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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黑眸望着眼前的女人,看她额前的一缕碎发落下,性感的手指抬起,轻轻地把遮住她额头的碎发扫到旁边。
小幸一滞,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
餐厅里总算还不是太冷漠。
“可是你儿子女儿都有了,她呢?至今还单身。”何悦想起来就犯愁,又看到儿子这般在乎老婆,忽略自己。
也发现自己女儿好像喜欢卓家儿子,但是卓亮上次逃婚给她的印象非常不好了。
要说卓亮的长相绝对也是出众,家世也不错,但是就是性子,何悦是真不喜欢。
自己的儿子怎么冷漠无情都爱的死去活来,换成别人家的儿子那个德行,就爱不起来了。
当妈妈的大概都是这种心情,一部分整天夸自己的儿子厉害,一部分整天说别人家的儿子多优秀。
小幸不敢再多说,一直沉默状态,吃完饭就上了楼,傅执却是被老妈叫到房间里:“对你妹妹的事情你怎么想的?她是不是喜欢卓亮?”
傅执就知道这事妈妈迟早要知道,也不隐瞒:“不太清楚,不过这事您别把她逼的太紧,您女儿的心也会受伤。”
他说着轻轻拍了下老妈的肩膀,然后就要走却被何悦叫住:“你这小子,整天跟你老婆腻歪在一起分开这么会儿都不行啊?坐下,我跟你好好聊聊。”
傅执被老妈摁在沙发里,然后何悦也坐在儿子身边:“你就跟我说,我打算让你妹妹跟濮阳家公子订婚,你觉得怎样?”
傅执微微皱眉:“订婚?他们都不认识怎么订婚?”
“这你就别管了,你跟小幸不是以前也不认识?结婚后还不是好好地?再说这事你爸爸跟你爷爷把权利放在我手里了。”何悦说着可是摆起了傅家主母的架子,不想被儿子拆台。
傅执还是皱着眉:“妈,刚刚小幸说的话您没听懂?”
“她说濮阳瑞不好,那濮阳瑞就不好啊?再说了,人家现在改好了不行?你就知道信你老婆。”当妈妈的心酸啊,这儿子是自己养的,但是结婚后就成了人家的。
他还是站了起来,看妈妈那么坚持:“您既然不相信小幸,又已经拿下了给傅柔做主的这个权利,那现在干嘛还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就是别把她逼的太紧,不然出事了可别怪我今天没提醒您。”
他说完之后就走了。
何悦坐在沙发里呆呆的,一下子被儿子的话震撼住。
女儿会做什么恐怖的事情?
想到女儿最近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也皱起眉,还真是有些担心。
小幸趴在儿子女儿的小床旁边看着自己的孩子,想到何悦的一些话,就明白,最知心的还是自己生出来的,最隔心的是剩下的所有人。
她以前没这么感性,被妈妈扔到国外都不说半句怨言,但是今晚却突然有点委屈。
主要是前阵子何悦一直对她不错,可是现在,对她竟然不怎么相信了。
当被人轻易捧到天上后就不管了,她感觉自己失足了从天上掉了下来,摔烂了都。
他看到儿子女儿房间的落地灯亮着,停下步子轻轻地把门打开,轻步走上前。
她头也没回:“这么快回来?”
他弯下身子把她抱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心里却骤然生暖,她对他的一些习惯。
这足以证明她的心里有他。
小幸笑了声,抬手勾着他的脖子:“从那个深秋到这个深秋,我们都已经两年了。”
是啊,从认识到现在,两年了。
他笑了一声,在她额上轻轻地亲了一口便抱着她离去。
她靠在他的怀里:“你以后都这么抱着我吧!”
“好!”他轻易的答应。
她笑出来:“我自己又不是没腿!”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他说。
很温暖,她也觉得。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小幸被他轻轻地放在床上。
小幸很奇怪,他明明比她高大那么多,但是他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不觉的沉重,除了紧张跟害羞。
她还发现,自己竟然从第一次开始就没反感过他。
虽然那记不清的第一次,但是当第二天回想起来,她也绝对没有一点点的嫌弃他。
发生了那种事,她对他也没有埋怨,都是受害者。
她只埋怨过长辈,却也不长久。
怪不得一位高中同学曾经说:你不会长久恨一个人。
她想她是真的很没用,所以才连恨一个人都不长久。
“傅执,我……”
“嘘……”他突然用他性感的手指轻轻地压住她的唇瓣:“叫我执!”
