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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来的变故,让安和贵一愣,王玉娟吓了一跳。
在那姑娘话落之后,身后的男子立即举了棍棒上前,作势就要打人。
安和贵怒喝,“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饶是我做错了什么,自由官爷前来,而不是你们,不管你们是谁,今儿若敢在安记伤人,我安和贵都不会善罢甘休!”
姑娘闻言,蔑视笑了笑,“你就是安和贵,安迎喜的爹?”
“是!”
安和贵站出身,他可不相信安迎喜做了什么事儿,惹恼了面前的姑娘。
相反,安迎喜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所以安和贵身正不怕影子斜,在恶势力面前,安和贵不惧不怕。
“你们,给我去打,就打他,打死了他,我看安迎喜那小贱人还敢不敢在外面勾三搭四!”
几个彪形大汉得到命令,就上前举棍棒打安和贵,安记里的小厮一下子也涌了出来,拿着板凳,跟那些彪形大汉打成一团。
凳子断了,人受伤了,流血了,打红了眼,却不罢休。
他们是安和贵买回来的不假,可没有一个东家会跟下人一起吃饭,会给下人添菜,更别说一套一套的新衣裳,新鞋子,新被褥。
学过拳脚功夫,也是三脚猫,可不代表他们怕。
场面那叫一个乱。
男人们打成一团,王玉娟带着几个丫头,把那趾高气扬的姑娘打的鼻青脸肿,衣裳也扯碎,一个个都狼狈不堪。
来买包子馒头的人都瞧得咋舌。
平日里,这安记老板娘那是温温柔柔,对人说话都没大声过,今儿真是……
你仔细瞧,她没骂人,就是一个恨劲。
她打不赢那些男人,就专挑女人打,也是下了狠手。
那厢,安和贵就没这么幸运,被一棒子敲在了脑袋上,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头脑剧痛,两眼昏花,身子一软,重重的朝地上倒去。
廖傲是来安记买包子的,他喜欢吃安记的包子,无关喜不喜欢安迎喜,就是单纯的喜欢吃。
远远的就听见有人议论安记在大家,廖傲还嗤之以鼻,安伯父,伯母可都是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和人打架。
推开人群走进,却见安和贵身子朝下倒。
“和贵……”王玉娟惊呼。
廖傲哪里敢犹豫,上前一脚踹一个彪形大汉,快速抱住了安和贵,不让他倒地上。
“安伯父……”
王玉娟也快速跑到安和贵身边,抱住安和贵,“和贵,你可不能有事,不能吓我,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迎喜可怎么活……”
廖傲也是气极。
尤其是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姑娘,站起身,“你们给我打,往死里打!”
廖傲武艺不错,对付这些彪形大汉,还算轻松,没下死手,却是下了狠手,打得他们倒在地上,嗷嗷直叫疼。
“青青姑娘……”
名唤青青的姑娘深吸一口气,恨恨道,“你们等着……”
“我们走!”
安记。
安和贵倒在床上,大夫来了,检查,开药。
“大夫,我安伯父如何?”
廖傲是忙前忙后,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这时刻,他也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毕竟,安迎喜不在,王玉娟哭成了泪人,剩下的人也没个能做主的。
“那棒子打在脑袋上,弄不好……”大夫说着,略微犹豫。
“大夫你说实话吧,免得迎喜妹妹回来,我也没法说清楚!”
“事实是,弄不好,怕是再也醒不来……”
廖傲愣住,深吸口气,“大夫,你开药,什么药好使,你开什么药,银子的事儿……”廖傲说着,摸出华丽不多的三两银子,塞到大夫手中,“大夫,这点银子,你先收着,等我迎喜妹妹回来,她知道要怎么做的!”
大夫也是个人精,行医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
加上安记生意好,安家小姐他也见过。
真是一个懂事,明事理的。
接下了银子,“廖小哥,你放心,我一定开好药,倒是你,快派人去请安小姐回来!”
