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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陪着萧元彻进入旧漳城中,见战事已经结束,这才躬身施礼,打算离开,却被萧元彻一把拉住,嗔怪道:“你小子是觉着立了大功劳了,跟我多待一会,你都觉着拘着了是么?”
苏凌赶紧一摆手,一脸委屈巴巴的神色道:“丞相,你可是冤枉我了,小子可是还有正事做......”
“正事?什么正事这么着急?”萧元彻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您说,要我审问那个审正南么?小子可不敢耽误......这天儿也不早了,要不您老先歇着,小子这就去打螺丝去......”苏凌嘟嘟囔囔道。
“打罗斯(螺丝)?不应该是打审正南才对么?”萧元彻一怔,忽地又摇摇头道:“抓都抓了,施以恩威,能降最好,不降就杀了了事,莫要再让他皮肉受苦了......”
苏凌也懒得解释,只得唱了个喏道:“是了您呐,我定然不动他一根指头,丞相可以检查,若是掉了根头发,小子赔他十根!您走好......”
说着他又做了个请走先的姿势。
萧元彻嗔怪地看了一眼苏凌,遂道:“此事不急,我这里还有一些事,需要跟你说一说......”
他顿了顿,似乎思忖了片刻,方又道:“白衣......还有宥之,你们也都到我那里去吧!”
郭白衣和许宥之皆点头拱手。
“笺舒啊,一路劳顿,为父军务缠身,你先到我行辕厢房稍歇,待我处理完要紧事,叫人唤你,关于灞城的事情,我还要仔细地听你讲一讲呢......”萧元彻转过头去,朝萧笺舒笑吟吟道。
“是......孩儿谨遵父亲之命......只是父亲太过操劳,孩儿担心父亲的身体......”萧笺舒毕恭毕敬地拱手道。
“无妨......”
萧元彻说完,便当先迈步朝行辕去了。
身后苏凌、郭白衣和许宥之紧随其后。
那些武将也各自散去。
霎时,偌大的丞相行辕门前,除了守卫,便孤零零地剩下了萧笺舒一人。
萧笺舒并未急着进去,只是站在原地,缓缓地抬头看向苍穹。
一阵云过,遮住了炽热光辉的太阳,给这旧漳城带来了片刻的阴凉。
说实在的,萧笺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除了眼前的形单影只,更多的是一种从心向外,难以形容的失落感。
苏凌从麒尾巢奔袭回来,自己更是从灞城奔袭而来。论路程,灞城更远,论带来的人马,自己的更多,论出现的时机,自己和苏凌几乎同时,论劳累程度,自己也定然比苏凌更累。
可是,跟着父亲进去议论机密核心军务的,不是自己这个实质的嫡长子。
而是区区一个将兵长史,苏凌。
也只有苏凌而已。
父亲或许从未考虑过自己罢,或许,永远不会考虑自己吧。
毕竟自己在父亲的眼中,只是一个并不得宠的儿子,还要加个之一。
萧笺舒望着苍穹,有些自嘲地想着。
他使劲地甩了甩头,这二十余年,自己不一直如此过的么?
今日为何却有些不太习惯了呢?
看来灞城守卫战也好,龙台筹粮也罢,在父亲的眼中,只是当儿子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什么功劳吧。
萧笺舒苦笑一声,眼神渐渐地又变得坚毅了起来。
可是,萧家的嫡长子,不是已经死去的萧明舒,他没有那个命!
不是只知道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的萧思舒,他没有那个心机!
更不是那个乳臭未干的萧仓舒,他太稚嫩。
现在萧家实质的嫡长子是我萧笺舒!
以后整个江山至尊也会是我萧笺舒!
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随他去吧......
萧笺舒这才收拾心情,刚要迈步走进丞相行辕。
却忽地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士卒,几步来到萧笺舒近前,低声拱手道:“笺舒公子,我家许将军有请!”
许惊虎?萧笺舒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回复你家许将军,让他稍后,萧笺舒自然前去拜访!”
那士卒这才又行了礼,方去了。
萧笺舒还是十分谨慎的,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去见父亲的重要军方将领是大忌,这才先让士卒回去,自己稍后再走。
过了片刻,萧笺舒见左右守卫并未注意到自己,那士卒也已经走得没影了。
他这才尽量表现的很平静,若无其事般的迈步朝许惊虎的营帐方向走去。
只不过方走了几步,忽听身后有人小声唤他道:“笺舒公子,笺舒公子留步!”
萧笺舒眉头微蹙,转头正看到又有一名士卒正朝自己疾走而来。
萧笺舒抬头迅速的看了一眼远处的行辕守卫,一把将这士卒拉在暗处,方压低了声音道:“何事......”
这士卒拱手低声道:“笺舒公子,元让将军有请!”
“二叔?”萧笺舒心中暗喜,神情也不由得有些激动。
夏元让跟萧元彻他们的关系自不比旁人,夏元让跟萧元彻是远房族亲,萧元彻这支,祖上因为逃难,从充州去了大晋龙台,改原姓夏为萧。
所以若论起来,夏元让还是萧笺舒的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