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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灯本来就喝得很艰难,突然听见他蹦出这句话,一个闪失呛了,痛不欲生地咳嗽起来。
她还带着伤,身体不能受震动,这时咳嗽简直要了命了。她憋得两眼满含了泪,看着国师当真喝了一口,惊吓过度忙推手,“使不得……使不得……”
国师把水咽了下去,奇异道:“为什么?你不是要喝水吗,我愿意喂你,你又开始推三阻四?”
莲灯扑腾了两下,感觉心很累,“这样不合规矩,国师不能这么做!”
他斜起了眼,“矫情的人最不讨人喜欢了,本座都没有挑剔你,你有什么道理拒绝本座?”
莲灯也开始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国师高高在上,愿意纡尊降贵和她嘴对嘴,这是长安所有少女和美妇求之不得的好事,为什么她要拒绝?她愣着两眼看他的嘴唇,国师的红唇像花瓣一样,唇峰饱满,色泽鲜嫩,贴上来感觉肯定不错。可饶是如此,也不应该用这个作为喂水的工具吧!
她看过很多书,洞窟里的书对这个也有笼统的记载,所以她很知道好歹。只是不明白国师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果他说也曾经这样喂过九色,那打死她也不能相信。
“不能要乖乖,”她一本正经说,“这是成亲之后才做的事。国师乖乖了我,以后就说不清了。况且嘴对嘴喂水,水里会掺进唾沫,不太干净。”
国师气得双眉倒竖,成不成亲姑且不论,她居然敢嫌弃他的唾沫?不知道香唾一滴值千金么?还有什么要乖乖,他起先没听清,后来才明白过来,不知她从哪里看来的野史,管亲吻叫“要乖乖。”。
他蹲在那里面沉似水,“那你打算把自己渴死吗?乖乖了又怎么样?反正你是本座的人。”
莲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国师说话不要这么直接,我只是为国师效忠,不负责乖乖的。我想喝水,但是可以想别的办法……”她艰难地努努嘴,“外面有片竹林,削上一截竹枝我就能喝水了。”
国师脸色不好,回身把杯盏放在了桌上,“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还敢指使本座替你削竹枝?你以为本座是放舟么,整日无所事事有闲心和竹子打交道。你爱喝就喝,不爱喝就渴着吧,本座要回去了。”
她呜咽起来,“你就这么走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再坐一会儿么?”
他气哼哼到了门前,因为漂亮的衣摆沾染到了尘土,很郁结地提起来拍了拍。然后回头打量她,“不要觉得自己受了伤就有恃无恐,本座又不是没流过血,有什么了不起!本座的一片好心你不懂得领情,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等你伤痊愈了,记住别再来求本座,本座很忙,没有时间见你了。”
他把袍角哗啦往下一砸就要走,莲灯忽然想起来,纯阳血还得通过他才能讨到。原想争口气随他去的,可是不行,她到底还是有求于他。
这事说来真是莫名其妙,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和国师在一起时就得记住一条,一切以国师的喜恶为主,国师想帮你你不能拒绝,国师想坑害你,你也只能合什说谢谢。
她放弃了挣扎,扬声说等等,“我想通了,我很渴,等不及削竹枝。”
他竟然顿住了脚,走了一半又折回来,“想通了?可是本座已经没有兴致了。”
莲灯做小伏低地哀求,“国师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国师乖乖我吧,求你了。”说完了这话,她的心里几乎是崩溃的,究竟有多大无畏的精神才能做到这样!她想起傍晚时候看到的红狐狸,两个窈窕的身影坐在落日下的沙丘上,互相依偎着,动情时也暧昧地亲亲。所以等她把国师带回洞窟,一定不能少了这种事。现在起开始锻炼,以后就会变得非常熟练了。
国师却觉得她没有第一时间愉快地答应,伤了他的自尊心。就算后来放低了姿态,依旧不能平息他的怒气。他朝外叫了声,“中官,给本座找一截竹枝来!”弗居立刻清脆地应了。
所以外面明明有人,兜这么大的圈子意义何在?她吃力地看着他重新坐下,倨傲地拂拂衣袍道:“我在药里加了几味奇香,如果不出意外,愈合后不会留疤。不过也不敢断定,隔几日观察一下吧,若势头不对,还可以趁早调整方子。”
总之现在他说什么她都不会觉得惊讶了,忙诺诺地答应,唯命是从。
国师又觉得不大对劲了,“你听明白本座的话了么?以后隔两日就要让我看后背,你没有意见么?”
能有什么意见?连乖乖都答应了,看看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唔了声道:“既然隔两天就要观察一次,那就表示我能常见国师,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国师听了心满意足,“你……就那么想见本座么?”
她不懂得掩藏,很直白地说是啊,“国师闭关十几日,我心里想念得紧。所以我说了,以后回敦煌恐怕不习惯呢,打算带国师回去,天天和我在一起。”
他的唇角挑起来,想想应当庄重些,复放下去。又挑起来,一直一直往上,再也压制不住了,“你喜欢本座是不是?你对本座动心了是不是?”
莲灯傻呆呆看着他,开始反省自己,难道想见一个人就是动心么?她还记得自己以前想养沙鼠,看上了一只,在人家洞口足足蹲守了半个月。对于国师来说,这种心情就和当初抓沙鼠一样,是一种占有欲,想把他收归己有。不过说定然是说不出口的,刚才她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他还不是一口否决了。
国师的眼神里有种得意洋洋的味道,叫人莫名想破坏。于是莲灯讪讪笑了笑,“我不光惦念国师,还很惦念九色和卢长史呢。”
他的笑容慢慢变得不那么好看了,“你刚才还说想和我天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