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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郊外小丛林,树下故人化墓碑。落叶翩作黄蝴蝶,泪水浸透成水袖。
坟前香烛袅袅,满寄哀伤。抓一把黄土,念一份祝愿。
望着眼前冰冷的石碑,跟郁娘的种种相处忽然涌现,恍如昨日。不久之前还能真实的感觉到她的体温,如今却只能触碰这几个没有温度的鲜红字体。
‘慈母郁娘之墓’六个字深深的扎进了眼里,明晃晃的疼痛。
“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阿牧翔的话拉回了思绪。松竹梅闻言也慢慢敛去脸上的悲伤,开始收拾东西。
抹去眼角的泪站起身来,手里的黄沙渐次从指缝间滑落飘扬,心里不禁有些感触,“没想到客栈一别竟成了永隔。”从德望镇一路走来,眼见郁娘慢慢的有好转的趋势,真真希望她能够痊愈,却没曾料想因为被卷入了江湖恩怨而害了她。
“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带娘回家。”寻梅声音哽咽的说。
映竹连连点头把最后一把冥纸丢入火盆,嘶哑道,“对,我们一起带娘回家,回属于我们的家。”
怜松忙从篮子里拿出来宝贝似收着的一小坛子酒,霍的一声将裹着红色塞子拔了出来,毫不吝啬的倾倒郁娘的坟前,“今天我也不碰酒了,全部都孝敬娘。”
小酒鬼的举动,不经意间让我们破涕为笑。笑意将打转的泪水也颤了出来,伸手侧首抹泪,恰瞥见阿牧翔无奈的眼神从我们周身闪过,不安的打量起四周。
也是,我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按花决明的话说,虽然两路黄金引去了神机堂的注意力,然难保他们不会把矛头也指向我们。因为他要保护无财山庄的安全,因此才由阿牧翔随我们前来。
说起阿牧翔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唯有面对阿牧珠和谈及阿牧珍时,脸上的表情才会有些起伏,有些幅度。
就算他没有说什么,但对于阿牧珠的擅自离去还有阿牧珍远走的秘密以及她现在身在何处,因是他目前最担心的事。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并不想表面那样漠然,那样冷冰。
“我们早些回去吧。莫再耽搁了。”
“好。”
回身时,风骤起,卷起仍在燃烧的冥纸,不断的在半空中打着旋儿,周而复始。
松竹梅走在前头,我看阿牧翔一眼,视线相交,朝他点点头随后跟上。因为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不一会儿便到了。
怜松把东西放回马车,好似想到了什么,别过头问寻梅,“对了寻梅,娘走时我也不在身边,之前听你说娘一直有个心愿未了,可却从来没跟我提过,如今……还要瞒着我吗?”
映竹抓紧系在腰间的短笛,眼神暗了暗,缓缓道来,“娘最放心不下的是彦哥哥。”
“彦哥哥?”怜松瞪大着眼珠,诧异的呼叫。
我亦是迷惑的看向寻梅,她是三人中的老大,想必郁娘定会告诉事情的原委。寻梅沉默几许,将视线延伸去那长眠之地,薄唇轻启,“娘曾有一个儿子,在遇到我们以前失散了,经过多番寻找依旧无果。后来领了我们回去慢慢的也就淡了下来,致此便成了娘最大的遗憾。”
“不,娘她见到了……”
映竹的话尚未说完整,不远处的草丛中发出明显的动静,阿牧翔首当其冲迎了上去,但见一个身影摇晃的跌了出来。那人虽蹒跚着脚步,发现拔剑相向的阿牧翔竟也条件反射的作出防备攻势。
“阿牧翔,不要动手,他身上有伤!”我忙开口阻止。只因为来人那雪白的衣衫里里必外外都被深深浅浅的血迹染得片片红,道道伤口清晰可见,着实让人看得揪心。
阿牧翔闻言防备的退后几步,视线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而那个人却没有理会他的提防,愣愣的面转向我。由于墨黑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开,将脸遮去了三分之二,致使看不清他的容貌。
但见他一步一晃的轻浮着步子,缓缓向我靠近,许是迈步的动作拉扯开肉绽的伤口,隐隐能听到断断续续发出闷闷的嘶嘶声。
“忘隐姐姐小心!”怜松和寻梅赶忙把我拉后了几步,映竹举着短笛作出御敌的姿态。
那人将手伸到半空,低喃道,“忘隐丫头……你……师父呢?”这个问题令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此人究竟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为何会问及师父?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玉璇姑姑?”自她们和师父相处过后,便一直叫她姑姑。
“我是……”那人还未回答,只吐露两个字便摇摇欲坠而下。风挽起他倾泻的乱发,那隐藏在下面的样貌,着实令我错愕。
虽布满血迹斑斑的沉淀,但也不难看出那张令师父朝朝暮暮的容颜,云箫师伯!
挣脱开她们的纤手,疾步上前跪坐在泥地上,轻轻的拨开他的发丝,“真的是师伯?!”那扎根脸上的疤痕明显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