她的心一震,却立即笑出来,搞怪的学着他的样子说:“叫我幸!”
他配合的抱着她:“幸!”
她的心一荡,却是叫不出那一个字,微微抬眸,一直笑着,但是眼里闪过的介怀他却看得见:“怎么了?”
她笑了一声,然后用力喘息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别人喊过的我不想再喊。”
他微微皱眉:“嗯?”
“以前凌越不是经常那样叫你?”
……
傅执的心竟然动了下,却是笑了一声:“所以你是在吃醋?”
“是!”小幸认真起来。
他赶紧换话题:“那就叫亲爱的,或者宝贝,还是老公?”
说实话,她妈妈也叫她爸爸老公,而且何悦也会那么称呼公公,但是她就是觉得别扭,总觉得那是爱人之间的称呼。
“称呼很重要吗?要不我也叫你一声傅总吧。”她说。
“那我要叫你卓记?”
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的称呼像是一个什么店面的名号,不由的挑了挑眉,然后打算转移话题:“你压死我了。”
他更用力蹭了一下:“今天晚上你要是不满足我,我就折磨死你。”
虽然你来了大姨妈。
她吓坏的瞪他一眼:“老公!”
叫出来的时候,竟然那么正常,一点都不矫情,像是早就叫了好多年的称呼。
“再叫一声!”他忍不住想听很多。
“老公,老公,老公你好烦啊。”
然后笑起来想要推他,他的大掌却捧住她的脸,就那么热切的吻了下去,把她的小嘴堵得严严实实。
是的,她其实很会叫他,她的心里还有什么放不开,他想统统都打开。
他就是她老公,她早该这么叫她,正如他对人说起他老婆的时候,也是自然到好像经过了沧海桑田。
“宝贝,你要乖乖的,老公就不会烦了。”他说。
夜深人静,她躺在他的怀里,他说:“妈妈对傅柔的事情非常忧心,别跟她计较那些话。”
她的手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点点头:“嗯!”
他低头看着她,然后抬手抓住她的柔荑:“你想折磨死我?”
小幸红了脸,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摁在胸膛:“傅柔大概出了点状况,所以那天才会对你说那种话。”
“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她生气,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嗯?”
“看到喜欢的人跟别的女孩在一起喝酒聊天,换做谁也不会好受的,小柔是属于那种很直性的人,她气了就会发泄,很用力的,不顾后果的,怎么过分怎么来,其实我有时候还很羡慕她呢,她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从小到大,除了工作上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再也没别的事情是按照自己的意愿。”
说起来就伤心。
他却不由的微微皱眉:“你后悔跟我结婚?”
小幸笑了一声,眼眶有些热:“我还来不及后悔。”
他低头,然后再次捧起她的脸:“告诉我,嫁给我这一场,你一生都不会后悔。”
她看着他那深邃的黑眸里的热切,竟然照着他的话:“傅执,嫁给你这一场,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后悔。”
人生经历的事情,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而遇到他这一场,将是她这一生,唯一不会后悔的事情。
他低头堵住她的嘴,许久后在她耳边低语:“我不会让你后悔。”
然后再度亲吻着,她的眼角有点湿润,却是没再哭出来,没什么好激动的。
因为他的话,真真假假的,她已经不想去计较太多,只要他不突然给她脸子看,一些事情上她不会太计较真假,因为当时很受用。
因为,她需要那些情话,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
毕竟是夫妻了,怎么能一直那么冷冰冰的。
而他看似冷冰冰的,在夫妻事情上却从来都很好,几乎不可能让她失望。
房间里静下去,他轻轻地搂她在怀里,两个人都睡着了。
外面的夜色稍微冷漠,却是不让人伤心地。
只会让有情的人抱的更紧。
清晨他不让她起床,抱着她睡懒觉,但是太阳都升的那么高了,所以她只能哭笑不得:“这是在老宅。”
好心提醒,如果是在他们自己的房子,就算是睡到日晒三竿又如何?
