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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撇嘴:“就咱们这样知根知底的情况,你还装什么?”
甘地这个人,别看有时候大好人一个,知道的东西有限。
但也是粗中有细,知道在倪永孝身边安插眼线。
“哈哈哈”
甘地闻言大笑起来,没反对也没承认,算是默认。
“这条线用了吧。”
韩琛直白的说道:“倪永孝回来就做掉他。”
甘地没有出声。
“怎么?还想留着他为你所用跟我们争?!”
韩琛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毫不掩饰他的藐视:“就你这样的,我怕你还没利用他,已经被他玩死了啊。”
“你自己什么样,跟他倪永孝比起来又怎样,你没数啊?!”
甘地闻言再度沉默,嘴唇蠕动,被韩琛说的哑口无言。
小心思被韩琛戳破,还被羞辱了一顿:“那就做吧。”
倪坤死亡的消息立刻就传到了倪永孝这边。
原本是计划三天以后回来的,但是倪坤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提前。
第二天。
凌晨一点。
香江国际机场,一架飞机俯冲而下。
一行五人行色匆匆的从出口走了出来。
倪永孝身着白色条纹斯文衬衫,袖口上卷至手肘的位置。
衬衫下摆扎进裤腰里,劳力士的腰带露出。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儿,看上去給人一种斯斯文文的感觉。
倪永站在原地眉头微皱,抬手看了眼腕表:“怎么还没有到?!”
手腕上,戴着是劳力士星期日历型腕表。
“不知道。”
身旁的保镖目光闪烁,连忙解释道:“也许是在路上马上到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并不看倪永孝。
原定计划,他们一下飞机就有人接的,但是并没有到。
此时。
机场快线,往后延伸的青马大桥上,通往机场方向的车子,前面发生了碰撞。
车流堵的很长。
原定过来接倪永孝的车子,就堵在桥上,行动缓慢。
大晚上的堵车,也是很离奇。
几人站在台阶上等待。
倪永孝目光扫过,注意到了外面广场上零零散散的几个路人。
两人或三人一伙,看似散开,但是又把他们包围在里面。
“我有点尿急。”
倪永孝皱了皱眉头,看向刚才说话的保镖:“这样,你跟我去洗手间。”
又冲其他的几个保镖吩咐道:“你们几个站在这里等着家里人来接。”
众人连忙点头。
保镖连忙跟着倪永孝往那边的洗手间走。
倪永孝走在前面,目光却在往四周打量,观察着闭路电视。
虽然是机场,但是这一片并没有闭路电视。
“我去买瓶水。”
倪永孝忽然止住脚步,折进了旁边的便利店里:“你在这里等我。”
“好。”
保镖目光闪烁的看着进了便利店的倪永孝,目光往广场那边看了一眼。
他心里疑惑。
不是尿急?
又去买水?
他也没有多想。
进了便利店的倪永孝,隔着玻璃扫了眼外面等着的保镖,从冰柜拿了瓶水。
“结账。”
倪永孝把水放在柜台上结账。
在柜员结账的时候,倪永孝把插在裤兜的钢笔拿了出来,拿在手里旋转了起来。
钢笔旋转拧开,然后虚盖上,重新放进了兜里。
出来。
倪永孝把喝了一口的矿泉水給保镖:“拿着。”
保镖跟着他走进来洗手间里,这个点,洗手间并没有人。
倪永孝拉开拉链,看着站在旁边的保镖:“坐这么久飞机,你不尿啊?”
“呵呵。”
保镖笑了笑,把矿泉水夹在腋下:“尿,尿。”
倪永孝看着背对着自己拉拉链的保镖,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一眯,凶光闪过。
他右手插兜,虚盖着的钢笔脱离笔盖,攥在手里。
钢笔尖不算锋利也不算尖锐,但是面对脆弱的脖颈来说,足以称得上是利器。
“噗嗤!”
保镖眼珠子瞪大,身体一颤。
“咕噜噜”
腋下夹着的矿泉水瓶子掉落在地上,快速的滚了出去。
他艰难的扭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倪永孝:“倪..倪生”
脖颈上。
钢笔笔尖的位置已经完全的插入进去。
“昨天晚上,你接了一通电话,香江打进来的,是不是?!”
倪永孝攥着钢笔往里面送了送,表情平静的看着他:“我查过了,打出来的地方,是甘地的家里。”
“甘地.他都已经背叛了倪家,不給倪家交数了,怎么会給你打电话?你又怎么认识甘地?!”
保镖呼吸沉重,眼睛瞪大充满意外与惊恐的看着倪永孝。
“虽然你跟我这么久,但是我倪永孝,从来不会相信别人。”
倪永孝依旧平淡,扶着保镖往里面的马桶卫生间而去。
“我已经安排人查过你了,你跟过甘地,对吧?”
保镖呼吸困难,被倪永孝搀扶着推进了厕所,坐在马桶盖上。
鲜血順着脖颈往外渗,虽然没有喷射,但是早已经把保镖衣衫染红。
鲜血一路順着流淌到腰部,黑色的西装裤被染成湿润的暗色,順着大腿一路而下。
“外面广场上,那几个人,甘地他们安排的吧?”
