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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安宁苑内饭香扑鼻。
“父亲,女儿见你最近眉头紧锁,可是有何烦心事?”叶珍儿看着执着地吃着手中米饭,神游太虚的叶长武说道。
刘氏看向叶长武,未发一言,自己只对行商之事通透,夫君便不多与自己说朝堂之事。
幸好叶珍儿心思玲珑,很多事也能给叶长武分担一二。
叶长武放下碗筷,似乎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摆摆手,让下人们全部出去,说道:“我决定要请旨外放。”
刘氏和叶珍儿惊讶不已,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不解。
“最近朝内有几名官员被罢免,想必你们也听过了,这些官员都是与大哥私交过密的。当年的事,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或多或少我们都有了猜测,所以这些年来,关于二嫂的东西,我们三房从来不碰,为的不止是不认同大哥他们的做法,也是为了明哲保身。”
表面上看,叶宅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只有三房自己知道,自己只是不争,才能生存。
想起这么多年大房对三房做的事,叶长武眸中难掩恨意,一母同胞,血浓于水,也抵不过利益熏心。
“父母在,不分家,母亲尚在,分家便是不孝,我与夫人可以不在乎,可是珍儿和珠儿尚未婚配,不能受这等名声所累。虽然我不知冥王如何能够帮助二房,以防万一,我们必须从侯府出去。”
刘氏不解,“只是几名官员,夫君如何就如此肯定就是二房要对大房动手呢?”
叶长武闻言看着刘氏,并未做声。
“娘,爹在官场混迹已久,对官场敏锐度很强,我相信爹的判断。”叶珍儿说道。
转而看向叶长武,继续说道:“可是爹,外公这些年的产业都在京城,我们三房的基业也在京城,离开很容易,这些年的心血,也将会付之东流,您甘心吗?”
甘心吗?叶长武在扪心自问。
当然是不甘心的,这些年在官场沉沉浮浮,没有大功,也无失误,官场兢兢业业,不能与自家二哥相提并论,倒也是有了自己的成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体面。
端看自己,年过四十,外放意味着从头再来,如何甘心。
可是那又怎样,他不想拖累妻儿,他没保护好他的青儿让其早夭已经后悔不已,不想看着这一双女儿也芳华早逝。
看向刘氏,当今皇上后宫不过两三人,官员府邸也效仿皇室,只娶一妻不纳妾渐渐成了京中的潮流。
刘氏是自己选的,父亲曾经也反对自己娶了商贾之女,自己需要其财力助自己逃脱现状而一意孤行。
时间不止让自己有了独立的能力,也让自己迷恋上这个宁静聪颖的女子。
对于母亲和大房的种种刁难,三房一一化解,可于刘氏,心中怎会快活?可于自己,心中怎会不痛?
似乎已经完全读懂了父亲的心意,叶珍儿再加了一把火,“父亲,说实话,女儿也不甘心,若论出身,女儿与叶玲儿一样,都是叶家嫡女,若论聪慧,女儿虽然不能与京中贵女一较高下,到底也绝非平庸,女儿也不甘心就此脱离京城,至此在外过一生。”
叶珍儿有样貌,有才气,只不过被大房压着,不曾表露,她就此出京,自然不甘心,但是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况且父亲,你真的认为哥哥的死和珠儿的意识不清是一场意外吗?二伯母的死并非意外,也只是我们身为亲近之人的判断,丝毫证据都未曾留下,当年的意外也并非没有不是人为的可能,不是吗?”
叶珍儿的反问直击叶长武的内心。
当初叶青和叶重一起玩耍,旁边看着的是母亲身边的娟嬷嬷,若真的是一场人为的意外,那么母亲是否知道呢?
叶长武闭了闭眼睛,那又怎样,这些年来,母亲的偏心随处可见,自己和妻儿能够有一席之地,不是对方有善心,顾念亲情,是因为,三房不止不花中馈的钱,还在为叶重的错误买单。
看着在一旁认真吃饭的幺女,他突然迷茫起来,他能怎样,没有证据去指控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大哥?
“父亲,女儿有一计,”叶珍儿不忍看自己父亲痛苦,见父亲渴求地看向自己,继续说道:“女儿这些时间与郡主交好,发现两件事,一,二房并非如传闻那般,京中传言,二房一群莽夫,不通文墨,郡主更是粗鄙不堪,没有一点小女儿的娇态。可是女儿知道,二伯他们是不在乎,郡主心态宽阔,一点都不介意这些不入流的传言,也可以说,他们就是想让世人知道他们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实则内有乾坤。第二,他们确实与靖王,冥王交好,甚至于冥王对郡主是不同的。女儿不知道大伯的靠山究竟是谁,可是绝对不是那几个官员。两者相较,表面上看二伯的实力更好,而实际上二伯不能轻易去动大伯,女儿推测也会有实力相当的对手。这样看来,胜负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