会议已经开始了,别人就是见他一直没到场才跑来找他的。他没空打量办公室的情况,又看了下奖品桌上的东西都放得好好的,而水晶奖杯也没有任何缺损毁坏。
难道,之前的都是梦?可是那感觉未免太真实了点儿。
当他一离开,从窗帘后慢慢走出了一个人,正是厉锦琛。
而他手里却拿着一只针剂,将针剂收进了特制的黑色盒子里,他一个翻身跃下了大楼,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发现竟然有人又一次侵入了军区,还是他们的重要指挥部门。
会议上,易振海的精神一直不是很集中,老是不自觉地会摸摸他的鼻子,脖子。
没人注意,在易振海的侧颈处,有一个极小极小的红点儿。若是专业医护人员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刚刚被扎过的动脉针眼儿。
……
亚特帝国,皇家医院。
在一座巨大的房间里,仿佛科幻电影里的巨大仪器,在人的身体表面划来划去,带着一层层的白光光弧,而躺在其中的萌萌,闭着眼睛也觉得外面的光特别亮堂。
大概做了有半个钟头的样子,终于结束了。
出来后,何思蕊立即上前给女儿递好吃的,因为做了这种仪器之后,就要补充很多的蛋白质和糖份。
萌萌吃着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乐巅巅地表示,“嗯,比想像的舒服啊!完了还能放心大胆吃甜食,唔,不愧是咱们亚特的高科技。妈,我觉得背上没那么痒痒了。”
“那就好。坚持做完医生安排的疗程,还能美容养颜。你不是说,你羡慕妈妈五十看起来像三十嘛!妈每年都要做好几次这种全身超声波按摩呢!”
“真的呀!那,妈,做这个,头发会不会长得比较快一些?”
何思蕊一看女儿犯二的天真模样,就笑开了。母女两有说有笑着,离开了医院。
却不知,她们走后,整个医院的最高领导们都在汇诊公主殿下的病情,最后将汇总的一手资料送到大西宫皇太子手中。
亚德尼斯一边看医疗报告,一边听取主治大夫的直接报告。
“目前,殿下身体里的病毒已经控制住了。让我们欣慰的是,这种病毒若是入了普通人的身体,普通人的免疫系统很难抵抗,容易恶化。但是公主殿下的黄金血却相当特别,似乎对这种病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我们帝国的黄金血,如陛下,对于寻常的疾病,和很多毒素,都有天然较好的抵抗能力。就连那些大降头师的降毒,也不容易伤害到黄金血族人……”
不管怎样,这样的消息,他也好对厉锦琛交待了。
而那时候,萌萌还陪着母亲高兴地逛着商场,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又兜了一圈儿。
……
帝都,军区的医院里。
于美萝在眼上铺了一层粉,掩去了一夜的哭红,才进屋为曾美丽倒屎尿盆子,擦脸,擦手,换衣服,喂水。
这时候,曾美丽通常都还睡着,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母亲不借他人之手,亲自照顾她的。
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曾美丽在于美萝给自己擦身子上药时,就醒了。
她感觉到母亲正小心地用绵签,粘去她身上又破了皮的脓泡儿,用盐水洗了消毒,再抹上保护皮肤的药膏,凉凉的药膏瞬间减去肌肤上的麻痒刺痛感。隐约中,她知道了什么,眼泪汩汩地往下流淌。
在于美萝出去又拿了一大包绵签回来时,曾美丽睁开了眼,看着于美萝立即将棉签不动声色似地扔到一边的桌子上,就笑着对她嘘寒问暖,还迅速从她每次出门必带的大包包里掏出了几个厚厚的图册,打开来给她看。
“美丽,你瞧,这楼盘怎么样?漂亮不?这是我让置业中心帮咱做的图片儿。你看看,这里有云南大理的,那里气候最适合人养身子了。还有这里,海南那块儿的小镇,气候也好,水果特别丰富。不过,我考虑到那里风土民情,可能不太适合咱们。这里,距离咱们涪城不远的省城中心,那里商圈儿特别多,大城市,思想开放,过小日子可舒服了。比起咱涪城,各方面设施可齐备多了。绝对不比姚萌萌他父母买的……咳!”