但是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何悦现在看他们夫妻感情那么好,女儿却单着,而且还那么伤心,所以,她现在肯定不想给何悦添堵,也给自己添不痛快。
上午去报社后被戴娇受伤的一枚铂金镶嵌绿宝石的戒指给耀瞎眼:“你老公很大方哦。”
戴娇朝她挤挤眼,不敢在公众场合说太多,把她叫进办公室。
“我真没想到他会送,而且是两枚啊。”
小幸也瞪着眼,却也只是嘴角抽了抽,勉强笑了笑,她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敢兴趣,钱的事情她更无感了,傅执就更不在乎那些。
“本来我那朋友还很介意两个人买一样的东西,但是最后听说是送,我们俩就快快乐乐的当了姐妹淘,全是一样的。”
她又伸了伸那双大长手,还激动着呢。
小幸忍不住笑了一声说:“所以,你们后来还买别的了么?”
“当然,我给我妈妈选了尚好的黄金手镯,老太太可喜欢了,那位也给她妈妈买了一条,还给老板大人买了点小礼物。”
不过说到老板她却不怎么痛快,小幸对别人的事情不太热衷,但是戴娇却俨然已经把她当自己人:“你说男人都想什么呢?家里一个,外面一个还不够?整天拈花惹草的,还什么女人都敢招惹了。”
小幸微微挑眉,却是紧闭着嘴巴不敢多问。
办公室里气氛俨然是怨妇的深闺,戴娇坐在椅子里双手合十:“为了他,我的青春都没了,可是他倒好,竟然那样对我。”说着,眼眶也湿润了。
小幸觉得自己再装哑巴也不合适了才说了句:“其实,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更合适的。”
毕竟,当第三者的有几个能转正的,而且转正后结果也不一定好的。
男人一旦花心起来,第三者就会前赴后继。
尤其是像他们老板那样爱逢场作戏的。
如今戴娇不仅是他的女人,还帮他把报社打理的井井有条,俨然是他的一大帮手。
戴娇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你真这么想?”
小幸想了想,很确定的点点头。
她就那么缩在椅子里,看着对面的女人眼里的渴望,然后从容不迫,静默的待着:“嗯。”
不敢多说,对别人的事情上,她甚少提意见,怕自己给人家出了不好的主意。
但是有一点她是确定的,像是戴娇这样的女强人,不应该甘心只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虽然说爱情这种事情不讲究那么多,但是她认为不管爱情这东西有多少的讲究,都是在你情我愿,彼此爱着的时候。
既然那个男人不甘心只在一个或者两个女人身上,那么,他迟早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更多,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安分于家庭的男人,他就是喜欢留恋花丛,所以,这样的男人,又有名利,那么多女人争先恐后,前赴后继,不适合做长久的男人。
“我一直以为你其实是看不起我的。”戴娇说着低了头,苦笑一声:“你是个很有明确目标的人,你知道自己要什么,你更不屑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我原本以为,你身份高人一等,一定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戴娇这时候还是很大气,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没有任何的扭捏,她笑了一声:“只是没想到,最后我唯一能说的上话的,竟然是你,这个富家大小姐,高高在上,品格高尚,不苟言笑的这么一个人。”
原来自己在戴娇心中是那样的人,小幸笑了一声,虽然办公室里有两个女人,但是却很安静。
“我是有点闷,不过我没有品格高尚,我虽然出身富贵,却很小就被爸妈扔到国外去了,我只是喜欢把属于自己的事情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更没有什么高人一等,比如在这里,你就是我的领导,我告诉你,我刚来的时候,特别怕你,每次你一翻脸我就吓的呼吸都不敢用力。”
人家跟她交心,她便也跟人家交心了,戴娇一听她这话,看她捂着嘴笑的样子也笑了起来:“我有那么可怕吗?难道咱们部门的人都把我当母老虎?”
