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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折草一直在为韩阴疗伤,至于姑娘,却是害了病。
连续不休不止地治疗两天,金折草已经有些疲弊,喘着气说道“你身上的伤,算是稳住了。不过,想要恢复修为还要几个月时间。这段时间,你跟着我离开此地,一边修行,一边疗伤。”
韩阴下意识看向姑娘,姑娘却专心熬粥,韩阴于是转问金折草“师傅…姑娘她……”
金折草历经岁月,岂能看不出这二人红鸾星动,摆摆手“自然是要带上的,我老头子一个,根本照顾不了你,这丫头照顾你时,也好照顾照顾我。”
姑娘闻言,才将注意力收回熬粥上。
不出意外,心事不饶人,粥熬糊了。
韩阴有些惊讶的喝着粥“姑娘竟还有粗心的时候?今日竟将粥熬糊了?”
姑娘不自然地解释道“因为、因为,是意外,意外了。”
金折草见状,无所谓地摇头笑起来,心里感叹道“年少无知,不晓情长,待知纸短,方知爱难。”
金折草喝着粥,突然问道“这小丫头,没有名字吗?”
韩阴一愣,他知道姑娘出身倌人,失了清倌之实后便辞去一切,因此没有姓名。
也晓得姑娘不愿再提旧事,于是连忙喊道“有的,有名字的。”
金折草与姑娘俱是一愣,金折草笑道“哦?不知是何姓名?”
韩阴一时惶急,也想不出什么名字。
姑娘,却偏想要韩阴赠名,垂首不语,未看出韩阴尴尬境地。
韩阴慌乱中看向姑娘。
只一眼,便做红烛,点明心房。韩阴忽然明白一句曾经入耳未入心的话。
“青山有念,不知云白。”
什么样的挂念,能让青山,不知云白?
韩阴看着姑娘面目,一时明悟了一切。正是咫尺眼前会生出、千里百年不消融的挂念,教山不知云。
韩阴看着姑娘一字一句说道“姑娘,姓青,青云。她说,这个名字,来自一句话‘青山有念,不知云白’。”
青云看着韩阴,点点头,应下来。
虽然。
青云不知从何意,由自欢喜眼前人。
金折草却竟睡过去,大概,是太乏了。或是,青云二字,太柔,以至令人昏昏然。
青云见金折草睡去,明亮的双眼看向韩阴,欢喜笑着“多谢韩公子赠赐姓名,青云不染红袖,从此,一身是己。多谢韩公子。”
韩阴有些不适,回道“你…姑娘,叫我大哥便可。也多谢姑娘照顾,韩某,不会忘记这份情。”
青云闻言,柔和一笑。
待金折草醒来,韩阴便带上青云,随着金折草,一同离开了这南阮街。
路上,韩阴取出通灵玉,他已察觉顾玉成来信,只是因疗伤,迟迟未回。
金折草见韩阴握着通灵玉,随意问道“朋友?”
韩阴摇摇头“兄弟。”
金折草看一眼韩阴“路遥万里,知心有几?丈夫相遇,方称兄弟。”
韩阴笑道“是啊。顾兄,是一大丈夫。韩阴在世,所交兄弟,只此一人。”
青云闻言,深深记下。
金折草点点头“回他一封信吧。”
韩阴感叹道“自然。”
于是写到“自别云下,各图前程。熬瘦风雨,未如大道青烟;历尽辛苦,仍是池鱼无运。不才尚处昏暝,却也无恙,劳兄挂念,韩阴之错,今书一封,以宽慰顾兄。待来年,再见。”
写完后,韩阴却又自觉不是滋味,最后改道“今时未出,犹如鱼得水,他年定逢海运,得化鲲鹏,一展宏图之志。虽有前路未卜之迷,不碍高楼揽月之快。一切安好,望兄亦然。念之愈切,思心愈胜,但愿顾兄一切明阔,来年畅饮江畔,共泛轻舟。”
金折草见之,感叹道“你这是报喜不报忧啊。”
韩阴笑道“不令他挂念罢了,各自的岁月,还要各自闯,怎能让他分心呢?只等着以后,皆是不凡吧。”
金折草笑言“未尝不可。走吧。”
……
仁皇省,冯源已经成为北商街除章质夫外,最大的店家。
日子富裕后,时间也跟着富足,闲来无事的冯源便种下了一颗颗昙花,充斥庭院。
无他,只因当年常山那无礼之徒,喜好昙花罢了。
于是冯源每有心事,便烧灯续昼,于夜里,觅访昙花,只求观一现之美。
仁皇省,已经渐渐习惯了顾玉成的离开。只是总有人忘不去旧人,还在念旧。
今日,钱开顺突破阴阳境,冯源有感,便取出通灵玉,向顾玉成写下一封信。
“年华寄水,泛承桃香。昨夜月满,西楼风庶。今朝逢大事,说与顾长老听。
世事如棋局局新,自顾长老离去,仁皇省二家,各有变迁:肖琛节父女因肖文笛跋扈之性,而惩文笛侍女翁之颂,以致父女生隙。
钱家犹是钱阳臻独大,不过,安业、贾师才,似是灰心,转做二公子钱阳雨之侍卫。
顾长老离宗数月,钱家老祖病逝。
昨日钱开顺突破阴阳境。肖家老祖,似也要突破阴阳。仁皇省,似更有一片云沉日压,山雨欲来。
虽不知来年如何,但自保无恙,并非大难。犹望顾长老,得此雁书,可如雁荡西山,看破仁皇省层云,更看破眼前一切迷惘。”
书信两封,共寄顾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