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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位殿下在最后已经告诉了他顾剑棠,若是想要再保留着眼下的荣华富贵,那便需要有着更多的功勋战绩,不久之后离阳那座崭新朝堂允许有人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但手中之权需要有足够的实力来对应。
“春秋已过,春秋又来。”
......
对于那位大将军顾剑棠最终低头,陆泽并不意外。
这个出身于青州的顾大将军能够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其沙场杀伐领军带兵的能力毫不逊色于那位人屠,唯独其骨子里头有着那要命的匠气,在这一点上远远不如那位人屠,该强横是强横,该圆润时候又圆润的不行,这才有了徐家家北凉二十多年的时间。
陆费墀当初与陆泽也谈论过这位青州出身但与青党却丝毫未有过联系的顾大将军。
大致意思就是顾剑棠这人能力很是出众,唯独这个眼界不太行,魄力缺乏,凡事都会慢上那么两三拍,正如当年徐骁灭完六国之后这位顾将军才崭露头角,就好像这次彻底折在陆泽的手上,在天下已定的时候要与那位曹官子谋划叛乱。
所谓春秋路人甲,不是没有原因。
离阳朝堂迅速恢复了往日模样,只是老太师孙希济近些日子身子抱恙,八国旧党臣子们失去这个主心骨以后变得渐渐沉默下去,似乎从那位曹官子的人头被送到太安城以后,旧党当中一直存在着的那股子气便开始消散,如今皇帝陛下对他们这些人的态度同样变得暧昧起来。
最为关键的还是那位蜀王殿下已开始临朝。
五月中旬的那诰天册封大典如今越来越近,皇帝陛下眼下便开始渐渐给储君放权,这位年轻的殿下展现出来了极度老辣的处政手段,哪怕连那位碧眼儿首辅张巨鹿都很是大胆的感慨了一句‘天纵之君主’,在养心殿的皇帝赵淳从总管大太监宋堂禄口中听到首辅大人这番评价之后,捧腹大笑,根本不在意这大逆不道的评价。
离阳朝堂俨然要进入到崭新的阶段,储君即将入朝。
而也恰恰就是在这关键的时候,那位告病修养许久的老太师孙希济重新上朝,紧接而来的便是言官那里有位叫做陈孝孺的老言官针对着目前还是蜀王殿下的陆泽发起奏对,便是因为那被陆泽来到太安城来的靖安王妃。
陆泽本就没想藏着裴南纬。
那处宗人府安排的临时府邸当中,自然不可避免会有着来自于各方的眼睛。
联想到蜀王入京之前在那青州襄樊城外发生的‘刺杀事件’,那消失的靖安王妃便成为了关键所在,这时也成为了那些人攻讦的点。
“痛心疾首!”
“老臣实在是痛心疾首!”
“这有悖我朝伦常纲礼,我巍巍离阳可不是那民智未开的小家群族,若不能...”
朝堂之上,似乎只剩下这位老臣那痛心疾首的哭喊话语。
而言官之首的首辅大人只是眼眉低垂的站立在原地,看起来昏昏欲睡,今日这场戏,很多人皆知晓根源来自于春秋旧臣那边,随着那位老太师孙希济轻声开口希望陛下彻查此事,后面紧跟着不少人咬着牙站出启奏。
玉阶龙椅之上的皇帝陛嘴角扬起,赵淳这时终于开口:“蜀王,你有何话要说?”
陆泽很快便从队列当中站出,他的声音响亮:“儿臣无话可说,因为这根本都是些无稽之谈!”
陆泽接着望向那些站出来的臣子,最终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陈孝孺,冷哼出声:“靖安王妃乃是本王名义上的婶婶,难道本王大逆不道敢把她绑到这太安城来?陈大人怕不是在说笑吧?难不成你老眼昏花到了本王府上,亲眼看到了王妃婶婶?”
陈孝孺脸色大变,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指着陆泽,嘴里说着些之乎者也。
陆泽不再理会他,直接对着龙椅之上的皇帝老子躬身行礼:“既然陈大人以及老太师几人都在怀疑儿臣,那便请父皇下到旨意,去到那襄樊城靖安王府,对那位靖安王叔询问一下便是。”
老太师孙希济脸色微变:“不是应该到蜀王殿下府中...”
陆泽满脸冷笑:“老太师难不成病的连脑子都不太好使?既然出了这事情,不去问问本王那位王叔,哪里来的道理到我府上搜查?”
这件事情很快在太安城穿荡开来。
只是大部分都以为这事乃是无稽之谈,正如陆泽所言,即将入主东宫的准太子殿下何至于大逆不道到这般地步?
随着襄樊城那边消息传来,百姓们纷纷点头。
“这就是诬陷啊!”
靖安王赵衡万般悲痛的写下亲笔书信,言道王妃那日出城赏芦苇凑巧遇上行刺蜀王的贼人,已然身死在那片芦苇荡里,这段日子在府中礼佛念经的靖安王悲痛万分,在消息传到太安城不久,靖安王世子赵珣头披白色孝带,披星戴月赶到了太安城宗人府。
“我父悲痛,难以自持,已魂归九天!”
.......
屋苑里头,侍女模样的裴南纬正满脸惊骇的望着陆泽。
这位美艳王妃也是现在才知晓自己原来已经成为了寡妇,只是她绝对不相信赵衡是因为自己而死,春秋床甲脸色复杂难明的望着面前男子:“你...是否知晓些什么?”
陆泽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我那位王叔的确足够狠,知晓得罪了我这个睚眦必报的侄子,以后也是等着被清算的下场,不如这次卖个好,赵珣在宗人府的痛哭流涕,成功为他赢得了个正儿八经的世袭罔替,婶婶说值不值?”
裴南纬此刻眼神里满是茫然。
陆泽脸色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