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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柏琛刚想说我家里有多余的房间,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魏可倏然僵住脚步,双眼死死看着几米之遥的霸气越野……
是严楚斐的车。
魏可本是漫不经心地转动眸光四下张望着优美的清晨风光,一不小心目光就落在前方的黑色越野上,熟悉的车子,熟悉的车牌,以及驾驶座里那熟悉到骨子里就算是化成灰都不可能认错的男人……
她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四目相接,遥遥对望,彼此的目光同样冷漠疏离。
昔日恩爱,如过往云烟,那些甜蜜和快乐的瞬间,终究成了一个笑话。
相较于魏可的精神抖擞,严楚斐则一脸倦容,气色看起来差多了。
昨晚魏可*好眠,严楚斐却恰恰相反,他坐在车里烟不离手,望着何柏琛的家一宿没合眼。
从昨天亲眼目睹严太太和何柏琛在雨中相拥之后,他的心就一直在痛,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如此矫情,可她躲在别人怀里哭泣的画面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残忍……
知道不该乱想,可他实在妒忌,妒忌得快要发狂!
在他面前,她像只浑身竖着利刺的刺猬,可在何柏琛是面前,她却那么自然地流露出脆弱的神情……
她不能全然信任他,却可以毫无防备地信任何柏琛,这叫他如何不在意又如何不妒忌呢?
车里车外,两人沉默对视,气氛在四目相接的那瞬就变得紧绷压抑,前一刻的轻松美好,荡然无存。
良久之后,严楚斐推门下车,高大的身躯像座冰山一般冷冷伫立在车门边。
“要谈谈吗?”何柏琛看了看脸色很不好的严楚斐,又看了看同样冷若冰霜的魏可,低声问。
魏可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身边的何柏琛,摇头。
离婚协议都已经签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严楚斐挡在前路,若继续往前走必然得从他身边经过。
“往后走?”何柏琛又问。
魏可蹙眉,倔强地想,他们的本来目的是往前,现在看到严楚斐就往后的话……
岂不显得是她怕了他?
呵!
“不用!”魏可再次摇头,坚定的两个字多少含着点赌气的意味。
何柏琛一下一下地轻轻点头,一副“既然这样那就走吧”的表情。
都说不蒸馒头争口气,如果魏可不争这口气,估计就真的掉头往后走了……
表面看起来冷静从容,其实她已心如打鼓,再见亦是陌路什么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做到。
可既然海口已经夸下,就算心里再怂,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抬步往前走。
只恨上天戏弄,只恨冤家路窄……
啊对,他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让她签离婚协议都不敢亲自出面而让小七交给她,今天他又怎么会出现在何教官的楼下?
路过?
这么巧?
魏可心中充满疑惑,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去。
*未眠,严楚斐的双眼布满血丝,面无表情地看着魏可与何柏琛一步步走上前来,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双手插袋,浑身寒气弥漫,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一身男士体恤和短裤,妒海翻腾。
心里泛起一种想要把她狠狠揍一顿的冲动,她竟胆大妄为到不止在前任暗恋对象的家里过夜,还敢穿前任暗恋对象的衣服,她可真是……欠艹!
想弄死她,狠狠的!
可他现在没资格了,最重要的是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呢,艹不得。
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魏可却觉得自己好像走了一个世纪,每一步都跨得极尽艰难,每一步都像是正踩入深渊。
终于,他们的距离拉近到不足一米……
在魏可的想象中,她一定是挺直背脊骄傲如女王般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们现在已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关系。
然而就在她的梦想即将实现时,就在她马上便可从他身边越过时,却见他突然伸出了手……
她的心,很没出息地狠狠一跳。
竟莫名紧张。
她以为他伸出手来是要拦她,心里还在默默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狠狠拨开他的手外加送他一个大白眼,可原来是她会错意了。
他不是拦她,而是将一个小红本递到她的面前……
红本上,赫然印着“离婚证”三个字。
魏可的大脑,嗡地一声,瞬时一片空白。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着眼前新鲜出炉的离婚证,一动不动,整个人宛若雕像一般。
啊……
他不是路过,而是专程给她送离婚证来了。
嗯,他这么“体贴”,她是不是应该谢谢他八辈儿祖宗呢?