廖傲点头,“大夫说的是!”
大夫去开药,廖傲找到高粱,“你现在必须得去定河村,把你家小姐接回来,高粱,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疼,可是高粱,你东家待你不薄,这痛,你可的忍了!”
高粱红着眼眶点头。
他跟大米、小麦、玉米一起被买进来,与王玉娟,安和贵的感情很好。
如今安记有难,他身上这点伤算的了什么。
“廖大哥,安记就交给你了,我代我家小姐谢谢你!”
“快去吧,为了不走弯路,你去掮客行叫个认得路的小厮,知道不!”
“廖大哥,我知道!”
高粱驾了马车,为了安全,又唤上了一个小厮作伴。
药熬好,廖傲是亲自喂了安和贵吃下。
想要安慰王玉娟几句,却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只得去安记门口守着……
古城华丽客栈。
“什么?”玉心蓝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丫鬟。
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身上衣裳被撕烂,更别说那几个随从。
“你们……”
不是说安记的人温吞好欺的吗?
怎么被收拾的这么凄惨?
“小姐,你是没看见,安记那些人,跟土匪一样,我们还没动手,他们到先抄起家伙打我们,小姐,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青青跪在玉心蓝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玉心蓝冷了眸子,“起来,去洗把脸,然后派人去找古城的地痞流氓,我还不信了,重赏之下,还没人收拾得了安记那些喽啰!”
“是!”
大约一个时辰后。
古城的出了名的赵八坡嬉皮笑脸出现在玉心蓝面前。
第一次见着仙姿玉骨的女子,赵八坡眯了眼。
“大胆,瞎了狗眼,我家小姐也是你可以看的吗?”青青怒喝。
赵八坡撇撇嘴,看在银子的份上,不计较。
嬉皮笑脸,“不知小姐找小的来?”
“我要你去砸了安记,青青……”
“是!”青青硬是,拿出一个锦盒,递到赵八坡面前,打开。
金灿灿,一锦盒的金子。
“这……”赵八坡犹豫片刻,才说道,“小姐,这点银子可不够!”“我知道不够,所以这是定金,等事成之后,在给你两个这个这么多,不过前提是你要把事儿给我办成了,如果办不成,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也是知道的,我敢光天化日之下去砸安记,可见是有人给我撑腰的!”玉心蓝道。
“是是是!”赵八坡不是傻子。
光天化日之下,在古城,敢这么嚣张的,还真没几个。
他面对玉心蓝,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安记。
赵八坡带着人来的时候,廖傲守在门口,赵八坡愣了愣,这廖傲他可是知道的,武功了得。
怎么和安记扯上关系了?
“吆喝,这还没做上门女婿呢,就做起看门狗了,廖傲啊,你真是越活越猪狗不如,你这么作践自己,你大伯知道吗?”
面对赵八坡的讥讽,廖傲毫不在意。
他行的端,坐得正。
他此刻守在安记,没有一点点要邀功的意思,也没有作践自己的意思。
他就是想着,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不能见死不救,那不是人干的事儿。
如果因此伯父要撵他离开掮客行,他也认。
赵八坡见廖傲不为所动,心里着急,“我说廖傲,你可不能挡我财路啊!”
廖傲闻言眯眼,“有人出银子请你来安记闹?”
“不是闹,是砸!”
“那你可能来的不是时候,赵八坡,只要我廖傲在,谁都休想!”
赵八坡怒,“你是要和我对着干?”
“赵八坡,我廖傲不怕你,更不怕你身后这些喽啰,还是那句话,有我在,你休息砸了安记!”
赵八坡被廖傲气的不轻,又想着那金光闪闪的金子,心下一狠,“砸,都给我狠狠的砸!”