“是女强人,要求严厉的头。”
小幸说,声音不高不低,却很从容。
两个女人如一起战斗了很多年的姐妹,默契的很。
小幸后来出去的时候戴娇又叫了一声:“哎,谢谢你老公。”
小幸微笑着,然后出了门。
他大概不需要这声感谢,不过老婆大人代收了。
下午小幸原本约了著名导演采访,到了人家场地之后人家却说:“导演今天中午去吃饭后没有回来呢,说是晚点才过来,你要等么?”
小幸看了下时间,距离天黑还要一段时间:“他有说具体几点吗?”
“没有!”人说完就走了,现场还挺忙的。
小幸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看了看腕上的表,或者是因为他送的,此时看着竟然不自禁的叹息,然后找了个角落就坐下来。
等啊,不等怎么办。
因为是在一处酒店里开工,所以她便坐在边上看着他们在工作,看着演员准备工作,被化妆什么的,突然觉得,其实每份工作都挺不容易的,脸上那么厚的一层装。
工作人员正在讲剧本:待会儿他去追你,然后你就跑,但是高跟鞋突然断了,你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定要漂亮,并且叫的时候千万要娇滴滴的……
小幸听着忍不住笑了一声,心想摔倒还要怎么娇滴滴?都疼死了。
“咦,你不是卓幸么?”
原著作者突然在她后面出现,她回头,看到初见站在她眼前。
“初见,你好。”
“你好,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你这是在等什么大人物啊?”初见想着自己要是知道就直接带她去。
“是剧组导演,但是他现在好像还在外面应酬,所以我在等。”
“他?他你不要等了,他被另一个报社的记者拉走了。”初见说。
小幸站在幸福树前面,一双眼睛睁大,不敢置信,他们已经约好了的。
“你不信?中午我跟他一起吃的饭,还没吃完就跑进来一个女人,叫什么苏秦,说是什么报社的要采访他,他当时还说已经跟你们报社约好,但是人家坐了会儿陪他喝了两杯,他就受不了美女折磨跟着走了。”
……
有这样抢生意的?
“对了,那个女人好像叫苏,苏什么?还挺复古的名字。”初见想不起,只记得那个名字不错,还想着回头写在自己的书里。
小幸却如当头棒喝:苏秦?
声音很小。
“对对对,就是她,苏秦。”
小幸突然没了兴趣:“今天真是谢谢您让我不用再等下去,刚刚我还以为我要打一场长久战,现在看来没必要了,那我先走了,以后再见。”
小幸说着要走,初见叫她:“你等我一下,待会儿我们一起走。”
小幸不了解,她们会顺路吗?
“今天你采访不到导演不如采访演员啊,这里的演员你想采访哪个都可以。”
小幸想了想,笑了一声,眼眸里闪过异样的神情,很快便有了另外的主意。
也不是一定要采访导演的,虽然这位大导演很难被采访道,她今天何不就写写导演之间的那些事?
“我可以请您喝杯咖啡吗?”于是她又明朗起来,对初见说。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走!”初见立即挽着她的臂弯,两个女人就那么离开了。
“您合作过的导演应该也有一些,我想问问他们之间,你觉得最好相处的是哪一个?”
“应该是陈导演,他比较好说话,而且也绝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把已经做好的计划改掉。”
小幸听着忍不住一笑:“那是不错。”
初见也笑,看小幸那坦然的样子,她却觉得其实小幸是个很懂时势的女人,并不固执,很好相处。
咖啡厅里很安静,她们俩坐在靠水柱的位置,设计是水从窗上滑下,非常漂亮的设计,小幸说:“那他还有别的什么特点吗?”
两个人聊的差不多,初见看她那么认真的听着,想来她要做什么,好奇的问一句:“你要是真的都写上去,不会担心造人恨吗?”
小幸微笑着:“做我们这一行的,什么事都有可能遇上。”
“说的倒也是,不过我最好奇的是,你们家那么有钱,你老公又是钻石王老五,你为什么还要出来抛头露面呢?而且还是这么露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