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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府美霉星高照,一个晴天霹雳将本就郁卒的周秉海给雷得魂飞魄散,心跳邹然加快,额头脖子上青筋叠起,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脸色就像个死人一般直愣愣的盯着家仆,眼白一翻全身僵硬的撅了过去。
将户部一干官员惊吓的面无人色,惊惶失色的去请太医过来医治,太医来的很快,捻着三寸胡须,手搭在周秉海脉搏上:“周尚书这是急火攻心,气血上涌,痰迷了心窍,导致人晕厥过去,失去知觉。”
心里暗自惊叹不已,倘若不是有天大的事发生,也不至于使一个生龙活虎的人硬生生的既惊且痛的晕了过去,以致到现在还人事不省。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消人醒过来,便无大碍,留下一剂安神去惊的药方,交给户部的朝官照方抓药。
户部侍郎刚才模模糊糊听了一耳朵,只隐约听到了事关周家少爷,令周秉海惊怒交加下,砰的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刘正明老眼精芒闪烁,亲自端过刚煎好的药,用汤匙舀了一勺吹凉,周家仆从面无人色的扶着周秉海倚靠在榻上,在他身后垫上引枕,刘正明见周秉海脸色惨白,嘴唇紧抿,委实没地下手喂药,人命关天,容不得他顾虑太多,捏着他的下颌,将汤药灌了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正明眯着老眼,若有所思的看向外面突然暗沉下来的天空,黑云压城下狂风陡起,院子里的树叶被四处肆虐的大风吹哗啦啦作响,落叶打着漩花卷上天去,不知被疾风吹向何处。
有人关好门窗,唏嘘道:“早晨还春光明媚的,下午便乌云压顶,狂风四起,冷眼瞧着,这场暴风雨来的趋势还不小。”
刘正明弯腰将周秉海身体放平在床榻上,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拿了方薄被搭在他腹部。
风雨欲来风满楼,这可不正是暴雨来之前的前兆么。
颇是世事无常。
又等了片刻,再众人焦急不已的时候,周秉海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直挺挺的从床上惊醒,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他连鞋都顾不得穿上,翻身跳下床,往门外跑。
刘正明举着朝靴,拿出九牛二虎之力,险些将一条老命交代掉,终于在对方即将狂奔出户部衙门的时候追赶上跌跌撞撞狼狈不已的周尚书,上气不接下气道:“周大人,鞋子。”
周秉海哪里还顾的上道谢,手忙脚乱的胡乱穿上鞋子,也不管左鞋右穿,狠狠推开下面小吏送来的轿子,整个人就像疯狗一般,见谁不叫不吼,只管扑上来便是一口,下面的人被他骇然狰狞的表情吓到,呆呆的愣在一旁。
周秉海想翻身上马,却几次打滑跌滚下来,刘正明见他瞳孔涣散,唯恐再旁生枝节,让人备了马车,周秉海颓废跌坐在地,双拳紧握使劲的捶打地面,牙齿咬的咯吱吱响,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听在众人耳朵里,渗的人心头直打鼓,七上八下的没个消停,果不其然,没几息功夫,周秉海瞳孔狠狠一缩,喉咙口腥甜,喷出一口鲜血,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刘正明,刘正明心狠狠一颤,周秉海泣不成声,已是声泪俱下:“快送我去进宫觐见陛下,救人如救火,没有御医出手相助,我儿时断断挺不过这一关了。”
刘正明猛然回神,二话不说,同人将身体软绵全身脱力的周秉海抬上马车,清脆的马鞭破空响,马车疾驰狂奔。
途径闹市,马车丝毫不勒缰减速度,一路疾驰而去,尘土飞扬,行人纷纷退避三舍。
刘正明拢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起,眼里光芒微闪,有所得必有所失。
心里也有些发憷,仅闹市纵马这一条便够他喝上一壶的。
容不得他多想,巍峨雄伟的宫门缓缓现在眼前。
內宦前来回禀:“户部周尚书、户部侍在宫门口求见陛下。”
戚湛戚羽两人赶回宫里,时间紧促,来不及去后殿梳洗更换衣服,匆忙间进了前殿御书房,曹德义跪着给戚湛扣好腰封,那边人便已到了宫门口。
戚羽拿着干布巾擦拭着淋了雨水的头发:“这老匹夫来的倒不慢,可见没伤到深处,这会子还有功夫往宫里跑。”
天要下雨,娘要家人,刻不容缓,老天爷要下雨,从来不会跟渺小凡人提前招呼一声。
疾风暴雨兜头浇下,两人差点淋成落汤鸡。
湿哒哒的水顺着少年湿透的乱发往下滴,戚湛皱眉拿起放在一旁干净的披风将人包住:“等会再和你算账,先将身体给弄干,淋了雨吹了风,仔细生病。”
“我又不是纸糊的。”戚羽将自己裹成个毛毛虫,一挪一蹦的往御案后的屏风跳:“我又哪里做错了”轻哼一声,蹦蹦哒哒躲了进去。
曹德义抚平衣裳,整理好金冠,戚湛走到御案后坐下,随手展开一道奏疏,侧身瞧了瞧身后十二折山水屏风:“别磨磨唧唧跟只兔子似的蹦跶个没完,快躺进被窝里去。”
戚湛脑壳儿疼,养这么个家伙在身边,比带十几个儿子还累。
惯会折腾人,什么祸都敢闯。
戚羽小白牙一龇,对着屏风做了个鬼脸,心里倒是挺受用对方体贴入微的关心,唇角高高翘起,很是听话的缩进被筒里,把玩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