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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站起来,眸中渐有一层氤氲水汽笼罩,却只是微微笑道:“我是西陵公子身边的蕊姬……”。
许是这声音惊到了凌后,她有些讶然的看向柔嘉。两人四目相对,终究不过是片刻之间,便已读出了彼此心中掩藏的那些脆弱与依恋。
“你……你们都下去,待我与蕊姬说几句话。”
原以为母后见到自己会激动的难以支持,没想到,最后待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却只是看着自己,有些失望的说道:“阿柔,你冒名顶替西陵祤身边的蕊姬,难道,就是为了要见母后一面么?你-----你怎的还这般任性?”
柔嘉的泪水终于盈眶而出,她扬起头,深深的凝视着眼前分外熟悉而又格外陌生的母后,良久之后,才颔首道:“是,我因着担心母后,所以,非要亲眼看过之后,才能放心。母后,您这是在责怪我吗?”
轻轻的叹了口气,凌后终于换了语气,有些哀伤而又欣慰的看着柔嘉,说道:“以后不要叫我母后了,阿柔,忘记从前那些吧!将它们留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就好。好好的待在西陵公子身边,他……他待你可还好?我听说你之前被摄政王留在王府做女奴,几次三番想要请孙将军将你从里头捞出来,却总是被萧锦彦拒了。没想到,如今他倒愿意将你送给了西陵祤……”。
柔嘉嚼着泪水摇头,有些凄然的打断了母亲的话,道:“不,母亲有所不知,不是萧锦彦他将我送给了西陵公子,而是……而是我从他的王府里逃了出来,而今我是逃奴的身份,所以,今晚之所以能够来这里见到母亲,就一定要顶着蕊姬的身份。”
“什么?你从王府里逃了出来?你……你这孩子……”。凌后的话语中讶然夹杂着心疼,她走近柔嘉的身边,以手中的丝巾替她擦拭去眼角的泪痕,安慰道:“罢了,想来你也吃了不少的苦,为了来见我一面,当真是……唉!我的好孩子,别哭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收住泪,宴会还没结束呢,咱们要先回去。待日后……”。
正在此时,原本守候在楼下的侍女忽然道:“夫人,将军命人来问,您怎么还不回席?”
柔嘉闻言心中一惊,原来这孙元靖对母亲的依赖居然如此的要紧。仿佛形影都不能离一般,只这短短片刻的功夫,便打发了人过来寻。因而也知道了母亲所言非虚,当下只得匆匆点头,噎下哽咽道:“好,既得知母亲一切安好,那么,日后自有机会再见。”
见凌后匆匆转身要走,到底是心中不舍,柔嘉伸手向前去,抓住她的手腕道:“母亲,请多加保重。”
凌后的眼底亦有泪水涟涟,她颔首,执泪相看时,亦伸手替柔嘉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散发,回道:“阿柔,你也是。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做傻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