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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方才,就在她即将醒来的那一刻,她已察觉到了自己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双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身体,仿佛有情而炽热。她闭目靠在那稳厚的胸膛上,不敢动弹,鼻息间闻到属于男子的气息,甚至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
这种气息,她隐隐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陌生。
但从前是在哪里闻见过?一时间,她却说不上来。
她心中十分的困惑,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形?他设身处地的帮自己,处处体贴、细心关怀,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喜欢么?可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缺了如花的美人?
而自己呢?铭心自问,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讨厌这样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可是,越是如此,她便越是会觉得有一种隐隐的难过。因为一直以来,她便只能低低的跪在那里,仰视着他的一切。乞求着他的怜悯,希望他施舍与自己的温情与爱。
是了,这是自己的期望,可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了半日,后来终究不愿再想了。摇摇头,柔嘉卷了身上的锦被,在榻上睡了过去。
等丫鬟端着醒酒汤进来的时候,柔嘉被唤醒,抬眼一看,只见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伸手揉揉眼睛,她不禁有些迷茫的问道:“西陵公子呢?”
披上一件薄薄的锦缎披风之后,丫鬟提着一盏琉璃宫样纱灯在前引路,柔嘉跟在其后一路行去,走出院子,经侧门便到了那湖畔。
西陵祤的身影孑然而立于一株高而笔挺的雪松下,湖的另外一头,则是正在次第燃放的焰火。
柔嘉抬头一看,只见繁星如织的星空上,星光与焰火交错着,隐隐绰绰的投影在湖中的冰面上。那些焰火想来是之前早就预备好的,时辰一到,分散在各处的焰火手开始齐齐燃放,五颜六色的烟花绚烂飞起,整个夜空几乎被照得亮如白昼。
西陵祤听见叫声回头时,柔嘉正与领路的丫鬟二人正指着天边最璀璨的一朵焰火在大声叫好。柔嘉看见他,笑着挥挥手,终是快步走了过来。
四周焰火的声音有些嘈杂,她不得不大起嗓门,凑近他身边道:“公子,我也想放焰火。”
西陵祤惊诧的看了她一眼,旋即笑道:“可以,不过……”。
他招手叫人拿了一堆焰火的竹筒过来,一一摆在地上。柔嘉看着他用火折子点燃第一个竹筒上的引线,不由睁大的双眼。“来,这个你来点。”他将火折子递到她手里,弯腰下去教她。
其实这焰火以前她也玩过,只是时隔多年,似乎那时的璀璨便定格在了记忆中。他身上有淡淡的蘅芜清香,在风中扑入她的鼻中。不知怎的,她手上便有几分虚浮,好容易颤着火将那根引线点着了,没想到,却又很快被秋风吹熄了。
“没事,你太紧张了,不用怕。来,再点一次。”
他温和耐心的再次打着火折子,柔嘉却忽然道:“我害怕,不如还是请公子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