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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羽觉得乾化帝特别的苦逼,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普通人来的自在,朝堂上文臣武将良莠不齐,尸位素餐犹显不足,成日只知道搬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他添堵。
这不,飘了多日毛毛雨的天空难得放晴,戚湛顶着漫天星辰上早朝。
手搭在扶柄上,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大臣为了东家长西家短争执来去,无非是高官纨绔子弟相互间的磕磕绊绊,勋贵家族的亲戚之间一些是非,见双方各持己见争辩个没完,戚湛本就没睡饱的脸色愈加冰冷,眼里掠过不烦躁,唧唧歪歪避而不谈国事,婆婆妈妈吵嘴倒是口若悬河,吐沫星直飞。
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等几位阁老身上扫过,他由衷的不信这幕后没几人联手操纵,在他血洗了魏权等人,这些人竟还如此执迷不悟,当他是先帝软趴趴的性格好糊弄呢。
文臣队伍里的乔子昭用夸大的袖子掩唇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每天贪早摸黑的上朝,睡眠严重不足,导致精心保养的水嫩嫩的肌肤都有几分粗糙了,乔子昭摸了摸光洁精致的下颌,心情很是不爽,心说,都是这群闲蛋疼的王八羔子害的老子以引为傲的吹弹可破的肌肤变成这样糟糕的,忽然越过众人出列声音陡然拔高,声如洪钟,朗声道:“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戚湛心里感慨,小舅舅真乃及时雨,一开口便将吵吵嚷嚷地杂音给盖了下去。
正吵的面红耳赤的众人微微一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谁这么讨人嫌,竟横插一脚。
戚湛却不管这些,只装模作样拳抵唇边咳嗽了下,道:“准奏。”
器宇不凡的乔子昭弯腰先是愧疚一笑:“微臣昨儿去了一趟西山行宫探望太后,因事有匆忙,没来得急向陛下请奏,便私自自作主张邀请了神医云归先生陪着微臣一同过去,还望陛下微臣惦念太后凤体的份上,恕臣不敬之罪。”
戚湛莞尔一笑,表示无碍,帝都谁人不知乔子昭同太后姐弟情深,深受太后爱重,即使皇帝下旨不许任何人打搅太后清静,这任何人中自然不包括乔子昭这个亲弟弟。
戚湛身体略前倾,急切地问:“神医给太后诊断后,可有说太后陈年顽疾有没有法子可根除?”
朝堂上诸人无不侧耳倾听。
乔子昭怅然一叹道:“神医医术果真精湛无双,只将太后往年用过的案列拿出来翻上一翻,便将太后顽疾分断个精准无误。微臣见他医术了得,自有过人之处,便将他推荐给太后,事后太后在微臣面前将太医好一翻夸赞,特特赏赐了不少东西下去,太后心情大悦,吩咐微臣将这好消息亲口转告于陛下,奈何微臣太过开心,一时忘记了。”
“……”,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记,简直是猪脑袋。
戚湛并未开口责备他,太后凤体有望痊愈,值得普天同庆,他大喜过望下一时将事情忘记,与这个惊天喜讯相比,不值一提。
群臣无不纷纷跪下以表祝贺。
戚湛笑着让众人起身,敲击着扶手大笑道:“这实乃天大喜事一桩,神医果非凡人。”
闻弦歌而知雅意,众人见皇帝迫不及待起身,似急着出宫去一看究竟,事关太后凤体,身为人子的皇帝自是要尽孝去,这些人不敢继续胡搅蛮缠,纷纷识趣的闭嘴。
圣驾浩浩荡荡往西山行宫而去,午后流水般的赏赐送去了朝阳街一座高悬白灯笼的府邸。
朝阳街上热闹非常,隔着一条街的烟袋斜街此时却是狼烟动地,乌压压一群肌肉结实,五大三粗的粗狂汉子打着赤膊,流着大汗,正在彻夜赶工重建三笑堂。
十余天过去,已初见成效,整条街地基全部重新夯实,一车一车土木砖瓦马不停歇地从城外运送过来,路过的人无不赞叹三笑堂气派非常,资产雄厚,不可预估,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竟舍得买下绵延数十里整条街,放眼过去,实难找出超越三笑堂大手笔的存在。
无不好奇,重建后的三笑堂是何等恢弘壮观。
有人脸露不屑蔑笑,不过是卖酱菜的,如此血本砸下去,只怕没赚个钵满盆满,反而落得个人财两空的悲惨下场。
京城是好立足的地方吗?
侯爷勋贵总是皇族满地跑,龙蛇混杂,地头蛇黑道白道,哪个是好相与的,想在京师稳稳当当做生意赚钱,那叫一个难。
有人辩驳道,三笑堂背景不简单,即将走马上任的九门提督是三笑堂真正的主人,放眼京城,比姚传奇更加炙手可热的人一个手也数的出来,说是简在帝心也不为过,哪个不长眼的敢过来找茬。
驻足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冷笑连连,不过是从云贵过来的空有一身蛮力的武夫罢了。一时得意又如何?魏权因何出事,还不是他惹出来的祸;承恩侯公子因何被人插瞎双眼,追根究底,与三笑堂拖不了干系;京兆尹、京畿大营统领又为何家破人亡。这桩桩件件,哪件与三笑堂没有关系,得罪如此多的家族,还敢妄想在京城站稳脚跟,简直是做梦。
树大招风,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妄议。
有人附和道:“这条街邪气的,又是命案,又是火灾的,端的是不吉利,谁敢在这里买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厄运加身呢。”
“……”,众人一想,似乎有那么点道理,烟袋斜街最近就没消停过。
纷纷作鸟兽散。
三笑堂掌柜站在尘土飞扬的烟袋斜街上,抿唇看了一眼四散的人群,无视这些人临走之时投过来同情的目光,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人高马大的汉子继续动土开工。
心下腹诽,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