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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尹二马,没人比神棍更来劲,毕竟,那是他熟人。
他找了张空白纸,配合着墙上挂的大地图,写写画画。
“尹二马住尹家村,那个地方,距离函谷关景区已经挺远的了,但是,依然位于我推测的,老子出函谷关行进路线上。”
“那是南依秦岭,北眺黄土坡,要是站山头上,隐隐约约,都能看到黄河。”
随手在纸上圈了个圈,权当那是尹家村:“尹家村很小,山头上零落散布了十来户,尹二马七十岁不到,如果按照谱系,他是第三代,就算二三十年一代吧,水影里的事,应该发生在一百二十多年前。”
“那个时候,村子还要更小,周围更荒。”
罗韧点头:“所以,水影里的那个街市,不可能是尹家村,而是附近的、大的城镇,四乡八里的村民赶集会去的地方。”
神棍同意,在那个圈外头,又加画了个大圈:“以尹家村为圆心的这块区域,各个方向都有可能。再加上垄镇、卫姓,可查找的范围,就小的多了,小万万一定查的出来的!”
真是曙光初现,长吁一口气的感觉。
木代笑嘻嘻的:“那你给万烽火打电话,你打不要钱。”
神棍可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乐颠颠的到外头拨电话去了。
罗韧憋着笑,心说:太会过日子了。
初定第二天中午出发去有雾镇,时间也挺晚了,几个人先回酒吧收拾。
下楼的时候,正看到青木上来,他回国在即,跟罗韧应该也有不少话要聊。
青木跟木代告别,依然很客气,半鞠躬,说:“木代小姐,以后罗就拜托你了,请多多关照。”
他跟另外的人不熟,只是点头打招呼,一万三瞥了眼炎红砂,她有点不自然,随大流地寒暄着:“一路平安,以后去日本,说不定还能见面的。”
……
回去的时候,木代刻意走的很慢,渐渐的就落到了只剩一个人。
她抬头看罗韧的房间窗户,灯光明亮、通透,隐约的可以看到走动的人影。
青木和罗韧会聊什么呢?
木代竟有些惆怅起来,彼时丛林里生死与共的兄弟,现在尘埃落尽,即将各安一方,两个国家,说远不远,近也不近,以后即便可以经常联系,重心也会慢慢转移,清淡成逢年过节的一抹问候。
头再仰些,透过贴近地面表层的灯火,居然能看到夜空里疏落的星。
都说人生是条线,有时候和他人的相交,有时平行,木代觉得不像,她觉得每个人都像广袤宇宙里的渺小星体,身侧亿万星流。
原本都有着既定轨道,想象里的、计划好的,但这宇宙太过杂乱无章,陨石、流星、星体的坍塌和黑洞的形成,多少小行星狠狠撞来,撞得你手足无措,瞬间改弦更张,一直在无极处游荡,擦肩无数过客,直到突然间,引力恒定,彼此贴近,形成小小星系。
每个人都是暗夜里的星,每段感情都是星体间的引力,星系的平衡、颠簸、被打散、重归,像极了人的一生。
命运是什么呢,也许就是宇宙中无数的无序和杂乱无章。
身后忽然传来聘婷的声音:“木代姐姐。”
木代回过头,眉头不经意的皱起:“你一个人跑出来,多危险啊,郑伯知道吗?”
其实她年纪跟聘婷差的不算很多,但或许是因为聘婷生病,有一段时间痴痴傻傻的缘故,总觉得她还是个处处要人照顾的小姑娘。
聘婷说:“走两步就回去了,不碍事。”
也是,这里能看到罗韧的房间灯光呢,距离大门,也就几步的功夫。
“找我干嘛?”
聘婷不说话,看了她很久,才说:“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你跟罗小刀在一起。”顿了顿,又咬起嘴唇,问她:“你是不是很得意?”
木代好笑,只当听了孩子话,过了会走过来,握住聘婷的胳膊,说:“走,送你回去。”
连拖带拽,聘婷拗不过她,被她拉着跌跌撞撞的走,一直送到半开的门边。
木代把她推进去了才松手,两个人,门内,门外,灯光打在聘婷的侧脸,这个姑娘,看起来分外落寞。
木代看自己的手,罗韧总说她“小姑娘”、“一阵风都能吹倒”,这话用在聘婷身上更合适吧,木代觉得自己瘦是瘦,透过皮肉,那骨头总还是硬的,打出去的拳头还是能让人叫痛的,可是聘婷,刚刚握住她胳膊的时候,都不敢用力,她柔软的让人不忍心沉下脸。
她说:“你羡慕我跟罗小刀在一起,只不过是羡慕他身边的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没有我,也有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改天你羡慕我,是因为我是木代,我才觉得是被恭维了。”
说完了,门一关,掉头就走。
当然不得意,非但不得意,还有点愤愤不平。
——怎么没人因为罗小刀跟我在一起而羡慕罗小刀呢?我觉得我也挺不错的啊……
***
回到酒吧,灯还没关,神棍在角落里翻着那本《子不语》,曹严华和一万三的行李都收好了,两个包,放在吧台前头,一万三手里还拎了个宠物笼子,跟曹严华商量:“这个,装解放,怎么样?”
木代奇怪:“曹解放也去?”
曹严华一脸的忧心忡忡无可奈何:“不敢放它自个儿待着啊,小师父,它暴力啊。”
也是。
木代坐到神棍对面,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看出什么来了?”
神棍把硬壳书往桌面上一立,下巴搁书脊上,乍一看,跟书上长出了个人头似的:“这个hide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本书崭新,应该是猎豹入境之后买的,而且整本书里,没有写划的迹象,所以,这个突兀出现的“hide”,总像是有特殊意味。
“罗韧不是告诉你了吗,隐藏、躲藏的意思啊。”
神棍压低声音:“你不觉得,这个词意味深长吗?”
“怎么说?”
“亚凤和猎豹,她们是人,而不是凶简。被凶简附身之后,类似于一种感知和交汇,她们都得到了一些凶简的讯息。”
没错儿,大家伙儿也这么认为。
“但是,猎豹跟亚凤不一样。首先,猎豹的祖上曾经犯齐了七桩凶案,像你们猜测的那样,有了这个‘七’,或许有什么被激活了。其次,猎豹没被附身之前,就不是什么好鸟,邪戾的程度是远远大过亚凤的。”
这个说法,木代也同意。
见木代听的仔细,神棍不免得意:“所以,猎豹从凶简那里,可能得到了更加直白的点拨,否则,她一个东南亚华裔,干嘛一入境就买了一本半文白的《子不语》呢,她长的可完全不像文学爱好者。”
这话说的,就跟他见过猎豹似的。
木代嗯了一声:“所以呢?”
神棍到底想说什么呢?
“这本书是凶简给到她的讯息,她又在这本书上,写了个‘hide’,我在想,也许这个‘hide’,是凶简传递给她的另一道讯息。”
木代的心砰砰跳,声音也不由压低:“那你觉得,给了她什么讯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