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忠孝难以两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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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旁的张周很清楚杨家兄弟俩的造化。

杨廷和不必说,大明赫赫的功臣,无冕的宰相,未来大明清流的代表人物,无论其跟嘉靖帝是否交恶,以及后来一时的风评如何,哪怕他是个权臣,也不能否认他对大明的功绩。

至于杨廷仪……这就纯粹是个小人了。

历史上杨廷仪全靠他兄长撑腰,刘瑾得势他当阉党,后来更是跟钱宁、江彬眉来眼去的,就算这样到正德末年还晋升到兵部侍郎,只是被人参劾说他贪污受贿,而且当时刚登基的朱厚熜查过,应该是确有其事,碍于当时杨廷和滔天的权势,也只是让杨廷仪致仕还乡,没多计较。

兄弟俩虽然都是当官,但做事风格方面,是两种作派。

杨廷和问道:“萧公公,陛下除了让您送一些东西来,可还有旁的交代?”

杨廷和看出来,若只是送点慰问品,何劳东厂厂公亲临?别看他瞧不上张周,但现在张周于皇宫近佞中地位隆宠,张周轻易也不会来拜访他的。

别人是想巴结张周而不得,而他则是想躲张周远远的。

萧敬道:“可否与杨侍讲单独叙话?”

“这……”杨廷和看了看杨廷仪。

张周则笑道:“杨兄,我们出去叙话?”

“好,好。”杨廷仪见张周如此客气,他自然也心花怒放。

免得自己去巴结了。

当张周二人走开之后。

萧敬才道:“杨侍讲,陛下也怕您心生怨怼,觉得这是陛下有意针对于您,其实不然。陛下是听人劝谏,得知令堂身体……不佳,希望您能回去,早些奉养于榻前。”

“什么?”杨廷和一听就紧张起来,“家母……”

“不要着急,具体是什么病症,咱家并不清楚,陛下也没有派人到你故乡去打探,毕竟……太远了……”

杨廷和闻言皱眉。

没人去看过,居然说我母亲重病在身?

如果真有相关的消息,不应该先通知我这个当儿子的?

萧敬道:“您回去探望一下,若真有事,您也能尽一下孝道,对为官的名声也好,若没事也当是回去走走,回来后翰林学士的职位给您留着,杨侍讲也的确不该因此而有所介怀才是。”

“是。”

杨廷和也有点懵逼。

他其实也想不明白皇帝派萧敬来的用意。

皇帝打压就说打压,他也知道自己是刘健派系的人,皇帝欣赏王鏊要提拔王鏊,他也不能有意见,谁让王鏊已经是侍读学士,而他只是个侍讲呢?

但打压完了,又派萧敬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言语之间,皇帝对他很欣赏,还有收拢之意,这就让他看不懂了。

难道这算是先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吃,或者叫欲扬先抑,故意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该往哪边站队?

“萧公公,敢问一句,家母的病况到底如何?”

杨廷和到底越是孝子,多少年没见过自己母亲了,知道母亲可能身体抱恙,他也有些紧张。

萧敬笑着摇摇头,意思是自己不知道。

“那萧公公,可否问一声,到底是何人告知家母患病的?”杨廷和还是很认真的。

既然要回乡了,他也不想被蒙在鼓里。

萧敬刻意压低声音道:“直说了吧,令堂的病,并非有人看过具体的情况相告知,而是张先生……就是刚为翰林修撰的张进士跟陛下提过的,他通过测算天机,得知的情况,怕老人家走得匆忙见不到你一面,所以想让你们兄弟二人一同回去……”

“什么?”

杨廷和本还以为是地方官上报的这件事,皇帝好心好意让他回乡去探亲。

但等知道这只是张周跟皇帝提了一句的事情……他心中惊讶之外,更带着一股离愤。

玩人呢?

你说我娘有病,我娘就有病?还掐指算出来的?

你怎么不上天呢?

更可甚的是,皇帝就因为这混小子一句不靠谱的谶言,就让我和弟弟回乡去探亲?

大明的官场还有王法和天理吗?

萧敬惊讶道:“杨侍讲莫非是不信?咱家其实听了这话,可是挺为杨侍讲担心的,若是杨侍讲能在母亲病重时回去探望,这是何等的孝义名声,既能全你自己的忠孝之名,又能让陛下宽心,咱家实在想不出这有何不妥的。”

杨廷和差点是怒着说道:“萧公公,若这家母生病之事的确属实,这么说也无可厚非,但是……”

他甚至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件事。

皇帝就这么偏听偏信的吗?

张周说什么,他信什么?

“呵呵。”萧敬笑起来的样子,带着一些冷漠,“那就是说,杨侍讲还是不信了。可杨侍讲你要想,张先生推测了很多事,每一件都一一兑现,你难道是想说,他只是为了让你回去奉养双亲,故意说一件不存在的事,来折腾你往返吗?侍奉双亲这件事,对杨侍讲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杨廷和将头别向一边。

他也是忍住才没说,张周那小子有何目的他自己心里清楚。

别以为那小子跟这件事没有利害关系,就不可能胡言。

王济之是他的座师,他为了帮他的座师当上翰林学士,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萧敬叹道:“杨侍讲不领情,也就罢了,枉费陛下一番好心。”

“在下没有怀疑陛下的意思。”杨廷和也赶紧辩解一句。

怀疑皇帝是在坑自己的臣子?

在这些正统文臣眼里,弘治帝怎么说也算是个仁君,应该不至于故意坑臣子,那就只能解释为皇帝被人所蒙蔽。

张周这小子为了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诓骗皇帝,把我赶回四川,让我不跟王济之争翰林学士的职位……本来还觉得这小子做了一点利国利民的事,就算是近佞也算是善的,现在看起来……

他是一肚子坏水,奸邪得很。

萧敬道:“不怀疑就好,那你也不该怀疑张先生,他跟你无冤无仇的,何须折腾你?要提醒你一句,四月下旬之前要赶回去,否则……追悔莫及!走了!”

萧敬也是有脾气的。

你杨廷和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你一个侍讲,就算真跟王鏊竞争,皇帝不想用你,还用跟你商量的?

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你啊!

如果张周要举荐自己的座师,也早就举荐了,我们这些司礼监太监很清楚张周在这件事上压根连句话都没说,至于你要回乡省亲。

人家好心好意,结果你却不领情。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

……

送走张周和萧敬。

杨廷和气得差点想拿拳头砸门框。

杨廷仪则一副事不关己的笑意,道:“张秉宽身为同年,已深得陛下信任,他言下对兄长很是推崇,还多想跟你讨教。”

“这你都信?”杨廷和怒视着弟弟,“以后离他远一点。这种近佞,谁与之招惹,便难容于世俗。自己的清议,不顾了?”

“呃……”

杨廷仪被骂得狗血喷头,一脸迷糊。

心里还在琢磨,兄长这是咋了?

圣上派人给你来送慰问品,就这态度?活该你在翰林院多年都熬不出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