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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兰卡斯特先生都很听话,不再乱走,或静静待在书房里,或在草地上散散步,走的也并不远。我照例给他做午餐,变着花样地做,没有一道菜重样,兰卡斯特先生表示很惊奇,没想到我会做这么多菜。他当然不知道,惯于独守空闺的家庭妇女最多的就是时间,她们会不厌其烦的学某样东西,而我,就是做菜。那些日子里无聊的时候就对着菜谱研究菜系,想要做出不同味道不同风格的菜,心里想着这样总有一种是青尧喜欢的。不是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吗?可人们没有说,这句话的前提,是要那个男人会吃女人做的菜啊。
这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天早晨我正抱着海利在草地上玩耍,贝亚特在一边和伊迪斯晾毛毯,贝亚特老远就看见有人朝我们走来,她叫道:“庄园来客人了,我去告诉主人。”她转身就甩着身上的肥肉向里跑去。
我远远望去,有一群人骑着马踏着清辉而来,走近了之后我一眼就看见了彩虹小姐。她在那一群人中特别的瞩目,不仅仅是她那一头显眼的白发,还因为她穿了一件长长的滚边纱裙,裙子的下摆从马儿的尾部绵延下去,随着马的奔跑在空中翻飞,那样子霸气极了。
兰卡斯特先生很快就出现了,他与他们打着招呼,与男士们拥抱,与女士们和气地握了手。我仔细看了看,共有五个男士,除了上次见过的查尔斯和德维特,另外还有三个陌生男子。一个栗色卷发,皮肤苍白,微皱着眉头,神情有些倨傲。一个剪着利落的短发,五官很深邃,我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看见了我,他的眼神有些犀利,比较特别的是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笔挺的绿军装。还有一个相对来说长得比较平凡,浓密的眉毛最显眼,他正下马和兰卡斯特先生拥抱,说了一些什么。
女士除了彩虹小姐还有另外两名,姿色虽不如彩虹但也很俊俏。一个一头金色长卷发,穿着抹胸黄纱裙,围着白色坎肩,她的脸长的有些孩子气,是甜美型的。另一个女子身材高大一些,乌黑的头发用缎带绑住,她健康的肤色使她看起来很有朝气。
管家埃德温先生将他们带到了庄园里最大的一个厅子里,这个客厅装饰豪华,用到的时候并不多,但卫生仍然打理的很好。下人们忙着给他们上酒水点心,不断进进出出。我抱着海利坐在旋转楼梯上看着,没有我什么事,我就自己自由活动。
兰卡斯特先生去换衣服了,先前他穿的是居家的衣服,比较休闲,但不适合这种场合。
查尔斯和德维特随意一些,各自拿了一小杯朗姆酒靠着沙发背站着聊天,彩虹小姐坐在沙发上,与穿军装的男子说着些什么,她姿态高雅,裙摆长长的铺开,遮了半个沙发。黑发女子正独自摆弄着桌上的一束花,黄衣女子则靠在软榻上与另两名男子交谈着。
这时科拉正上完点心从我坐的楼梯下走过,我忙轻声喊住她,叫她上来。科拉在庄园干了好些年了,于是我问她认不认识这些人,她就跟我说起来:“有一些认识,沙发上的那位小姐是我们镇长的千金,我敢打赌她是索恩托镇最美的女性了,她与小主人算是青梅竹马,打小就认识。跟他说话的是阿杰尔上尉,他算是小主人的亲戚,他是小主人父亲老兰卡斯特先生哥哥的侄子。他22岁军校毕业就是中尉了,过了四年升了上尉。沙发后那两位先生跟主人关系很好,年轻些的那个叫查尔斯,他来头可不简单,他的父亲克莱斯特伯爵跟皇室有很深的渊源。另一个德维特先生他的父亲和小主人的父亲是世交,两家的家族企业有长远的合作关系,所以他和小主人也是打小相识的。另一边在弄花的那位小姐叫温妮莎,是镇上一位牧场主的女儿,在说话的那位穿黄衣服的小姐我不太认识,跟她在交谈的两位先生皮肤白白的那个叫葛列格里先生,另外一个我没怎么见过。”
后来我也知道了黄衣女子詹尼是彩虹小姐的表妹,偶尔一起来聚聚,那个眉毛浓密的叫邓肯,是兰卡斯特先生的校友,据说拿了细胞生物学博士,是个智商很高的家伙。
兰卡斯特先生回来了,他换了一套黑色西装,裁剪合适的衣服展现了他方正的肩膀轮廓以及优美的腰部曲线,他一只手绅士的放在胸前,神态彬彬有礼而优雅沉稳,精致的五官加上那贵族气质,使他浑身散发着非常迷人的光彩。
他的到来立刻使气氛活跃了起来,他们互相寒暄着,热切的交谈着。兰卡斯特先生一直保持着和煦的微笑,笑容暖如春风拂面。
我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音乐,他们说彩虹小姐的歌声很美妙,钢琴也弹的很好,不知是谁的提议,希望能听一听彩虹的琴音,彩虹小姐爽快的答应并起身向大厅里的那架白色烤漆三角钢琴走去。
她挺着腰杆慢慢坐下,翻开琴盖,抬起双手稍一运气,手下就有一串悦耳的音乐流泻出来。众人都静默聆听欣赏她的琴声,彩虹小姐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她的脸上神采飞扬,手下弹的更是卖力。
大约过了一刻钟,她停下手来,音乐戛然而止。她转过身来说:“我要唱歌,莱恩你给我伴奏,好吗?”
兰卡斯特先生应了一声:“好。”走了过去,彩虹小姐赶紧起身让开了座。
查尔斯吹了声口哨,叫到:“即将有一场完美的演出要开始啦!莱恩和彩虹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黄衣女子詹尼小姐也开心的说:“表姐说只有兰卡斯特先生的琴音才配的上她的歌声。”
我有些怔愣,看着兰卡斯特先生走到钢琴旁,坐下,朝众人点头,抬起了手。
之前和他聊天时他怎么不告诉我他会弹钢琴呢,是了,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技艺是再正常不过的,本就不足为奇,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兰卡斯特先生向彩虹小姐示意了一下,一串前奏就流淌了出来,即便如我这个门外汉也听出来他弹的流利又富有感情,功底比之彩虹小姐更甚百倍,难怪高傲如彩虹也能说出“只有兰卡斯特先生的琴声才配的上她的歌声”这样的话。
前奏即将结束时兰卡斯特先生看了眼彩虹小姐,两人眼神快速交流了一下,随之,彩虹小姐就开始唱起来,她的嗓子很好,声如黄莺,唱的极其婉转动听。
“how do i love thee? let me count the ways.
(我是怎样地爱你?让我逐一细数。)
i love thee to the depth and breadth and height
(我爱你的程度是那么深邃、宽广、高度)
my soul can reach, when feeling out of sight
(尽我的心灵所能及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