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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亚龙看着我,连连点头,道:“我没问题。这个学期没课,除了找工作就是做论文、玩;随时call我。”
布莱恩点头,那个他会让小弟去做,他可没空。
张亚龙忽然说:“或许,我可以带妆可人出去玩玩,散散心对她有好处。怎么称呼你,叫你妆总还妆可人?”
我说:“随你,我好多名字。哥叫我可人,三哥叫我小可人,铭风叫我妆总,米饭叫我姐,廖亮叫我妆可人……好像还有个karen,是tracy叫的。你随便挑一个吧。”
三哥很小心的看着我,问:“你记得有人叫可儿吗?”
十二哥已经拉着我,指着他才盖好的草图问我:“小可人,你说,这么棒的广场,叫什么?”
又是叫什么……我说:“这还不容易吗?承启酒店,这广场四面通透……现成的启明就不错,启亮听着一般,启光更傻,启辉也不好听……就叫启明广场,名副其实。”
布莱恩打个响指,笑道:“就像复旦二字一样,简单而意味深远。我们启明,简单二字,同样内涵丰富。希望能开启明天,明心明路日月同辉。我喜欢。”
十二哥连红了,温柔的道:“是好名字,主楼就用一个承字,我觉得承尚楼,怎么样?”
三哥说:“还好,小可人,回去问问奶奶好不好?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回去看看奶奶吧,奶奶一直担心你呢。好好的,才展翅起飞,就折了翼……”
气氛不由一僵,风盘旋而上,呜呜有声。
十二哥指着陀螺一样的小旋风,朗声道:“凤凰浴火,一声清啸,直上青云,天地变色……”
他们跟着都开始深思,像是那个滑稽的人演电影,没声音,只有动作。
我看着那个小旋风,卷起一些尘土碎屑、几片树叶,盘旋走动,直径一米左右,清晰可见。
风也可以成行,速度不快不慢,自由……看来,安静的世界,谁都有。
看着旋风在小院子里打转,我安静,静静的,没有一丝尘埃。
在小院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日已偏西,阳光穿过树林,化作金光万丈。
一缕阳光通过紫藤照在院子里,留下摇动的影子,和紫色的光芒。
檀香袅袅,衣裾猎猎,鸟鸣啾啾……
“走吧,该切蛋糕了。”布莱恩拉着我,往回走。
“你生日还没吃过蛋糕吧?”走半路,三哥忽然问我。
我看布莱恩:不知道。
布莱恩忽然变了脸色,将我们都看了一圈,额头冒细汗,很认真的问我:
“你确认过生日没吃过蛋糕,这么大这么圆的大蛋糕?一层二层三层……一会儿若是觉得不喜欢,要赶紧说。”
布莱恩的意思,我大致知道了:他是担心我和吃面条一样吧。
我摇头,没见过他说的东西。
忽然,十二哥脸色又变了,拉着我问:“你今年二十二岁了,过生日,没吃过蛋糕?!”
我看布莱恩:没动,怎么了?
过生日,是什么我都不确定;吃蛋糕,我也不确定,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吃?
大家都安静,布莱恩拉着我的手,说:“以后年年生日哥都给你订最好的蛋糕,请大家一起来给你庆生,好不好?你艰难的生下来,更艰难的活着到现在,真的很应该庆贺。哥以后会好好记住的,每年都不少。”
他说的像是在念诗,深沉忧郁;又像是在发誓,信誓旦旦。
十二哥掏出一条手链给我戴上,腼腆的说道:
“你别嫌弃,这是有一次在家里摸奖摸到的,给你正合适。以后不论十二哥在哪里,你在哪里,都亲自给你过生日。没吃过蛋糕不要紧,开心就行。恩少要是忘了给你订蛋糕,十二哥给你现做,怎么样?”
我手上已经有一对镯子了,还戴……他们还在附和,说话。
不过,看着布莱恩,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别的东西,就像放电影,回放,不停回放……
“生下来,活下去,就是幸福……以后生日还做给你吃,不过要等……”
他亲手做的长寿面,四个荷包蛋,蛋黄归他,面一人一半……他喂我吃完,给我擦嘴……长寿面……心口痛,瞬间痛的我呼吸不畅!
头痛的就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眼泪从眼里流出来,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掉……我扶着树,慢慢的,捂着心口,蹲下来,痛!痛……以后生日……生下来,活下去……吵得我头痛,痛啊!不是绞着痛,而是闷痛,闷闷的痛,连喊痛都喊不出来。
头抵着树干,痛!有人拉我……不要碰我,不要……痛……
“可人,怎么了?!”布莱恩急急的叫唤。
“小可人,是手链不好吗?”还有人叫唤。
不过这些声音叫得再大声,都抵不过那一个碎碎的、冷酷中含着温柔的声音,低低的重复:
“以后生日还做给你吃,不过要等,要等……”
有人将我抱起来,飞快的跑……不知道,我只知道头痛,痛的连喊都喊不出来,蜷成一团,任凭人抱着,或者拖着我,在风中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