有时候,这人骨子里的攀比情节似乎是改不掉的。
于美萝立即打住话题,就换了另一个画册,摊开来,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装修风格,“美丽啊,我知道你向来喜欢田园风格儿。你瞧瞧,这韩国的,和法德那边的,都不太一样。我觉得,咱们还是更适合法德那边的田园风,大气。再说现在咱有钱了,要住肯定住好的,大的,舒服的,气派的,是不是?你放心,这房子所有的装修风格,全按你喜欢的来!”
曾美丽看着看着,心里的一股气流就冲口而出,“妈,那孩子,你卖给易振海和周玲多少钱?几百万?”
“美丽,你别这样……”于美萝的神色立即变得慌乱,眼神儿都不敢正视女儿了。
曾美丽却激动地一把抓住母亲想要闪躲的手,声音瞬间尖戾,“妈,你就告诉我,那个死婴到底卖了多少钱?我要知道?我辛苦怀胎这么久,生里来死里去,弄成这副鬼样子,到底值几个钱,几个钱?你说啊,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五,五百五十万!”于美萝哆嗦着说了出来。
曾美丽一下住了手,整个人摊在了床上,将之前那一点儿精气神儿都用完了,整个人宛如已死,嘴里呜咽着啜泣,“五,五百万……呵呵呵,真值钱哪!一出手,就五百万啊!我孩子的命,我的命,就值这五百万吗?哈哈哈……也对,在咱们小城市,就算是中了一个超级大彩票啊!哈哈哈……呜呜……嗝……我,我们就值这个价……这条贱命,就值500万……呵呵,他,他都没来看过我一眼……再也没来看过……我,我……”
于美萝心疼得握住女儿的手,各种哄劝。
曾美丽却只是惨笑着,“妈,你就别骗我了……你说孩子没死,是个儿子……阿涛说,孩子还好好的,是个像我一样漂亮的女儿……呵呵呵,可怜我竟然都相信了你们,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骗我……我知道,都是我错了,我错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骗我……”、
曾美丽一边尖叫着,一边将母亲递到眼前的画面,狠狠甩了出去,打翻了一桌的早餐。
“美丽,不是的,妈妈不想骗你的。妈只想你好好地养病,等身子好了,你要生几个孩子,妈都帮你带。你想过什么日子,妈都陪着你。只要身子好了,一切都有希望。你还年轻,还这么年轻,过几年好了,你就会懂,过去发生的一切,只是过去了。咱们努力往前看,往前看,你看,你看,妈妈给你选的房子,城市,多漂亮……咱们还有希望,还有希望的啊!”
希望是什么?!
就是钱吗?!
曾美丽什么也说不出口,闭上眼,后悔的泪水比那一夜夜母亲熬的药,更苦不堪言。
……
亚特帝国
不知不觉,萌萌已经在大西城待了又半个多月。
打电话时,她就急不可待地想要回国了,“厉锦琛,你太过份了。把咱们娘儿三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跑回帝都逍遥,过份!你瞧瞧,宝宝们都不认识你了。”
大大的落地屏幕里,那方的聊天机械人跟着厉锦琛在匿大的慈森办公室里移动着,将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摄了出来,双方除了一面大大的落地投影墙幕,就宛如亲临一般。
三个小家伙一字排开,跟着妈妈表态。
“爸爸,爸爸,你看豆豆转圈圈儿,转圈圈儿!孔雀开屏,呼呼呼——”
第一个最激动表现的,还是小豆腐姑娘,差点儿冲到墙上,对着父亲把小花裙子转得溜儿圆,还一边甩着小脑袋上的漂亮小辫子,显得不得了。
厉锦琛失笑,立即点头,“嗯,今天我们家小豆豆,真是世界上最漂亮可爱的小淑女了。美得爸爸都眼花了。这条裙子,是外婆送给你的,还是未来的舅母给你做的?”
