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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一愣,找了个借口,搪塞道:“那什么......良禽择木而栖,我观那钱仲谋只知龟缩到荆南,依靠荆湘大江天险,根本没有什么进取之心,所以,鼠辈而已,我自然不会去辅佐他的......再说那个刘靖升,老迈而昏聩,扬州不久便会有变乱,所以,更不可能去投他啊......”
这一番忽悠,却是让许宥之甚为叹服,竟竖起大拇指赞道:“苏贤弟,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眼界,针砭实事,一针见血,为兄好生钦佩啊!”
苏凌老脸一红,笑道:“兄长您也是高瞻远瞩,现在咱们不是共保丞相,一家人了嘛!”
两个人又是好一阵的互相吹捧和恭维。
却见许宥之话锋一转,正色道:“只是,现下为兄有几个想不太明白的问题,还请贤弟答疑解惑才是!”
苏凌点头道:“兄长请将,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头一个问题嘛,今日主公召我等前去议事,我原本想着只是凑个人头......贤弟,为兄现在的处境,你是知道的,自从献了麒尾巢之计后,主公虽然不曾慢待,两日一小赏,三日一大赏,更封为兄为行军长史,只是无奈,凡事都讲求一个先来后到,为兄初来乍到,可能是因为最初之时锋芒太露,遭到了主公身边老臣们的嫉恨,所以直到现在,主公也多不曾用我......”
许宥之顿了顿,又道:“因为此事,为兄还曾有些怨言......谁成想,今日主公却一反常态,竟委任我为分兵一路人马的军师,更让我跟贤弟一道,去劝降那周昶,说句实在话,为兄心中着实有些受宠若惊,思来想去,更觉惶恐,这才想着贤弟乃是主公身边的心腹,主公的脾气贤弟最为清楚,还请贤弟教我,主公此番用意何在啊?”
苏凌暗道,啰嗦了半晌,总算说到正题上了,那我可得好好的忽悠忽悠你......额不,答疑解惑.....答疑解惑!
苏凌淡淡一笑,似有深意道:“兄长一身才学,如今丞相愿意用你,岂不是好事情吗,也是兄长盼望的不是么?有何惶恐呢?”
许宥之赶紧摆摆手道:“不不不......许久不用我,这突然就受到了重用,为兄心里想不明白啊,再有,主公这是第一次交托我了两件事,还都是十分重要的大事,为兄生怕办砸了,惹得主公不快,深负主公所托啊!”
苏凌哈哈一笑道:“其实,兄长不必惶恐,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凡事皆有因果,丞相突然起用兄长,也是有原因的......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啊......当然了,兄长之才,丞相看在眼中,记在心上,自然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了!”
“那既然是原因之一,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么?”许宥之试探般地问道,似乎有意在套苏凌的话。
苏凌暗笑,也不点破,遂淡笑道:“兄长啊......您之智计,放眼大晋,能胜得过的人又有几个呢?就算郭白衣、徐文若,兄长也不遑多让啊......”
一句话,夸得许宥之飘飘然起来,顿时一脸红光,看苏凌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所以呢,丞相心知肚明,丞相麾下之人,又有谁心中不清楚呢?......尤其是小弟我啊,知道兄长乃是大才,这样闲置下来,岂不是屈枉了大才了么......更何况,兄长也算是小弟引荐给丞相的,小弟何尝不想兄长出人头地呢?”苏凌话里有话道。
“哦?......照贤弟所言,莫不是宥之今日被主公起用,贤弟在主公面前为我运作了不成?”许宥之有些惊讶和感激的看着苏凌道。
识趣,这许宥之果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那后面的谈话,就好办多了,苏凌暗暗想着。
苏凌赶紧摆摆手,一副不敢居功的样子道:“哎呀哎呀......方才小弟已经说过,丞相之所以起用兄长,主要是兄长之才世人皆知啊......不过呢......呵呵,小弟也的确顺手推了兄长一把,做了一些成人之美的事情......”
许宥之闻言吗,更加感激道:“究竟有什么内情,还请贤弟不吝告知!”说着,他朝苏凌郑重地一拱手。
苏凌呵呵一笑道:“不瞒兄长......从阴阳教返回天门关的路上,丞相曾问了小弟和郭祭酒两件事......这头一件嘛,就是丞相颇爱周昶之才,觉得他守城的本事十分的厉害,所以颇有招降之意啊,其二呢,就是我军占领天门关之后应该如何进军之事,偏巧郭祭酒便献了那分兵攻伐的计策,丞相也就同意了,可是却在何人领兵上有些拿不定主意......”
