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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言会尽力达成各方的要求。”田言继续说道,“同时,也有一个不能动摇的条件。”
“什么条件?”朱家语气冰冷的追问道。
田言回答道,“复仇是嗜杀的源头,六堂如今的矛盾激化,一切都源自于烈山堂的血案,最终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田言会放弃追究烈山堂血案的凶手,同时,希望朱家堂主承诺,放弃仇恨,原谅司徒万里堂主,不对四岳堂进行报复打击。”
这个要求一说出口,本就不愿和田言合作的刘季当即上头了,撸着袖子就想上去动手。
还是朱家沉稳,拦住了刘季。
动手的欲望被按下,刘季也还是开启了嘴炮,直接一条腿踩在了桌子上,指着田言叫嚷道:
“就算我们支持你,也才二比四,有什么用?”
“况且,你让我们放弃复仇,那司徒老儿又岂会放弃?”
“我们不死,他只怕这辈子睡觉都不会安生了!”
仇恨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就算朱家放弃复仇,司徒万里也未必会相信。
他只会抓住一切机会,彻底摁死朱家和神农堂。
田言不急不徐的回应道,“司徒堂主是一名赌徒而不是赌鬼。”
“赌徒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们永远懂得如何下注,来保证自己不输。”
“一旦实力的天平有所变动,他必会灵活的改变自己的选择……就像这次一样。”
侠魁的位置,一方面取决于荧惑之石,但根本上,还是取决于谁占据农家更多的力量。
这一点上,即使得到神农堂支持也只有两堂力量的田言处于绝对劣势。
可是她得到了墨家等人的支持,硬实力实际上已经不弱。
做侠魁需要的是更多的支持,但收拾司徒万里需要的只是更强的力量。
这种情况下,只要田言向他阐明厉害,司徒万里自然会再度倒戈以求自保。
刘季这个时候看的倒也分明,没有纠结这一点,只是嘟囔道,“这样的人真是让我恶心……不过就算加上他,也只是三比三平而已。”
“荧惑之石可在人家手里呢。”
田言平静的回应道,“实际上,是四对二。”
“四?”刘季惊疑一声,“你还得到了哪一堂的支持?”
田言的目光投向全程旁观不说话的胜七:
“最后一票,来自于胜七前辈。”
“我?”胜七意兴阑珊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咸不淡的回道,“我只是个被农家驱逐出去的罪徒,你指望我能做什么?”
田言含笑回道,“如果胜七前辈真的自认为是罪人,这次就不会回大泽山。”
“当年那出丑闻,是田蜜得到了烈山堂的支持才阴谋陷害了胜七前辈。”
“如今罪魁之一已然离世,还请胜七前辈能够人死债消,不再追究。”
“现在活着的,只有田蜜了。”
从谈话开始情绪一直平稳低沉的胜七终于有些激动,将酒杯往桌上一砸,沉声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田言语气转冷的说道,“田蜜勾结罗网,染指魁隗堂,侵害农家,罪不可赦!”
“我会废除她的堂主之位,拨乱反正,正本清源。”
“届时,胜七前辈就可以找回自己真正的名字了,属于魁隗堂主的名字!”
胜七盯着田言,久久没有回话。
但以他的性子,没有一口回绝此事,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田言向旁边的屏风瞥了一眼——那是吴旷藏身的地方。
“屏风后的那位,应该是诸位的朋友吧?”
见自己的存在被挑明,吴旷也就不再躲藏,手上还拿着证明自己之前金先生身份的寒蝉剑。
田言的目光从剑上扫过,最后落到吴旷的脸上:
“呵,看来要找回自己名字的,不止一个人。”
“四对二,几位愿意支持我吗?”
………………
另一边,魁隗堂堂口所在。
典庆终于从田蜜手中得到了他需要的药物。
当然,他不知道货对不对板,好在随行的还有英布这个见过真货的人。
经过后者的仔细辨认,再三确认后,最终确认药没错。
就是这个!
目的达成的典庆很客气的对田蜜道了声谢:
“多谢你的配合。”
此时经过一夜糟心事的田蜜心情可谓降到了冰点,以往的表面功夫再也懒得维持,对于典庆的客气只是报以冷笑。
她倒也不担心激怒典庆。
对于人性的把控,她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这个大块头摆明了是比较死心眼的那种,不会计较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只在意自己的根本目的。
你对他的态度好或不好,都不影响他对你的态度。
典庆确实不在意,接着问道,“你之前有说过,对那孩子的病,还有其他手段……”
“可以,但我可不会跟着你们上门治病,想要我帮忙,把她带来魁隗堂吧。”田蜜没有坦白自己根本没本事,继续忽悠典庆。
典庆听完后,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了。
强行索要药物可以,反正他全程旁观,确认田蜜没有对药动手脚。
但是强行把人绑去治病,就不合适了。
哪怕是田蜜这种女人,他也要考虑到对方破罐子破摔的可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英布和季布对于他轻易放过田蜜的行为并无异议。
两人现在只想赶紧回去救人,至于田蜜,实在无关紧要。
等涟心没事了,没了把柄被她捏在手上,想炮制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醉梦楼。
此时,朱家几人正和田言谈话。
典庆三人,连带着看见典庆回来,从暗处现身的梅三娘,一共四人,先碰上了花影。
季布和她关系最近,直接开口问道,“朱家堂主他们……”
话说一半,花影举起手指贴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压着声音说道,“堂主他们在上面休息,你们跟我来吧。”
走路过程中,英布忍不住问道,“那丫头情况怎么样?”
“涟衣一直在照顾她,但是她的情况……”花影摇着头略带伤感的回道。
听了这话英布越发急迫,还是典庆更沉得住气。
几人匆匆赶至涟心修养的房间,涟衣正靠在床榻边,满目悲意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仍旧可见泪痕,双眼也泛着红肿。
看来自英布他们走后,她没少哭。
她本来就一直因为身世伤春悲秋,终于和亲人重逢却是这幅局面,心中悲痛自然难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