“外婆送我头花花,裙裙是舅母的。嘻嘻嘻!”
“我的小豆豆,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
小豆腐可乐得摇摇摆摆,小脸羞得红通通的。让厉锦琛真是又爱又心痒,也恨不能立即将小家伙捧回掌心,好好亲几口。
萌萌小脸一瘪,立即叫靓宝将小花痴给攥了回来,立即拉回主题,“刚才歪楼的不算啊!我给你说正事儿,我的痒痒症已经好了。我明天就回来,哦不,今晚就到家!我不管,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再一个月我就要交魔鬼教授的论文了啦,你……”
“爸,爸爸,我跟穆善叔叔学了降龙十八掌,真的哦!我可以保护妈妈妹妹和哥哥了,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再玩几天的啦!”
萌萌话没完就又被小包子给抢了白。
大人们一阵儿好笑无语,一家五口七嘴八舌,各表一枝,闹腾了好半天,终于勉强达成了协议。
“好,宝贝们,今晚我在机场接你们。”
“爸爸,爸爸,抱抱!”小豆腐都伸手了。
“爸爸,再见!”靓宝已经拿着遥控哭了。
“爸,你看我,你看我的降龙!”小包子还在耍宝儿。
萌萌被厉锦琛最后那个眼神儿给吓得立即捂脑袋,但还是满心地期待。
通话结束,她还在嘀咕,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剪了头发,这男人就生气到现在,之前还不辞而别,借口什么公司有急事儿。切!不就是几根头发,至于嘛!
……
帝都军校
尘沙飞杨的演习场上,坦克大炮遍地走,战机飞机满天飞。
停靠在一边高地上的指挥车旁,人来人往,电报声,传讯声,各司其职,十分忙碌。
勤务兵送来茶水。
易振海端起一杯,突然手一抖,杯子又应声砸碎在地上。
周人也是一惊,都回头看了一眼,但随即又埋头忙着自己的。
政委见状,转身过来,将一个军用壶塞进了易振海的手里,拍拍他的肩道,“这大概是你打坏的第四个杯子了。老易,等这场演习结束,你就好好休息几日。身体要紧啊!”
易振海神色瞬间一变,立即行了个军礼,“首长,我还顶得住。”
“别说傻话了。咱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比不得外面的那些壮小伙儿,几天几夜不睡觉都壮得跟牛似的。身体要紧!毕竟,你的那个任命,可马上要下来了,别在这节骨眼儿上,因小失大啊!”
政委的笑容比起往日的客套,多了几分真诚和劝慰。
易振海却没有了往日的心情,只得点了点头,回头瞪着那沙盘模型图,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他会如此心神不宁,并不是因为演习的疲累,也许,有一些。但是,最主要的是最近他总是产生近乎于真实的幻觉。就从那晚总结会议前的意外昏倒开始,他总会不时看到厉锦琛警告自己,甚至有一次在走廊上,因为看到姚谦,他竟然产生幻觉,姚谦也掐着他的脖子说要替死去二十多年的女儿报仇。
那可是公共场合,姚谦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出那种夸张的事情的。所以,他开始肯定自己肯定是幻觉。可是这幻觉来得莫名其妙,就从那天见过厉锦琛之后……他觉得,那晚昏倒可能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就是在那时候,厉锦琛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才导致他产生那么多真实的幻觉,几乎就要搅乱他整个生活和精神了。
该死的!
他不会被这可恶的小伎俩打倒的。
厉锦琛知道了他对姚萌萌下了阴招又如何,那种真菌病毒,若是没有周玲的解药,必死无疑。这么多年了,这东西可是周玲一辈子研究的心血呢!呵呵呵!听姚谦说,那个姚萌萌还一直待在大西城没回来,估计是想利用那里最先进的医学治病吧!
