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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孩子?!”
何思蕊失态地低叫出声,不敢置信。
厉锦琛已经无法掩饰心中的担忧,面色难看至极,双手用力地扒了扒脸,头发一片凌乱,他的声音也低沉到了谷底。
“这第三个,是个女孩。肯定活不了……”
还未出生,小女儿就已经被所有医生判了死刑,这是多么大的噩耗,一直一直折磨着他。
每一次看到小妻子可爱的笑脸,他就幻想着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在亚特时,不管皇帝岳父怎样折腾,他都一力承担下来,没有任何怨言。因为那时候,他就深刻地感受到有了女儿的爸爸的心情。从对所爱的女人延伸出来的另一种爱恋,让他更觉得内疚自责。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儿,像棉花糖一样柔软娇嫩,需要时时捧在掌心呵疼。
可是,他还没有机会品尝其中的甜美期待,就要面临女儿必须死亡的残酷现实。
看着萌萌一天比一天消瘦,又变回怀孕初期气血双亏的模样,他心里就愈发害怕。
终于,在见到何思蕊后,决定说出这个秘密。
那时,正帖在门外的卫丝颖也听到了“三个孩子”的事儿,顿时也惊讶得不得了。若非厉锦琛这时候情绪起伏太大,也不会让她听到了这个大秘密。
这一夜,三个人都失眠了。
……
隔日
何思蕊趁着母女闲聊时,跟萌萌提起回大西城待产的事儿。
“啊,到奥城待产?!”
“是呀。你爸你哥哥都觉得这法子好,只要你点头,他们立马把医院都能搬到城堡里去。上次我们走得太匆忙,都没能带你进城堡瞧瞧,那里可漂亮得不得了。丝毫不比你哥哥的庄园差呢!”
何思蕊只想着用美景和美食勾引女儿,但萌萌却有自己的打算。
“妈咪,人家上个学期都经常请假。这个学期的课业也经常托同学帮忙录音录视频,已经很丢脸了啦!而且,我很喜欢卡罗琳教授的课题,我想再多听点儿。”
萌萌觉得,撑到圣诞节应该没问题。因为她的预产期在明年二月了。虽然,她还是有些心动亚特帝国的舒适气候的。
卫丝颖也接过了话,“萌萌,听你妈妈的话,去亚特多舒服啊!那里现在的天气可是全年最好的,夏天凉爽,温差又小。最重要的是奥城那地方我也去过,漂亮得不得了。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要不,托你的福,妈咪也去住段时间,陪你坐月子。”
萌萌小脸苦了起来。
姚妈妈就帮着女儿说话,“要不咱再看看吧!萌萌,要是你再突然昏倒,医生说怎么办最好,咱就怎么办,成不?身体好了,学业什么的以后都能赶回来。还有啊,你之前不跟我说,亚特帝国那的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到了亚特也不一定就不能继续念书了啊!”
另两个妈妈立即点头。
姚妈妈顿时有点儿尴尬,她明明想的是帮女儿说话的,怎么到最后变样儿了。
萌萌没了支持者,只得去找厉大叔吐苦水。
“大叔,人家现在还不想离开伦敦啦!人家只是昏了一下,为什么你们大家都那么紧张,又要休学,又要我去亚特帝国。那里虽然是人家的故乡,可是……可是……”
在一个人心里,只要一对比总能分出一些高低先后顺序的。要说回华夏帝国,萌萌的反应其实还没有这么大。
“人家都不熟悉那里。那里的人,脸都黑黑的。那里的话我现在还听不太懂呢!又没有什么朋友……人家……会害怕的啦!”
说着,立马挤出两滴小水珠儿。
厉锦琛一见,本想宽慰几句也跟着妈妈们一起劝说,哪料这水珠一出现,他就说不出口了。再说下去,也许还会引起姑娘的怀疑,只得就此作罢。
之后,卫丝颖的休假结束,约好了等萌萌临产的时候会提前过来,便飞回了帝都。
临走前,卫丝颖抱着萌萌,心头也是百味杂陈,她也矛盾挣扎了很久,终是忍着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心疼这个儿媳妇儿了。连之前离婚时闹腾的那些不愉快,都全部放下了。
并仔细叮嘱着,“萌萌,妈咪已经给宝宝设计了很多套小衣服,用你妈妈们给的你小时候的衣服,还有你大叔小时候的衣料子做的。下次妈过来,就给你带过来,保管你喜欢。”
“嗯,谢谢妈咪。那个,妈咪,回头你先给我发几张图片,让我挂部落格,好不好?男女宝宝的都有吗?”
“当然都有啦!你这孩子呀!”卫丝颖真是又心疼又好笑,抚着萌萌有些消瘦的小脸,心中也颇有些自责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也要乖乖地养胎,多休息,不要逞能。女孩子家家在这时候尤其要养好身子,要听你家大叔的话。当年,我可被你公公拘了三个月没下床,不然我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身子到处飞,忙事业啊!懂吗?”
“嗯,我懂。我会听大叔的话的!”