“谁敢!”廖傲大喝。
赵八坡的兄弟上来一个,廖傲就打一个。
这个人都会些拳脚功夫,一个一个打,廖傲肯定占上风,若是全部一起上,以多欺少,廖傲渐渐有些缩手缩脚,身上还挨了几棒。
虽然疼,廖傲却一声不吭,下手越发重,越发恨。
安记里的小厮,带着伤也出来帮廖傲……
秦捕头带着人来的时候,两方人还打得难舍难分,血染红了安记前的街道。
“还不住手……”秦捕头怒喝一声。
赵八坡一方一愣,他们只顾着打架了,压根忘记了还有衙门这一说。
“把赵八坡的人都带走!”
立即有人上前押赵八坡,赵八坡就吆喝起来,“为什么只抓我,不抓廖傲和安记的人?”
秦捕头冷了脸,上前靠近赵八坡,沉声道,“你个白痴,你可知道安记背后的靠山是谁?你可知道那袁公子是怎么去的京城,你可知道宝王是谁?”
赵八坡不傻,就是混蛋了些。
“怎么?”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贪财丢了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秦捕头说着,怒喝一声,“带走!”
又走到廖傲面前,“我回衙门之后,立即请示大人,亲自带人过来把守!”
廖傲点头。
不在多语。
秦捕头深吸一口气,只要巴上安记,他的大仇指日可待……
定河村。
安迎喜一晚都睡不安稳,早上起床,在天井的时候,一觉踩空,吓了她一跳,也吓了宇文钰一跳。
“怎么了?”宇文钰关心问,抬头探了探安迎喜额头,“可是病了?”
安迎喜摇头,“不知道,心不在焉的,心里难受的很!”
“想家了吧?”
安迎喜歪头,“我想回家去看看,宇文钰,咱们吃了早饭就出发吧!”
“好!”
吃早饭,安迎喜舀粥的时候,又开始走神,滚烫的粥直接倒在端碗的手上,手吃疼,丢开了碗,碗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小姐……”
“迎喜……”
宇文钰拉住安迎喜的手,赶紧放在水缸里,伸出手给安迎喜清洗,然后上药。
“迎喜,咱们不吃早饭了,现在就走,现在就回古城,都说心有灵犀,我看你魂不守舍的,可能是古城……”
安迎喜摇头,“不了,吃个早饭要不了多少时间,咱们吃快一些就好!”
早饭还真是快,安迎喜一碗稀饭,宇文钰几口,带了水,小米、大卖,玉米也想回去,安迎喜想了想,“那就一起吧!”
来不及说什么,就走了。
一上马车,安迎喜第一次鬼使神差吐得厉害,饶是从不迷信的安迎喜都一个劲的催促高随把马车赶的快些。
一路颠簸,宇文钰也晕的难受,刘公公早忍受不住,下了坐玉米赶的马车。
马车内,看着安迎喜这个样子,宇文钰是顾不得心疼自己了。
他从不知道,一向温柔,和煦,暖如春风的安迎喜折腾起来,比她还羸弱,看那小脸白的。
“迎喜,迎喜,难受就抱着我吧,我身上的药草香,有镇定的作用!”
安迎喜看着宇文钰,鼻子忍不住发酸,“宇文钰,我心里难受,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宇文钰也难受。
“没事的,真的,相信我!”
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姑娘,宇文钰轻轻把安迎喜拥入怀中,“迎喜,睡一会吧,睡醒之后,我们就到家了!”
“我睡不着!”
“我帮你!”
“我……”安迎喜话还未说完,宇文钰便点了安迎喜睡穴,让她倒在了自己怀里,昏睡过去。
他实在看不得安迎喜这个样子,心疼坏了。
马车一路狂奔,半路的时候,遇到了高粱,“驭……”
高随是认得高粱的。
虽都是高,可两人却绝对不一样。
高粱也拉紧了马缰绳,让马儿停下来。“高粱,你干嘛去?”高随问。
“我去定河村找我家小姐,安记出事了!”
高随惊讶。
安记出事了?