“哦哦......这样啊!”许宥之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苏凌看了一眼许宥之道:“小弟呢深知兄长被丞相闲置下来,颇为郁郁,这正好是个机会,所以小弟便趁机向主公建言,推举兄长作为说降周昶的人选......不瞒兄长,这差事丞相原本只定了小弟一人而已,小弟想有个帮手,自然就想到了兄长了,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许宥之闻言,竟站起身来,朝着苏凌一躬扫地,信誓旦旦道:“宥之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贤弟推了为兄一把,这个好处,兄长记下了,有朝一日,为兄定然加倍以报!”
苏凌赶紧用双手相掺道:“兄长言重了,其实丞相是知道兄长的大才的,这话方才我也说过了,小弟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当不得兄长如此感谢的!......”
苏凌顿了顿,又道:“哦对了......后来又说到分兵的将领,郭祭酒和我又极力举荐张蹈逸和臧宣霸,丞相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这两位将军更为合适,也就答应了,小弟呢,又趁机建言,张臧二位将军领兵打仗,自然不必说,但是毕竟是领了一支军马,离开中军主力,攻伐青燕二州,唯恐两位将军在打仗的时候,被青燕二州各郡的守将设计而难以识破,便又推了兄长一把,让兄长做这一路军马的军师,这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丞相和郭祭酒亦无不同的意见,于是这件事便定下了,这才有今日回来后,丞相大聚文武议事,将这两件事交托给兄长一事啊!......”
许宥之闻言,更是再次站了起来,整理衣裳,改颜正色朝着苏凌大拜道:“贤弟处处为我着想,这份恩情,为兄实在难以报答,贤弟,以后只要有用得着为兄之处,尽管开口,为兄万死不辞!”
“兄长!兄长言重了!你我的情谊不比他们,毕竟咱们比他们都相识的早,小弟做这些是应该的,兄长如此,岂不是要折煞小弟了么?”苏凌赶紧又一次将他掺了起来,哈哈笑道。
许宥之不住点头,仍旧不断的说着感激的话,看样子不似作假,颇有些发自肺腑。
两人又吃了一卮茶,许宥之方有些心事重重的叹息道:“为兄多谢贤弟的推举之恩,可是,到现在我心中还是十分惶恐的,主公交托的两件事,无论是说降周昶还是作为分兵人马的军师,与张臧攻伐青燕二州,都是难度颇大的啊,为兄自受命以来,思来想去,一筹莫展啊......如今又听了贤弟费尽心力在主公面前保举我,万一,为兄办得不好......受主公责骂倒也在其次,可若是因此事牵连到贤弟,那为兄岂不是无颜面对贤弟了么......”
尼玛!好你个许宥之,这句话说得看起来发自肺腑,实则这已经将劳资和你绑在一条船上了啊,这里面湿里没我,干里没我,你办砸了管劳资什么事......
苏凌如何不知道,许宥之这话其实在暗中提醒自己,他要是把差事办砸了,你苏凌也别想好。
苏凌虽然听得出许宥之的话外之音,但却不能发作,淡淡一笑道:“兄长过谦了......以兄长大才,这两件事,哪一件不是手到擒来的啊......”
许宥之摆摆手,一脸愁容道:“贤弟啊......你不知道啊,这两件事,都是颇有难度的大事啊......”
见苏凌似笑非笑,并不接话,许宥之又压低了声音,将椅子朝着苏凌近前拉了拉道:“贤弟,先说这招降周昶一事......为兄觉得,怕是难以办到啊......”
苏凌故作惊讶道:“哦?兄长为何说得如此真切,莫不是这周昶跟兄长有什么过节私仇不成?”
许宥之摆摆手道:“我与他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私仇......唉,不瞒贤弟,当初这周昶在渤海城时,曾为渤海巡城营副都督啊,我有两个不成器的表亲,一个唤作许光斗,另一个唤作许光南,这两个人,贤弟应该是知道的吧......”
说着,许宥之似有深意地看了苏凌一眼。
苏凌如何不知道这两个大神,当初苏凌潜入渤海,就是揭了这两蠢猪兄弟的丑事,逼得许宥之投向了萧元彻的阵营。
苏凌呵呵一笑,表示知道。
“这两个人吧,也没什么大的坏毛病,就是有些贪财......所以呢,就利用手中的权利和我的影响,在渤海城敛了一些小财......”
说着,许宥之朝着苏凌一摆手,一脸无辜的保证道:“贤弟,他们做的事,为兄可是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啊!......”
“了解!了解......”苏凌看破不说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