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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崩出:“老九为什么要离开龙宫?他才八岁!”
“老九贪玩好水,你是知道的……”饕餮呜咽着说,“他到龙宫附近的镜泊湖游玩,被高手掳走了,发现之后,大哥、四哥和五哥一起去追击,但是只找到了老九的尸首……”
“睚眦和狴犴又是怎么被擒的?”嘲风虽然早就想除掉睚眦,但他自己动手杀了这个可恶的二哥,与睚眦被盘古抓走,是两回事。睚眦被擒,关系到交战双方的力量配比,龙族的权威和命运都在旦夕之间,嘲风不会光考虑个人恩怨。
蘅兮刚刚给饕餮端了一杯热水上来,听到兄弟二人的对话,她的手就禁不住地颤抖,水也洒了半杯。她伸手按住饕餮耸动的肩膀,温言说道:“六弟,先润润嗓子。”
饕餮将热水一饮而尽,觉得身上暖和多了,才来回答三哥的问题:“狴犴是在领军的时候中了埋伏,他年少气盛,犯下大错。我早就劝过父王,十四岁的娃娃不能委以重任,但父王一直很看重狴犴,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在才能上与三哥你最为接近。没料想,狴犴竟然不听军令,领着先锋军去偷袭盘古大军的右翼,结果……唉……”
嘲风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对于七弟狴犴,虽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也并不讨厌。狴犴是龙王与妖族虎女生下的儿子,狴犴形状如虎,急公好义,虽然与嘲风这个三哥不算亲近,但也一向对他尊敬。嘲风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得去救出狴犴。
随后,饕餮便提起了那个让他们三人都不舒服的名字,“睚眦这个混账东西,头脑发热去投盘古,赑(bi四声)屃(xi四声)原本想要跟他一起去,但半路后悔,跑回来向父王报信。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多半是睚眦和盘古没有谈拢,盘古就把他关了起来。对于这种背叛宗族的混蛋,父王绝不姑息,就算是盘古杀了睚眦,父王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蘅兮原本在切白菜的菜刀,就这样停在了半空。没有料到,睚眦竟然会走出这一步。如果不是因为与嘲风兄弟相争,甚至闹出嘲风抢亲的难堪一幕,睚眦还会出此下策吗?
“啪”地一声巨响,嘲风将饕餮面前的桌子拍得粉碎,原本靠在桌沿上的饕餮来不及躲闪,就这样顺势摔倒在了一堆残破的木料之中。嘲风的鼻息十分沉重,双眼通红,显然已经进入了暴怒的状态,蘅兮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嘲风,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饕餮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委屈说道:“三哥,你不要动怒!”虽然他知道,这是一句废话。
嘲风没有言语,大手一挥,动用法术,将想要带走的东西悉数收进随身锦囊。蘅兮只是怔怔地立在那里,眼中满是泪水,看来,他们的静好岁月,已经到头了!
“我必将手刃睚眦,无论他躲在什么人迹罕至的岛上!”嘲风的这句誓言,掷地有声,“蘅兮,我们该走了!”他将最厚实的斗篷给妻子披上,不知为何,蘅兮还是觉得周身冰冷。
嘲风一把拎起饕餮,“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饕餮的肚子,十分应景地咕噜了几下,嘲风继续喝骂,“你知不知道,你吃顿饭的功夫,我们可能就有兄弟被害死了!”
嘲风完全被内疚填满,如果他能留在父王身边帮助主持大局,事态会恶化到如此地步吗?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只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即使知道盘古方面酝酿着大动作,也不曾回龙宫过问一下,父王也真是宠他,只有当火烧眉毛的时候,才派饕餮来找他!
推开屋门,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嘲风抱起蘅兮,径直飞向了高空。都已经开战了,还讲究什么法术的禁忌?就算是盘古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别无选择,唯战而已!
愤怒和着悔意,嘲风的速度简直快得吓人。蘅兮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饕餮牢牢地抱住三哥的胳膊,才不会被甩得远远的。
龙族与人族大军对峙的地界,就在冕龙山下。冕龙山,传说是上古一位神龙的身躯化成的山脉,山势奇峻,护卫着龙族辽阔的疆域。
嘲风如一道流光,掠过战场上空,引来无数高手抬头观望。坐镇中军的盘古手搭凉棚,看清了空中飞行的是谁,沉声说道:“确实是不世出的将星,可惜就要陨落了。”
盘古身边的妖娆女子,猫样的瞳孔缩成了一线,恨恨说道:“义父,嘲风那厮杀了大哥,你可不能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姑息!还有嘲风怀里的那个贱—货,大哥一死,转头就嫁给了睚眦,后来又和嘲风私奔,简直是当世最不要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