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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明全很愤怒!
内心的火苗从给张家老太爷去过电话后,就再也止不住“嘭”地一下熊熊燃烧了起来。
在自家装潢隆重大气的别墅书房内,他一扫书桌上摆设的物件,连平时破为喜爱常拿来炫耀的流云飞砚都舍得砸墙碎裂了。如今这张家,是越来越不会做面子上功夫了!
虽说一开始他就是算计着治疗其嫡长孙的身体为借口,搭上张家给钟氏当靠山。然而他也是忠心对待张家,勤勤恳恳俯首低下二十余载,为其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张家到头来还是把他钟明全当成是条蹦哒不起来、老而掉牙、价值殆尽的老狗,冲着电话说骂就骂,说扁就扁,一点脸面、交情都不顾!
老东西!你孙子没有他一直吊着命能活到现在?你在医疗改革建树方面的进展,大量洗黑钱牟暴利的时候,还不是也通过他才得以顺利进行!现如今政局开始动荡,上面为了新局势而大范围展开实施“廉清、反官商勾结”政策,尤在医疗改革方面着重清查。老东西为了维持正面形象,不给换届造成影响,就打算着放弃他!哼,有这么容易么!
钟祁晟路过书房,听到里面传来的叮呤晃啷的嘈杂声响,不由好奇推门进来。见到里面满地狼藉,还有他爹阴沉地老脸,惊呼道,“爸,你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他小心地绕过地上零零碎碎的一地,惋惜地拾起那台流云飞砚。漂亮的砚身缺了一角,还布裂着许多细细小小的裂纹,不觉可惜。“多大事儿呀,还把你心爱的砚台都给砸了!”
“滚犊子!你要是长点志气就好了,你老爹我用得着这把年纪还受人家的气!”钟明全气鼓鼓的,坐在太师椅上狠狠抓着扶手,看儿子的眼光,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恨。
“哎,我最近又没给你惹事,你朝我撒什么气啊。爸,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谁又碍着你了,叫你不爽快?”
钟祁晟虽然在其父从小严厉的教导下,学习着钟家的医术,被教导要稳重、心定,然而他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混子样,再怎么说教也不听。医术学得马马虎虎,只要治不死人就万事大吉,要不是他爹有先见之明一早安排了个伴读同他一起学习长大,捅了篓子有人擦屁股,他还不知道能怎么混呢。所幸,在外人面前他还是挺能装的,跟他爹一样总是摆着一副高洁、怜悯的样子,装老好人摆姿态,而在他极为熟悉的人面前就立马原形毕露,萎缩流气的很。
“你们医院现在是不是又新来了一个医生?”
看见自己儿子,钟明全马上又想到了今天下午在病房里遇上的那个叫辛二的医生。她说她是急诊新来的,她说她仰慕他已久,对他很是敬佩,可从她看他的眼神里,他看不到她对他所说的那种敬意,也丝毫感觉不到真诚和热情。在她直刺刺、亮闪闪的视线下,他只感受到了丝丝诡异和压迫。这个人,不简单呐!
还有,她竟然知道闭脉、细脉,也检查出了张远铎身体的病症所在,更是在张夫人面前挑衅于他!切磋、指教?他倒想看看这小医生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
“咱医院每天都来来去去这么多人,我怎么清楚这个。”他一屁股斜靠坐在书桌上,又道,“不过最近咱们科跟西边那边最近争得挺厉害的,把中立的急诊给整的急了眼,听说有年轻医生给了西边的人吃了好大一顿瘪,西边现在是有气没处撒,躁着呢。”
“年轻医生?”会是那个人么?
“对啊,好像是梁老介绍来的,刚才国外回来,手术技术一级棒。”重点是,长得年轻又貌美~
“梁老介绍进来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他瞪着钟祁晟,觉着这混小子越来越不靠谱,真是一点正形都没有,如果以后他不在了,他要怎么办哟!
“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那时候你不是忙着给张家那小子治疗么,我哪敢打搅你啊,我又不是吃饱了闲的。”钟祁晟剔剔牙,“呸”地往地上吐了什么,手在后背挠了挠。“话说回来,爸你回来生这么大气,为什么啊?”
“没什么。儿子我告诉你,做人呐,就是要硬气,要识时务。张家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用得着你的时候,任与你要求,嫌你碍眼了,拉倒滚边儿!我算是认清了,这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也有狗咬狗,窝里反的时候。”
张老太爷想趁着局势混乱的时候,把知道他很多秘密的钟家给处理了,他以为钟明全已经完全治愈了张远铎的病情,就可以随时放手,高枕无忧了。可是到底钟明全是留了后手的,天性善妒、多疑的他压根就没有对他说实话。
张远铎的病,他查得出却治不了,能调养续命,就是医不好。但是这个事实,他心里知道不能明明白白告诉张家人,为了钟氏的发展,他只能大胆一试,与虎谋皮也在所不惜。他以为深入与张家合作,张家最后还是会念在旧情不会对他们弃如敝履,谁知如今竟是想主动拉人下马,让他们钟家替他们张家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