姑娘乖乖点头,让卫丝颖一陈儿激动,捧着那小脸又重重地亲了一口,回头看了眼儿子,就大步离开了。
事实上,头晚卫丝颖还是找了儿子谈话,对于儿子瞒着自己的事实表示严重不满。
“这么大的事儿,你就算怕妈说溜嘴儿,好歹也跟你爸说两句,一个人憋在心里,多难受。”
“妈……”
“行了。我看好端端的,你把祥儿那丫头叫来这里读书,就觉得有蹊跷。原来……要不我回头再求求你奶奶,他们袁家的老中医有好几个流派,也许在外面开枝散叶的人能有法子呢!唉,这事儿就包在妈身上了,妈明儿就回去帮你想办法。你放心,妈有轻重的,不会说溜嘴儿的。”
其实卫丝颖也没多大把握,但萌萌这孩子乖巧听话又有本事,那注定会失去的乖孙儿也是他们厉家的宝贝哪!哪能不心疼的。横竖她也要想办法帮帮忙才是。
这夜
在婴儿房里,萌萌抱着泰迪熊跟何思蕊说私房话儿。
“妈,你说爸爸在你生我的时候,血昏了?”
“呵,可不是嘛!本来还想让他陪我的,结果族规又不允许。谁知道他一看到医生手上的血,自己先昏了。我还没昏呢!”
母女两笑个不停。
姚妈妈进来听到这一句,也笑得不行,便也说起了自己生孩子时姚爸爸的反应。
萌萌和何思蕊没想到姚妈的亲生女儿因为出水豆走了,心里都有些内疚,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姚妈却笑道,“唉,以前都自欺欺人哄着自己,女儿还在身边呢!已经这么大了,长得这么可爱漂亮,比我这个老婆子可漂亮多了。其实也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放不下罢了。现在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这些事儿也不用再藏着掖着,看不开了。我想,老天爷都是公平的。咱养了个乖女儿,马上又要抱乖孙儿。这辈子,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何思蕊点头附合,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儿。姚妈妈不知道女儿怀孕的实情,但这番话,却莫名地安抚了他们心中的苦郁。
有失,必有得吧!
睡前,何思蕊拿出了一块黑色的晶石,说,“这是你父亲一直带在身上的护身石。传说是亚特神人传下来,给每位皇帝的像征。”
“啊?皇帝的像征。妈妈,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要是让汉都亚那样的老古板知道,不得指着爸爸说不懂礼教了嘛!”
何思蕊一听就笑了,“放心,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这是你爸爸出门时非让我拿给你戴着的,说这石头的确保佑他躲过了几次暗杀和意外。这也是宝宝的亲外公,给宝宝们的祝福,你做妈妈的好意思拒绝么。”
萌萌接过了黑色晶石,看了看。这黑晶石有手指粗,方柱形,柱身上似乎有什么花纹浮动着,一时看不清楚。奇妙的是,掂在手里毫无份量。
“好吧,我回头给爸爸打电话,谢谢他送给我皇帝的像征。嘻嘻!”说着,她就把晶石戴上了,“妈妈,我现在拿了皇帝陛下的东西,是不是就成了女王啦!”
“嗯,也是!要是你哥不在,继承皇位的肯定是你,跑都别想跑哦!”何思蕊点头,似真还假地说着。
吓了萌萌一跳,“啊,不是真的吧!那,那我不是变成《罗马假日》里可怜的公主了!不行不行,一块石头就把我家大叔给PIA了,那太划不来了。”
说着就要取下来。何思蕊笑出声来,按住了女儿的手。
“傻丫头,逗你的!你以为当亚特帝国的女王很简单哪!亚特帝国现在同米旗国一样,都是君主立宪制。皇帝登基,也是需要通过议会和教宗同意,全民参与选拔,才可以的。当年,你爸爸能夺得皇位,可不容易呢!”
萌萌摸着黑晶石,仍无法想像皇位争夺战有多么“不容易”,但已经感受到了亲生父亲给予自己的关爱和付出一样都不少。
这一夜,其他人还在失眠担心,萌萌姑娘和以色列学习的姚爸通了话,又给亚特的亲爸打了电话,还接到了公公的亲切问候,睡了一个格外舒服的好觉。隔日,她神清气爽地走下楼,那精气神儿十足的红润小脸,让众人都微微惊讶了一把。
也从这一日开始,萌萌的身体状况奇迹般地慢慢变好了。
产检时,主治大夫们都非常惊讶,“若是厉夫人能维持这个状态,八个半月就可以剖腹产了。乐观一些,那个小家伙的存活率可以提升到……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还是无法真正让人乐观。但对厉锦琛来说已经相当好了,因为,他的萌萌姑娘的生产危险系数降低了二成,这才是最重要的!
……
这个冬天,萌萌姑娘的留学生活格外精彩,可以比过帝都时光了。
她参加了老外们真正原汁原味儿的万圣节活动,当然,这是有好几个男生在旁边陪同的基础上。
因为在他们上课到中途时,偶时就会突然冲进来一个死神,或者一个女巫,或者一个什么德州电锯杀人魔,或者剪刀手爱德华。
咳,萌萌发现,这种时候连课堂纪律最严苛的卡罗琳教授都会放放水,只用阴沉的眼神儿将捣蛋鬼们瞪走,而没有直接出“飞毛刷”绝技。
更不用提课间时候,穿着各种古怪衣服的僵尸啦,吸血鬼啦,还有顶着蓝瓜头的人,从教室走廊里堂皇而过,从花园跑道上飞奔而走,兜头撒你一把豆子,鬼哭狼嚎的怪叫声,和被吓到的惊叫声,成为校园里最常见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