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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洛仙此时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反而在闻到这股木樨香气之后心头莫名的烦躁,她猛一扬手:“拿下去!我现在不想喝!”
白蔷是洛仙身边最得力得脸的人,平时如果心情不好,也只有白蔷可以近身伺候,而这一次,洛仙竟然连她也迁怒了,说明洛仙的心情坏到什么程度。
白蔷没有想到洛仙会忽然发脾气,手里的盘子没有拿稳,木樨清饮泼了一地,那只碧玉斗骨碌碌的滚了出去,地毯上被液体浸透,显出一团团深色的水渍。
白蔷吓了一跳,连木樨清饮泼湿衣衫也不顾上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息怒!”
洛仙见她素日最喜欢的那只碧玉斗掉在了地上,更是怒火中烧,刚要出言训斥,只听到一个女声笑呵呵道:“姐姐和宫女置什么气啊,别凭白气坏了身子。”
洛仙一抬眼,正好看到洛妍弯腰亲自拾起了那只碧玉斗,将它交给一边的宫女,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洛仙没好气道:“你这会子不回去休息,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洛妍先不回答她的话,对还跪在地上的白蔷道:“你家主子今天不想用木樨清饮,你去换杯菊花茶,这天气用了正好清凉败火。”
白蔷站起来应声出去了,很快又端上了两杯热腾腾的菊花茶。
洛仙望着茶杯里漂浮着两朵白杭菊,期间还点缀了几粒殷红的枸杞,仿佛真的有清新怡神的作用,心里的气消了几分,眉间的郁色也淡了几分。
洛妍端起白瓷茶盅抿了一口道:“姐姐今天在宫宴上一舞惊艳,连父皇都赞赏了你,你又何苦闷闷不乐?”
洛妍不提跳舞的事还好,一提洛仙又是一股气直冲肺腑,但是又不能当着洛妍的面当众发作,有种无处着力的难受。
洛仙极力压着火,不阴不阳道:“你少往我脸上贴金,谁不知道父皇给你指了门好亲,连丽妃都拿这事哄父皇开心。”
洛妍要嫁的是护国公家的公子,虽然有些家底,也有世袭的爵位,但是也不算什么显赫大家。洛妍在薛贵妃和皇帝面前说不上话,尽管这门亲事洛妍本人不算很满意,但是以她的情况,这已经是很好的归宿了。
在洛仙心里,当然也认为洛妍嫁的不错,在她看来,像洛妍这样的人,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已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而这种微妙和复杂的心情,皆是因为她本身的优越感和对洛妍骨子里的不屑造成的。
洛妍也有自己的难处,她的生母是杜婕妤,早年得宠过,但是在生了洛妍之后,她身体就大不如前,渐渐失宠。
因为她的位份一直卡在婕妤上再也没进过,婕妤不是主位,处处要受制于人,她病的久了,太医们也不精心调理,一点份例都用来吃药了,日子过的很是紧巴,连洛妍都要做针线来补贴自己的生母。
也正因为如此,洛妍一直极力的讨好比她得宠百倍的洛仙,有时候也能得一些好处。
洛妍知道洛仙对自己不屑,但是面上也不显露出来,只把一丝厉色隐藏在暖笑之中:“我的婚事有什么好值得一提的,倒是姐姐你,将来肯定能得一桩好亲。”
又说到洛仙的痛痒处来了,洛仙美目一凌,红唇溢出冷笑:“我?只怕是父皇早就把我忘记了。”
洛妍目光婉转:“姐姐生的美貌,又才华出众,父皇怎么可能忘记你呢。”
洛仙没说话,手指摆弄着绣满水莲的裙摆上细碎的流苏。
洛妍见洛仙没做声,而眉间隐隐有郁色,便知道她说的话戳中了洛仙的要害,她带着笑意的眸子噙着一丝极幽深的讥讽,斜斜一瞥,柔声道:“姐姐这样的人物,若是不嫁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就实在是可惜了。”
这话洛仙爱听,渐渐的对洛妍也放下了戒备,她幽幽叹了口气:“你说的轻巧,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万事都要讲究缘分。”
洛妍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道:“要说这样的男子,眼下不正有一位吗?”
洛仙摆弄裙摆的手一顿,抬眸道:“什么意思?”
洛妍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大周的三王爷,宴紫轩。”
洛仙听到宴紫轩这三个字,心猛的一跳,脸上也飞起红晕,小声嗔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这话可说随便乱说的?”
洛仙脸上的红晕让洛妍更加笃定她的想法,她看着洛仙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道:“我没胡说,我说的是真的。”
洛仙急了,刚要出言阻止她,洛妍却按住了她的手。
洛妍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急切,她端起茶碗徐徐的喝了一口,微微笑道:“姐姐,你听我说,要说以前,宴紫轩不过是大周的普通皇子,洛欢嫁过去,两个人也算相配,可是现在宴紫轩身份不一样了,他可是马上要做大周太子,甚至是大周皇帝的人,你和洛欢正好效仿娥皇女英,陪伴在他身边,岂不成就一段佳话?”
洛妍洋洋洒洒的说了一番看似很有道理的话,而洛仙刚开始也只是觉得洛欢嫁的这么好,有些羡慕嫉妒恨,还没有上升到认定宴紫轩就是自己的良人这一层上来。
而被洛妍这么一说,有鼻子有眼的点破了她心中最后的那一点迷茫,而愈发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