昨天签的离婚协议,今天就把离婚证办好了,六阿哥果然名不虚传,办事效率够高的啊!
魏可在心里冷笑连连。
这婚,一直以来是她想要离的,可现在终于离掉了,她却又觉得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为什么呢?
因为她有种好像自己被甩了的感觉。
他口口声声说死也不会跟她离婚,可现在却比她还迫不及待,这不得不让她怀疑,或许一直以来最想离婚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这一瞬,魏可胸腔里涌动着的愤怒,似乎比伤心还多……
看着眼前刺目的红,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她回过神来。
勾唇,浅笑,魏可抬手接过离婚证像宝贝似的攥在手里,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严楚斐,生疏而礼貌地向他道谢,“有劳严先生了!”
见她竟然还笑得出来,严楚斐很生气。
他危险地半眯着猩红的双眸,眼底寒光四溢,极冷极冷地看着她浅笑嫣然的小脸,阴冷切齿,“魏可,从此你我各不相干,开心了吗?”
“跟严先生与前女友旧情复燃比起来,我自然是没你开心的!”魏可立马反唇相讥,笑得越发明媚照人。
严楚斐冷笑,意味深长地将她上下狠狠打量了一番,“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也不差啊!”
他在暗讽她昨晚的夜不归宿……她懂。
他既然能在一早等在何教官的楼下,便足以说明他已经知道她昨晚住在何教官家里了,再则她现在穿的都是何教官的衣服,还真是让人想不误会都难。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误会就误会吧,她无所谓!
反正离婚证已经在手,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谁也管不着谁!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有何不可?”魏可挺直背脊,昂首挺胸地睥睨着他,轻蔑冷嗤。
他都可以让莫念娇倒在他的怀里哭,她又凭什么不可以在何教官的家里留宿?
若要认真算,他和莫念娇可是有肢体接触的,而她虽在何教官的家里留宿但睡的可是客房,对比之下,谁更过分?
他还敢给她摆出一脸“你是D妇”的表情?
明明他才是个渣好么!
贼喊捉贼,臭不要脸!
严楚斐气得要炸。
狠狠磨牙,他浑身戾气深重,微微俯首凑近她的冷若冰霜的脸庞,切齿警告,“魏可,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做十五还是三十,任性之前别忘了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你错了严先生,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是我的!”魏可黛眉一蹙,脸色变得格外严肃,立马纠正他。
闻言,严楚斐冷笑讥讽,“没我你能有?你雌雄同体可以自己受孕?”
“是你的种又怎样?他(她)终究只会叫别人爸爸。”魏可微仰着小脸望着他,不怒反笑,娇滴滴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
“你敢!!”严楚斐的脸色果然瞬间冻结成冰,睁圆了猩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有何不敢?”魏可微挑眉尾,勾着红唇笑靥如花,无畏无惧地慵懒轻哼。
同时她举起手对他摇了摇手里的离婚证,表示他们现在已经毫无关系,一脸“姐就算马上改嫁你丫也管不着”的嚣张表情。
“那就试试!”严楚斐气得头昏眼花,从齿缝里阴森吐字。
“试试就试试!”她满不在乎地撇嘴耸肩,对他的威胁根本不放在眼里。
气氛,僵到谷底。
不甘示弱地互瞪了半晌,魏可率先打破沉默。
扬了扬手里的离婚证,她特别“诚恳”地说:“再次感谢严先生能把这个亲自送来,夫妻一场,好聚好散,我还是祝愿你和前女友有*终成眷属,再见!”说完之后,在他凶狠的瞪视中,她噙着笑靥再一字一顿地补上一句,“再、也、不、见!!”
说完,她无视他铁青的脸,从他身边径直走过。
与严太太的这场对战,严楚斐觉得自己简直是输得一败涂地。
亲自拿离婚证过来给她,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哭泣,哪怕有点难过的表情也好……
可她倒好!
把离婚证抢过去就像宝贝一般攥在手里,像是生怕他会突然抢回去一般,不止如此,从头到尾她都笑靥如花,根本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和悲伤。
她可真够绝情!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