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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一声爸叫的霍至礼心中一颤,他怔怔的抬头,眼见寒岚的双手越过桌子,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臂,那双手冰冷刺骨,激起了他一身寒意。
“爸,墨陶然说我外公姓易,可我没见过那个姓易的外公,他说我舅舅姓寒,我也没见过那姓寒的舅舅,从我记事起除了母亲只有你,你是我爸,我是你儿子,我们父子俩本就该在一起,”寒岚嘴角扭曲般的上翘,眼中泛红,“我要是能出去,我就在外面给您养老送终,我要是不能出去,就麻烦您和二伯进来,我再给您养老送终,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不管什么情况,儿子都不会不孝顺你的。”
他听够了那些狗屁糟糟的假话,以前为了父亲他可以牺牲自己,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的,要么都进来,要么都出去。
……
“想出来?呵呵,呵呵呵……”霍志义看着弟弟冷笑连连,“赵氏夫妇加上林秋雪一共三条人命,没人扛着他怎么出来?还有那个拍卖会上的偷龙转凤,你们寒氏穷的就差那点钱了?连保险的主意都敢打,叫我怎么说你?”
听着哥哥的冷嘲热讽,眉头紧锁的霍至礼不悦的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是翻旧账的时候吗?
“那你说怎么办?那狼崽子明摆着是死咬咱们俩,可这证据确凿的事,你让咱们俩怎么翻?”说到最后,霍志义的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意有所指的看向霍至礼,“实在不行,就让他闭嘴吧。”
这事自己不在行,不过他相信三弟一定会很在行,养个‘儿子’都能教成这样,他手里的人命还少的了吗?
深深的看了眼二哥,霍至礼面露苦涩:“二哥,你真当我无所不能?我都离开a市多少年了?哪来的人脉?再说赵文博和墨陶然都插手了,你当他们会没有准备吗?”不得不承认,他小瞧了墨家那小子。
霍志义暴躁的豁然而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老爷子因为你的事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现在又捅出这么个事,外面一堆的小报记者,我现在出去都没脸……”老三没回来之前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自打老三回来就事事不顺,儿子说的没错,这家伙就是个祸害,当初他就不该念什么兄弟情,如今搅的一团乱。
眼瞅着兄长满脸烦躁,语带埋怨,霍至礼独眸下垂,沉默半响他淡笑出声:“放心吧二哥,没事的,我这个爹不行还有他亲爹呢,这么大的儿子,我就不信他舍得不要。”
霍至礼傻眼:“亲、爹?”
……
每个地方都有那么几个世家,如果说墨家是盛极一时,沈家就是经久不衰,不同于墨家的子嗣凋零,沈家儿女众多,并且和很多的名门望族都有联姻,远了不说,墨陶然的亲姑姑就曾是沈家的儿媳妇,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每当想起这个,现任市长沈重阳都觉得弟弟命不好,头一个未婚妻易可欣,还没等结婚呢家里就出了事,如果是别的事还好说,偏偏关系到党政问题,在那个年代那个时期,他们沈家就是再有本事,也不敢碰触这个逆鳞,所以这门亲黄了不说,连易家的姑娘也没再敢见。
因为头一门亲是家里给定的,为了补偿重山,这第二门亲倒是他自己找的,找的是墨家姑娘,谁知墨家也不怎么就看不上重山,千阻万阻的下场,就是婚后婆媳不和姑嫂不亲,两口子离心离意,这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其实,他的二弟媳真是个好人,可惜……
正在惋惜他故去的前二弟媳,就见门一开,他弟弟沈重山悲喜交加的推门而入,进屋就道:“大哥,我有儿子了!”
沈重阳听后大喜:“秀敏有了?”秀敏是他现在的二弟媳,自打头几年生了个女儿就再没有消息,没想到时隔几年竟然又有了?这可是大喜啊!
