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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坞堡之内,贺天铁青着脸,范丽娘猛地拍了下桌子,对着坐在对面,笑得有些尴尬的赵老太太,道:“赵家办事朝令夕改,是我们颖儿得罪了赵家?还是你们赵家攀上什么大枝了看不上我们颖儿?抑或是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心存戏弄?”
范丽娘直拍胸脯,这会儿贺心儿帮着带着二白,二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依依呀呀地指着一边微蹙眉头的贺颖儿。
范丽娘就知道这天下哪儿有那样宽容的婆家,颖儿当初可是砍人脑袋,这事传出去,她就知道颖儿不好嫁了。
她还感激赵家如此看重颖儿,与赵老太太商量好了定亲事宜,就迫不及待在坞堡里头办了一个小宴。
来人诸是相亲父老,世家大族。
这一场小宴看着不大,至少也办了三十桌了,这邕州上下,早就传地沸沸扬扬,她还让贺家绣纺里头特地为颖儿制作上好的定亲礼,因此还给一些大商户赔礼道歉,不止邕州,就连京城里头的有些大家族也知道贺家二千金定亲了。
可现在如何?
赵老太太来退亲!
贺家的脸面呢?颖儿的脸面呢?
这一退亲还有谁要?
本来颖儿就得了个女罗刹的名号,范丽娘都要愁白了头发,眼下,范丽娘恨不得袭了贺颖儿的风,抓起菜刀杀到赵家去。
贺颖儿想不通,依着赵老太太的态度,怎么可能说退亲就退亲?
这才过去两个月罢了。
外头传来了唢呐声,接连着鞭炮噼里啪啦作响,锣鼓喧天,她有些疑惑,这几日忙着兴建坞堡,扩张土地,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坞堡内发生了什么。
贺心儿冷声道:“花容今日出嫁。”
贺颖儿恍然,这会儿听得人来传,说是出嫁的姐妹来磕头拜谢三叔三婶,贺天瞥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赵老太太一眼,赵老太太说要告退,范丽娘忙道:“到底为什么退婚,给我说清楚了再走。”
赵老太太欲言又止,只道:“二小姐与我家赵越八字不合,所以这事还是算了吧。”
贺颖儿觉得可笑,赵越的八字她是看过的,虽不算是绝配,但也是相合,没有什么问题。
赵老太太突然说出这话,当真是说服不了她。
她还想再问,赵老太太就急着离开了。
彼时,穿着朱红嫁衣的贺花容从正门进来,她身后跟着三个婆子,乃是孙家派来给她的贴身婆子。
贺花容斜眼看着赵老太太出门,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轻笑。
她缓缓朝贺天范丽娘走了过来,低头高声道:“花容给三叔三婶拜别,望三叔三婶康健。”
范丽娘早准备好了给贺花容添妆的红包,不多,比起小娟来少了许多。
范丽娘自从出了险些死在产床之事后,便对贺花容无半分亲近之意,这会儿也就是过个场而已。
贺花容掂量了下,面容微变,她转过头来看向贺颖儿,笑道:“颖儿妹妹当真是没有福气,我听到你被退亲的消息之时当真是吓了一大跳,那赵家当初恨不得立刻将你定下来,这在咱们坞堡传为佳话,可转眼就甩了你。可是颖儿妹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范丽娘脸色大变,气得当即就将手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
贺天绿了脸,贺花容这话狠毒,可外头或许也有这样的传言,赵家乃书香世家,颖儿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从山野出来的农家女孩。这在世家眼里,哪儿是能看得上眼的。既赵家看上了,又来搞个退婚,这不是玩弄贺家吗?
天知道,外头是如何编排颖儿。
贺花容笑道:“我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眼下所言虽不入耳,但也是肺腑之言。颖儿若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看三叔三婶还是早些做打算,免得耽误了心儿。”
啪!
贺花容眼前所有景色被朦胧的茶水遮掩,她模糊睁开双眼,气得面红耳赤。
三个婆子忙道:“这可是刚画好的新娘妆啊,及时快到了,怎么办才好。”
贺心儿将茶杯放下,将一个面巾甩到贺花容脸上。
“我不愁嫁,我妹妹光明磊落,那赵家没有眼光,我妹妹堪有更好的婆家,不像你,嫁个六十的老头子,演绎一枝梨花压海棠,好端端地自甘堕落,滚出去。”
贺花容怒气冲天地盯着贺心儿,奋力地将那面巾一把丢开,转身就跑了出去。
贺颖儿盯着贺花容的背影,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她必须要将这事查清楚,谁在背后搞鬼,赵家又是怎么回事。
彼时,范丽娘气地哪儿也不去,只让人请了刘夫人前来。
范丽娘心中有些疑惑,曾姐姐怕是确确切切不想让颖儿嫁给外人的,这事很有可能是曾姐姐给赵家施压。
但,细想又觉得不对。
赵老太太也是知道刘家对颖儿的心思,如果赵家害怕,当时怎么就敢在曾姐姐面前提亲呢?
她左思右想,贺颖儿铁青着脸,听着明珠道:“小姐,阮家送来的请柬。”
阮家?
贺颖儿皱起了眉头,京中阮氏对爹爹的攻击,让她眼下彻底没再与阮少博联系,这两个月过去,还是第一次接到阮家的消息。
她接过去一看,眉头微拧。
阮少博竟成为正三品的督察院左督御史!
贺颖儿还记得当初那督察院左督御史大人来悦宾酒楼算命,当时她断定,这人命不久矣。让那人回去将生父的坟好好修缮,尽量与养父的一般大,方能保命,难道那位御史大人死了?
她忙让人去找姜火来,却听得常远秘密来报道。
“主子,原督察院左督御史大人死了,他养母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竟拖着姜统领大骂,姜统领让人给轰走了。”
贺颖儿凤眸微眯,竟真的死了!
