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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七年五月十一日,王子安所率鲁军连同辎重大部到达浦口,在此换乘缉私舰队并北洋海军一部运输舰艇,朝向长江上游驶去,经过两天航程王子安率先抵达九江,与本地官员稍事会晤后去往汉口,王璞留驻此地等待需转运之人员辎重。
越四日,鲁军一师并一旅之部队全员抵达九江,在此换乘铁路开赴南昌,到达后马不停蹄去往萍乡,辎重大车等沿赣江水运,由一师一旅副旅长孔三成率一团之部队连同民兵护卫。
路途中江西督军陈光远因疑段祺瑞从中使坏,怕被其趁机撸夺赣督之职,亦派兵夹道监视鲁军部队,恐于鲁军士气高昂、兵械精良,未敢有非分举动,至萍乡时已至五月二十一日。
前往汉口之王子安则在此地会晤吴佩孚、曹锟、张怀芝、南下犒军的段祺瑞等诸多要员后返回,于九江上岸,亦即趋往萍乡,并在到达后见到了配属给他的部分他省援兵带兵主官—北洋第十九师师长苏军杨春普,奉军司令第十六师师长邹芬、安武军统领李传业,甚至还有跟王子安有一箭之仇的苏军第六混成旅旅长张宗昌。
不过这会儿的张宗昌不复先前落败之象,他在葵丑年兵败后投奔冯国璋,转隶侍卫长之职,现下被外放旅长,虽没有投奔冯大总统时第三师师长位高,可那时他手下尽是残兵败将,两者自是无法同日而语。
“培基兄,前几日与倪丹帅见面,他可是狠狠的把你夸了一通,说是前段时间攻湘你是出力甚多,着我多多照顾。”在萍乡的前敌指挥部中,王子安率先与李传业打起了招呼,此人前清武进士,淮军老将,放到考武举的年代可能胜过他人甚多,但在如今仅是中人之姿,跟他先打招呼是为其人资格较老,一步一个脚印爬到现在的位置,是安武军倪嗣冲的绝对嫡系。
“靖帅说笑了,此皆为丹帅提携,否则以下官水平,当不得攻湘皖军司令一职。”李传业可知道这人甚是不讲道理,占着皖东北死活不还,去年差点就跟自家干起来,说话也是陪着小心。
“那也是培基兄这些年积下的功劳够多,否则丹帅怎么不把位子给别人;这两位应该是杨师长、邹师长了吧,都是老前辈,此次攻湘之战还望两位精诚合作,不要闹那冯焕章之事。”王子安跟他打完招呼便转向另两人,跟李传业说两句也就得了,日后说不得是要见刀兵的,深交了不好。
杨春普与邹芬两人均在各自军中混了老多年头,不过比起王子安还是多有不如,见其说话中有敲打的意思也没多少不适,只由邹芬打着哈哈:“靖帅放心,冯焕章不念及北洋军人大联合,咱们弟兄们还不待见他呢,但不会做那没品的事情。”杨春普不说话是因为他是冯国璋的人,老冯家跟靖帅闹得也是不甚愉快,多说多错,还是行闭口经的好。
“没品?”王子安玩味的笑了下:“可市面上的报纸都在称赞他武穴主和是为和平大计,为我北洋军人之楷模啊,不就为了他姨夫那点破事儿么,跟别人不知道似的。”陆建章任陕西督军的时候倒行逆施,引得当地豪帅们群起反之,俘虏了他的嫡长子陆承武,为救儿子命,其人不得不交出陕督一职,可回去后段祺瑞不给他官当,加上他也是直系的核心人物之一,也便撺掇着外甥唱了这么一出大戏。
他也不想想,能让一群葵丑年就被打的狼奔豸突的陕西革命党干掉,他这人于经略一项得有多废材,段祺瑞就是堵人口舌也不可能接着就把他给提起来,再说现在他手上只有冯玉祥一支兵马,人老段不给他个下狱问罪就是好的。
“呵呵,呵呵。”邹芬立马后悔接了王子安的话茬,你掌着山东,手底下兵强马壮,敢随便骂这骂那,兄弟可不想引得群起围攻,也就只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邹芬不接话,王子安也不为己甚,又把由头引到张宗昌身上:“张宗昌效坤,葵丑年咱两家是不打不相识,你也是我山东出来的人物,怎么样,若在苏军觉得不舒心有没回老家试试的意思?”
张宗昌乃混世魔王的人物,年轻时即在海参崴混迹,但现在也是彻底服气,看人家这大佬气派,浑不管当着杨普春的面就拉拢自个,可人也有这资本,周围一圈督军政客,跟他关系好的就没几个,可还是活的好好地。特别是去年开始,先占了苏皖两省的部分地盘,接着捯饬什么土改均田,你弄就弄吧,在山东弄了这些年没人反你,可惹得周边省份的农民群情汹汹的就不好了,这不纯粹给督军们添乱么。
想自己现下也是一混成旅旅长,但愣没敢在老家多置上几亩地,害得老母亲经常埋怨,认为自己当了大官不想着家里,这却是冤枉啊,非不愿,实不敢,没看那皖系四大金刚之一的靳云鹏都给他逼得让出了部分土地么,更有曲阜孔家,传承上千年的家族,衍圣公正朔所在,楞让其人弄了个灰头土脸,以前支持他家的士子更是联合起来堵门,说出去不够丢老孔家的脸。
想让自己去你那儿,没门,不说葵丑年各自为主,但就如今去山东干嘛?有钱都特么不知道往哪儿花,不光买地束手束脚,娶个小老婆还得丢官卸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