倪永孝脸上咬肌明显,在他的推力下,钢笔再度刺进去几分。
“我倪永孝老豆被人射死了,你觉得我会这么天真?!”
倪永孝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保镖:“我不知道会有人不希望我倪永孝回到香江啊?”
他按着保镖的身体,脖颈的钢笔对准了里面的墙壁,自己往后推了推。
“噗!”
钢笔拔出,大量的鲜血喷射而出,喷溅在厕所隔间的墙壁上。
鲜血呈喷射状,铺盖在墙壁上,然后又汇聚成点,随着重力的作用,沿着墙壁滑落。
一点一点,汇聚成线,如同吊帘一样,只不过,红的刺眼。
“以后再有机会跟我倪永孝,要记住,一定要衷心!”
倪永孝抓着保镖的手把钢笔放在了他手里。
带上门。
从里面出来,倪永孝淡定的清洗着手,順便把上面贴着的手膜搓了下来。
他刚才非常注意,身上并没有染血。
倪永孝不急不缓的洗着手,洗的非常认真,也非常仔细。
清洗完以后。
倪永孝表情自然的往外面走去,路过小便池,想起来什么。
他弯腰把刚才滚落在地的矿泉水瓶子又捡了起来,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倪永孝非常严谨,严谨的如同一个杀人经验丰富的老手一般。
他甩着手上的水渍从厕所里面走出来。
扫了眼那边还在等家里人来接的保镖,转弯往旁边走。
一转折。
拐角。
两个人一左一右迎面而来,动作非常自然。
两人一左一右,直接各自架住了倪永孝的两只手臂。
“你”
倪永孝刚要说话。
“噗嗤!”
“噗嗤.”
他眼珠子瞪大,喉结耸动吞咽了一口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两人。
两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倪永孝。
倪永孝眼珠子睁大着,先是看了看两人,呼吸沉重的又低下头来。
腹部。
两把匕首一左一右刺了进去,整个的没入,只剩下刀把,白色条纹衬衫染血鲜红。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倪永孝,扶着他又带回了洗手间里。
“噗嗤!”
“噗嗤.”
低而沉闷的声音,此时在厕所里显得格外刺耳。
随着三人的移动轨迹,在地上留下一路血痕。
随着最后一刀拔出,被两人开了的倪永孝身体脱力,无力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身下鲜血流淌开来。
戴着的金丝眼镜儿,也掉落在地上。
倪永孝的视线中。
掉落的眼镜早已经重影。
也不知道是近视看不清的重影,还是生命力流逝而带来的重影。
倪永孝的意识变得模糊,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已经足够谨慎,预判了对方的操作,为什么.
原本攥在保镖手里的钢笔落在了倪永孝手里,倪永孝身上插着的匕首,被保镖握在手中。
刀手如同倪永孝刚才洗手一般,站在水池前,不急不缓的洗着手。
很认真,也很仔细。
“走。”
刀手看了眼倒地的倪永孝,转身出去。
鞋底踩踏在他的金丝眼镜上,扭曲变形。
····
外面。
保镖还在外面等着,见倪永孝迟迟没有出来,便去厕所找人。
进去。
然后又慌张的跑了出来,表情惊恐慌张。
甘地、韩琛安排好的几个刀手眼看着惊慌跑出来的保镖,不由得去看。
冲进厕所,看着里面倒在血泊中早就没了生息的倪永孝,表情错愕。
我们还没有做啊,怎么倪永孝已经扑街了?!
电话打給甘地和韩琛。
甘地并不在乎,倪永孝死了就行。
韩琛却心头一跳。
不是自己的人做的,那就是吴志辉?!
不行。
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得罪吴志辉,更不能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很快。
大量的差人赶到现场,对现场进行封锁调查。
初步判断。
倪永孝跟他的保镖疑似因为薪酬问题,在机场厕所发生打斗。
倪永孝持钢笔刺进保镖的脖颈,保镖也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匕首对倪永孝进行疯狂捅刺。
随着倪永孝把保镖刺死在厕所,倪永孝也脱力,踉跄着走出来,跌倒在地失去生机。
初步调查结果就是这样的。
短短数日之间,倪家发生巨变,随着倪坤、倪永孝相继扑街,倪家的地盘也被尖东四虎划分。
韩琛踏进倪家别墅,看着装修豪华的别墅,一屁股坐在中间的沙发上:“这里,我韩琛占了。”
倪家,
终究成了过去式。
剩下出嫁的女儿、游手好闲儿子,依旧没能逃脱。
韩琛坐在座位上,捏着雪茄在手,雪茄剪套进去。
“咔擦。”
雪茄剪按下,轻松斩断雪茄,切口面整齐平滑。
韩琛点上雪茄,用力的嘬了一口,语气波澜不惊:“他们不死,我睡不着。”
至此。
从六十年代一步步发家的倪坤倪家,就此宣布落幕!
饶是倪永孝,还没有开始力挽狂澜,刚回香江就倒在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