那安迎喜这一早上的异样就解释的过去了。
“别你了,你家小姐在马车里,我们现在就要回古城,高粱,我们先走一步,玉米他们在后面,你看看是要等,还是……”
“我不等,我们也回古城去!”高粱担心安记,担心安和贵,担心王玉娟,也没来得急去想那么许多。
比如他家小姐为什么没出马车,问他些什么?
高随走到马车边,与宇文钰说着,宇文钰脸微微发狠,“回古城,不管是谁,都休想全身而退!别顾及我,此时此刻,她怕是比我还难受,还担心家里,赶快些吧,我身子好,熬得住!”
“是!”
马车再不复先前,多少还拿捏有度,现在真是一个劲的飞奔。
马好,车子好,不出片刻,就把高粱他们甩在了后面。
一进入古城。
宇文钰犹豫着,要不要让安迎喜醒过来。
又害怕安迎喜醒过来之后,要怎么跟她说?
犹豫再三,宇文钰还是决定把主动权交到安迎喜手中,由着她闹腾反击,大不了闹到一发不可收拾,他在帮她收拾烂摊子。
“迎喜,迎喜,醒醒,我们到古城了……”
安迎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忽地坐起身,“宇文钰……”
宇文钰揉揉安迎喜头发,“你先听我说,在路上,我们碰到了高粱,他说安记出事了,你爹被人打了,这会还躺在床上……”
安迎喜不想哭的,至少现在不能哭。
可眼泪不争气。
她穿越而来,安和贵对她多好啊,好吃,好喝,什么都紧着她。
为了她背井离乡,为了她,默默的接纳了宇文钰,就因为她喜欢。
“别哭,迎喜,你家里现在需要你做主,你可不能……”
“宇文钰……”
“别怕,一切有我呢,回去先把事儿问清楚,咱们在商量对策,你爹爹的伤,若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爹看看!”
“你懂医?”
“恩,懂,只可惜,我可以医治任何人,却医治不了自己!”
安迎喜没有说话,难得主动,紧紧抱住宇文钰。
整个人抖的不行。
她若是遇险,她还能沉着应对,可那是她爹……
马车在安记大门口停下,安迎喜下了马车,安记门口,一地的血,包子馒头撒了一地,桌子板凳缺胳膊断腿,安迎喜红了眼眶,却意外坚强,泪水在眼眶打转,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秦捕头,廖傲立即上前。
“安姑娘……”
“迎喜妹妹……”
安迎喜看着廖傲,见廖傲一身是伤,心里明白,怕是廖傲一直守在这儿呢。
“廖大哥,谢谢……”
廖傲点头,“快进去吧,你爹……”廖傲语结。
安迎喜却一阵风似的跑了进去。
廖傲跟上。
希望自己在安迎喜最难受的时候,多少给予安慰。
没有男女之情,这一刻,廖傲是真把安迎喜当妹妹了。
哪怕在不愿意,也没得选择。
宇文钰下了马车,看向高随,“你去查,不管是谁,都控制起来!”
“是!”
秦捕头立即上前,“属下倒是有些眉目,不知……”
宇文钰看了一眼秦捕头,“你协助高随!”
进了安记。
安迎喜看着家里的人,一个个受了上,女孩子看她哭,男孩子看着她红了眼眶,脚步越发坚定,朝安和贵、王玉娟的房间走去。
远远的,就听见王玉娟的哭声。
安迎喜走进屋子,“娘……”
王玉娟回头,双眼红肿。
“迎喜,迎喜,你回来就好,你快来喊喊你爹,你爹他……”王玉娟说不出那些狠话。
却是在见到安迎喜的时候,吃了定心丸。
安迎喜握住王玉娟的手,把王玉娟乱糟糟的发抚顺,有用手给王玉娟擦拭脸上的血迹,“你呢,受伤了吗?”
“没,没,我没事,你爹……”
安迎喜点头,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安和贵手,“爹,我是迎喜,我回来了!”
王玉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