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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了不愉快的小插曲，但是会议还是要开下去的。
不过，后面的人，说了什么，林一诚都没听进去。
都是废话，也没必要听。
他在考虑刚才的事情。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可是总局牵头举办的会议，台上还有那么些领导坐着呢。
王老二在这种场合突然发难，很不正常。
他说的那些，固然是在打林一诚的脸。
可让领导怎么想？让领导的面子往哪搁？
王老二又不是傻子。
莫非，他是有了什么依仗？
或者，是受到了什么指使？
前一个，还好说，华宜二王有依仗，林一诚也不是光脚的。
后一个，就有问题了，能够指使二王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这种人要是对付林一诚的话，由不得他不谨慎。
战天斗地，怼这个打那个的感觉固然很爽。
林一诚也是通过一次次的出手，打出了赫赫威名。
星河影视公司也是借此从圈子里厮杀了出来，立住了跟脚。
可这样就有一个后遗症。
仇家太多了。
得罪的人也太多了。
这些人想要背地里搞事儿的话，林一诚一时之间很难得知到底是谁。
——
到了11点多，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了。
至于作用嘛，不能说一点儿都没有，但也和没开没什么区别。
“林总，找个地方一起吃个午饭？”于胖子出声邀请道。
“好，没问题。”林一诚痛快答应了。
两人来到了一家私餐厅。
等着上菜的工夫，两人聊了起来。
“林总，今天王老二有些反常啊。”于胖子先口了。
“我也在琢磨这事儿呢，于总你帮我分析分析。”
于胖子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些年，肯定不是白混的。
林一诚自己没想明白，就想听听他的意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对华宜是什么态度，心里有什么想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听了这话，林一诚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
“林总，华宜能成为京圈扛把子，那两兄弟能成事儿，你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吗？”
“嗯？”
“诚然，这两兄弟，老大只会买油画，老二只会睡女人，但千万别小看了他们。很多人都以为，这两兄弟只不过是运气好，恰好赶上了风口。”于胖子顿了下，又说道：“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于胖子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前几年，我不是没打过华宜的主意，甚至还有过几次动作，可最后都失败了。据我所知，光线的老王，也曾搞过小动作，结果也跟我一样。”
林一诚有些错愕，这种内幕消息，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原因嘛，也很简单。华宜的水，深着呐。不然，当年那么多人一起竞争，凭什么是他们两兄弟拿到了国内第一张民营影视拍摄牌照？”
于胖子伸手指了下自己，又说道：“我公司的全名，伱知道吧？”
“保利博纳。”林一诚点了点头。
“所以，当年我才能拿到国内第一张电影发行许可证。”
听了这话，林一诚明白于胖子的意思了。
保利这家公司的情况，他大体也算了解。
其幕后股东，基本都是许哥那种身份的人，甚至有人，比许哥的身份还要高一些。
后世，在华宜拉胯后，为什么上位的是博纳？
于胖子自己有能力，有眼力，会来事儿，这只是一方面。
保利，更是关键原因。
《智取威虎山》、《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中国机长》、《烈火英雄》、《决胜时刻》还有《长津湖》等等，看看这些影片的合作方以及背书单位就知道了。
林一诚有些沉默。
各行各业，但凡发展到一定地位的那些公司，那些大佬。
有哪个真的是白手起家？
那么，华宜能是第一家民营影视企业，之后又顺风顺水的当上京圈龙头，更是成为“民营影视第一股”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
——
这时，于胖子又悠悠开口了。
“我吃了亏了，当然要琢磨里面的门道了，琢磨了许久，才明白过来。”
“话说，当年赵匡胤黄袍加身后，善待了柴氏一族。柴氏虽然没了权，但是日子过的很滋润。《水浒传》里不都写了嘛，江湖上，哪个好汉敢不给‘小旋风’柴进几分面子？”
“如今嘛，小青家里的铺子，经过了十二代人，接近300年的传承，忽然倒闭了。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小青没了饭辙，只能靠变卖家产为生，熬了几十年，家产都卖光了，饭都要吃不上了，差点儿饿死了。”
“恰好，这时候大红开了个一家新公司，念在小青是56个同乡之一，就想着帮他一把，让他来自己的公司做事。”
“开始的时候，小青确实真心感激大红帮自己度过难关，也把大红的公司，当成是自己的事业来奋斗。”
“不过嘛，人心思变，这时间一久了，小青看着大红的生意越做越大，就开始怀念起了曾经自己当掌柜的日子。毕竟，当年可都是他说了算的。”
“于是，小青开始往公司里掺沙子了，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都给叫来了。有负责宣传的，有负责销售的，还有负责产品检查的。”
“这样一来，以后生产什么产品，卖什么产品，可都是小青说了算了。”
“林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呵，明白。”林一诚也笑了。
事到如今，小青那帮人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已经盘根错节，早已成了气候。
看看摆在明面上的那些人就知道了。
比如，某56亿票房得主，总会提到自己的祖上如何如何。
又比如，某好声音评委，总会说自己的姓氏如何如何。
为什么这些年，辫子戏层出不穷，今天这个大帝，明天那个王朝，后天又是秘史。
真的是因为老百姓爱看？
是因为有人故意这么拍！
影视剧这东西，潜移默化之下，真的会改变很多人的观念和想法的。
后世，就更离谱了。
“五旬老太”守国门这都不算什么。
某个爱修园子的老妖婆，都快被洗成“巾帼英雄”了！
——
“今天王老二在这种场合对你发难，未必不是一种警告。眼下，你打完了港圈，下一个是谁？华宜正处在上市的节骨眼儿上，他们能不担心你给他们来一下子吗？”
“背后有所依仗，当然就有底气。你没看到，台上那几位，都没说什么吗？这其中，谁是小青的亲戚？谁是小青的朋友？说不准的。”
“甚至，我怀疑，今天这场会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讨论出海，很有可能，就是给王老二提供这么一个舞台。”
“你想想看，连你他都敢当面警告了。当时在场的那些同行，又会怎么想？是不是得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所以，我给你个忠告，在华宜上市之前，千万不要对他们再有什么动作了。多少人，望眼欲穿等着那一天，等着发大财呢，你要是坏了他们的事儿，那你得罪的人，可就是……”于胖子出声提醒道。
“谢谢，受教了。”林一诚心里顿时一凛。
话不需要说透，明白就好。
林一诚端起桌上的茶，敬了于胖子一杯。
这句感谢的话，他是发自肺腑的。
“客气了，咱俩是盟友，这是应该的。”于胖子笑着说道。
“说起来，于总，我要给你赔个不是。”
“嗯，这话从何说起？”于胖子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