“呃,”沈重山笑容一顿,回手关好了房门,来到兄长面前,表情讪讪却又透露着惊喜,“不是秀敏有了,是我今天才知道,我曾经的未婚妻可欣,她当年给我生了个儿子。”说到这,他忙把怀里的照片递了过去,并紧拉着沈重阳的手祈求道,“大哥,今天他养父来了,把他的出生证明血型照片都给我带来了,我相信那就是我儿子,大哥,你要帮我救救他,那是咱们沈家的血脉,那是你的亲侄子。”
沈重阳的渐渐淡化的笑容,在看到照片后彻底失去,半响,他才转头看向亲弟弟:“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你知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他可以容许自己的亲人馋懒奸猾,哪怕是个无所事事的小痞子,他都能笑着接纳,可这个寒岚明显是越过了道德底线,人命关天。
看到兄长的脸色,沈重山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你别忘了,养不教父之过,孩子没学好是因为他没有父亲管教,如果当初易家犯事的时候你们让我见可欣一面,哪怕是托人捎个话,我儿子也不至于所托非人,陷入如今的局面,大哥,那是我儿子,那是你弟弟我的亲儿子,不管他做错了什么,看在我的面上你就真的忍心不管吗?”
声声的指责,让沈重阳无奈的闭了闭眼,不知道这个孩子前,他从不认为自己和父亲错了,可照片里那俊朗的容颜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当初他真错了,就像重山说的,那是他弟弟的亲儿子,他真的忍心不管吗?当初他们曾经抛弃过那孩子一次,真的要再抛弃他一回吗?
深深的吐了口气,沈重阳沉重道:“你先起来,具体怎么办等鉴定出来再说。”
一张照片几张薄薄的纸片就说是沈家人?哪有那么简单?一切还要鉴定说了算。
……
别看任国平和沈重阳都是市里领导,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任国平的职位还压着沈重阳一头,可抡起办这种事的力度来说,任国平真是拍马都赶不上沈重阳,当然,这和能力无关,实在是人脉的问题。
任国平一空降部队来到此地,认识人是有数的,想让下面人干点事也得看人家买不买账,沈重阳则不同,扒拉扒拉周围这些人,不是表舅家的表姐夫,就是表姑家的兄弟媳妇,坐地户这么多年,亲戚套亲戚那是多了去了,实在不行还有同学邻居呢,而他们家的原则是,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你求到我身上能办的我都帮你办,总之就是鱼帮水水帮鱼,咱们共同致富共同发展。
所以他这一声令下,即使墨陶然找了俩人盯着寒岚,这些人还是轻而易举的在寒岚身上采到了血样,和沈重山做了亲子鉴定。
看着手里的鉴定结果,再看着弟弟那祈求的双眼,沈重阳无奈一叹:这都是孽啊!
……
“陶然,这两天你外公身体咋样?好点没有?”晚饭时,任海鹏和墨陶然唠起了霍老爷子。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霍老爷子自打出了医院现在还在家中将养。
墨陶然夹菜的筷子停了下来,轻叹道:“头些日子刚好点,结果看了开庭当天的报纸,着急上火的又倒下了。”
外人或许不明白寒岚的话是什么意思,霍老爷子又怎么会不明白?或许霍至礼有这样那样的不对,见到他也恨的牙痒痒,可对于一个年迈的父亲来说,儿子要入狱,他哪能真的不上火?更别说这里面还掺和了他二儿子霍志义?双重打击之下,这病不但没好反而更重了。
“这事闹的,他身体不好让他看什么报纸啊?”这不成心不让老爷子好吗?瞧瞧把他女婿愁得,人都瘦了一圈。
好吧,说来说去这位还是心疼他女婿。
埋怨了两句任海鹏说起了正题:“陶然,你外公病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去看看他老人家,你看我啥时候去合适?”
如果这是在他们老家,未来的亲家爷爷有病他早就去看多少回了,可这是在a市,霍家的门槛还太高,去的早了怕人家看低了他家盼盼,完全不去还不是那么回事,本想等老爷子好好,人家有心情也能不讨人烦,结果这位还不见好了,把个实在的任海鹏难为够呛。
啥时候去?这句话差点把墨陶然给问住,搁以前他乐不得两边亲近,现在是真没那个心思,不,应该说,除去外公的身体,那边怎么想他的另一半,他已经不在乎了。
墨陶然喝口汤顺顺发堵的嗓子眼,对着满含期待的老丈人笑道:“我外公天天在家,咱们啥时候去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