当时她就记得那御史大人说起他养母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修坟一事,怕是这养母作梗,否则按照那人的命数,哪儿会这么快就去西天报道?
她不禁感叹起了京中阮家的势力。
正三品的官位,不少人挤破了头,奋斗了二三十年还不见得就能坐上的位置,这会儿竟被阮少博这个少年一举坐上。
代价呢?
她问起了常远,常远道:“据说是他主动请缨,要求平乱的。”
“什么?”贺颖儿猛地站了起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一个月多月前,眼下阮少博一下子成了京中最为炙手可热之人,邕州阮氏谁还敢得罪地起?”
常远的话给了贺颖儿一个当头棒喝。
难道是阮少博从中作梗?
贺颖儿将那请柬打开,明日的喜宴!
翌日一早,贺颖儿早早就起来了,大白缩着脑袋,装死得躲在贺颖儿的衣襟里头,眼珠子一咕噜一咕噜地转。
爷也太神速了吧。
神不知鬼不觉,这人都不用来,分分钟就将贺颖儿这小畜生压在了五指山下,看你这小畜生还敢得陇望蜀!
可一想到,贺颖儿要知道了这事,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小内奸,她想着明年春天,那是个多么适合约会踏青的日子啊,她还没找到堪比爷的公老鼠,可不想死于非命。
这会儿,它蔫蔫的样子惹得坐上马车的贺颖儿有些疑惑。
她将大白抓了出来,翻一下皮毛,毛色发亮,白如霜雪,看这肚子吃的圆溜溜的,再看这四个爪子极为有力,她再翻开皮毛检查一下大白的一连串小。乳。,恩,没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迹。
大白立刻用肥短的四肢掩盖住娇羞,白了贺颖儿一眼。
“变态!”
贺颖儿冷声道:“我以为你思春了,想谁了?”
叽叽喳喳。
“爷。”
贺颖儿熟悉这个声音,每每大白见到凤惊銮的时候总是心神荡漾地发出这个声音,她皱着眉头,索性闭上双眼,“人鼠殊途,莫要越陷越深。”
大白才不理会贺颖儿,它中毒深矣。
不知不觉,就到了阮家大府门口,贺颖儿下了马车,抬眼就见着阮家门外的气派灰红。
朱红的大门重刷了一遍,上头打了一层浓重的腊,外头站着的四个奴仆孔武有力,敞开的大门外各路人马纷至沓来,贺颖儿见着一辆马车堵在前头,她命了车夫往左边移开,那马车也玩左边一堵,贺颖儿皱了下眉,马车又朝右,那马车竟就直直横杠在前头,贺颖儿这两日本就淤积了怒火,这会儿正是一点就着的炮仗,可她还是耐着性子,朝前问话。
“不知道前方乃是那户人家,要朝哪个方向停车?”
前头的马车一声不吭,贺颖儿只见着那车夫眼高于顶,都懒得理贺颖儿一番。
贺颖儿这会儿是彻底怒了。
她接过有些不知所措的车夫手中的马缰,扬手朝马儿狠狠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当即就朝前撞去。
那车夫见状,吓得立刻调转马头,惊险之时,前方那马车里头传来了几声女子的惊叫。
千钧一发之际,那马车闪了开来,贺颖儿驱车到了阮府门前,飒爽地将马缰交给车夫,这才下了马车。
车夫脸色都白了,他还下来检查马儿是不是恢复了正常,见着马儿没有半点受惊,这才对贺颖儿恭敬道:“主子威武。”
贺颖儿摆手道:“牵着马去休息一会儿。”
这会儿那一马车终于也到了,只见里头的人掀开帘子,脸色愠怒地下车。
那是一对极为娇俏的姐妹花,二人都长裙纱衣,一黄一蓝,两人打扮娇艳,让人只一眼便舍不得移开双眼。
贺颖儿有些印象,那是孙家的双胞嫡女。
想来,该是昨日贺花容之事传入了孙家,孙家之人没了脸面,怕是气恼了。
贺颖儿没理会这二人,转身欲走之际,听得那两人道:“站住。”
这一对姐妹花唤作孙莲孙蕾,孙莲见着贺颖儿不但不听,反而从容跨步朝阮府走去,她快步走去,挡住了贺颖儿的道路。
“你还有什么脸面再来参加阮哥哥的喜宴,滚出去。”
贺颖儿将请柬交给守门的侍童,头也不回地入了阮府。
孙蕾跟了上来,彼时里头已经是宾客尽至。
阮正隆正在前方招待客人,贺颖儿被一个守候许久的童仆拦住了。
“颖儿小姐,大少爷让您跟随我去后方。”
贺颖儿点了点头,没去理会后头那两只黄莺。
一路上,贺颖儿都在思虑着这事的可能性,阮少博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祖母仙逝,乃是热孝期间,阮少博大可以留在家里,等着三年之后再请京中阮氏搭桥,何须要自请出去剿灭乱贼?
阮少博这么一做,乃是搏命。
可转念一想,如若他这个少年不搏命,又如何能得到京中阮氏的关注?
阮家子弟遍布泰金,阮少博纵然出色,也不见得能够鹤立鸡群,如此,便铤而走险?
贺颖儿想着阮少博的野心,心中闷闷的。
阮少博究竟要的是什么?
“颖儿小姐,到了。”侍童的话成功打断了贺颖儿的思虑,她抬眼看去,见着少年一身琉璃织金暗纹缎袍,侧身立在了长廊之下,他转过身来,桃花眼之中萌生了丝丝笑意。
“颖儿,今日对我来说乃是双喜临门。”
贺颖儿凝视着阮少博,示意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