哈哈哈!难怪厉锦琛会狗急跳墙,竟然跑到这里来威胁自己。是的,只有即将失败的敌人才会像疯狂一样乱吠乱叫。
演习告一段落后,易振海在政委的提议下,先坐车回到了军校。
然而,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时,在十字路口他竟然又意外地碰到了和妻子一起回家的姚谦。
双方打了个照面儿,不冷不热,就错身走过。
突然,易振海就感觉有股风从身后袭来,他下意地朝前一扑,有刺目的灯光从拐角处一下射出。
接着就听到嘎吱一声急刹车的声音。
“呀,老易,你,你这是怎么的了?”
等到有人把易振海扶起来,还是他熟识的人,他刚才并没注意这人就走在姚家夫妇身后。
此时,姚谦和阮灵芝都瞪着一双眼,站在一辆灯光大亮的汽车后。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窗口还爬出几张大小脸儿。正是厉家五口!大脑袋叫“妈妈”,小脑袋们嚷嚷着叫“外公外婆”,叽叽喳喳的一片嘈杂声里。
易振海听到厉锦琛阴沉冷森的声音,毫无歉意地询问他是否被撞着了?!
扶着易振海的人忙说没有。
易振海在心里冷哼,可却不敢看厉锦琛背光中的眼睛。仿佛,那就是一双魔眸,看了之后会产生奇怪的幻觉。刚才……刚才他以为这车会直接撞上自己,将自己辗死?!该死的,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易老师,真抱歉!”
“不,没事儿,是我自己不注心。”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离开了。若是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厉锦琛身后就走出一个保镖,将一张只有号码的名牌递了出来。
易振海当然没接,但旁边扶着他的同僚却急急地接了过来,一副蒙受隆恩似的哈巴狗样儿。这让易振海的心情莫名地又糟糕了几分。
厉家和姚家人很快离开了,易振海却觉得仍有些莫名地恍惚感,同时觉得肩后背有些痒,他抠了两把,就将好心的同僚打发走了,自己回了公寓。
老样子,满屋子的菜香味儿,却闻起来让他心情莫名地感到烦躁。
他对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希,顿失食欲,脑子里反复转着刚才的情形。他分明看到汽车里的驾驶员厉锦琛,像是猛踩了油门儿,要当场辗死他似的,吓得他当时腿一软就摔倒在地。
“振海,你不舒服吗?要不先去浴室冲个澡,再出来吃饭。我今天炖了……”
易振海什么也没说,起身进了洗手间。但刚脱掉外套时,他突然冲了出来,抓着正端着汤出来的周玲,汤都差点儿撒了出来,却溅红了周玲的手背,那是用砂锅炖的,保温效果好,却非常汤。
周玲手臂疼着,易振海也没管那么多,只将锅一入就问,“那两个女人,现在离开帝都了没?”
周玲不想男人突然又问起定事儿,“之前我去看过,曾美丽刚生产完要做月子。我和于美萝约好了,只要小月子一满,不管怎样都让人将她们送走。以曾美丽的情况,也撑不过半年了。而于美萝她……我想……”
易振海突然勃然大怒,吼道,“废物!”
哐啷一声,易振海甩开周玲的时候,竟然挥手就将桌上的饭菜盘碟都打碎在地。
“振海!”
“闭嘴,我叫你赶紧把这两个女人给我处理掉,你竟然还拖拖拉拉。你是不是想她们害死我,才甘心。你知不知道,最近我的压力有多大。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砰……啪——哗啦!
不过五分钟,公寓里的东西都被易振海砸了个遍。
若不是有隔壁前来敲门儿,估计易振海还会继续砸下去。好歹为了在军队里的面子,为了即将到手的升职令,易振海立即装出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借口说成周玲熬了一锅汤,差点儿汤着手,却不小心将汤撒了。
“你们瞧,我一着急,冲着给她拿药箱,结果把桌椅凳子都撞倒了,唉……不好意思,吵着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