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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立营选地来看,张世策是行军打仗的好手。一堆乌合之众在他安排下,在险要之地立下营寨,周边暗哨林立。好几次斥候想贴近兵营,都被乡兵发现,引发了几场黑暗中的追逐战。
中军大帐,一个中年汉子硬着头皮对张世策冰冷的目光。
“大人,我要撤兵了。”
“你听你兄长的话,不听我的命令,不怕我现在就下令斩了你。”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因为翠竹坪有危险。”
离大婚之日时隔七天,张世策面容憔悴。他阴森的笑,“你们都在背后嘲笑过我吧?”
“没有,绝对没有。”
“我知道,你们都不想进山攻打弥勒教人,不敢忤逆我,只是怕我一怒之下斩下了哪颗人头。”张世策扬起手指的书信,“所以,你们一个也不如张宽仁,他还是敢向我开口的。”
张嗣山低着头,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撤兵吧,明天就撤兵!”张世策把书信伸向豆大的油灯,火焰腾起,慢慢把纸片化作一卷灰烬。说出这句话,他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张嗣山惊喜:“大人同意了?”
“我就当她已经死了,”张世策抽出腰刀,油灯的火焰把刀面涂成淡黄色,他手腕抖动,刀锋风驰电掣而下,断下案桌的一角,“此生不杀郑晟,誓不为人。”
他先做了一个美梦,紧接着做了一场噩梦,现在终于醒过来了,发现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帐中气息诡异,张嗣山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那属下告退了。”
“走吧。”
私自调集乡兵进山,已经犯了满都拉图的军令。张世策独自坐在帐中,尚不知撤兵后等着自己的是何等命运。
张宽仁在书信里分析的没错,结合这几日山贼的举动,郑晟正在一步步把他诱向深山。其实他不是一点没发现,只是被执念占据了头脑。
帐篷顶上传来淅淅沥沥的响声,这几天一直有雨相,在他做出决定这一刻,雨水终于降落下来,难道是天意。
他屈膝跪下下,把腰刀的尖插入泥土里,默默的留下两行泪:“于凤聪,我就当你死了,这辈子别再让我见到你。”
于凤聪死了,是最好的结果。
官兵在深夜中冒雨巡逻,责令乡民不得喧哗,不得私自议论撤兵,他们都是张世策从袁州城带出来的亲信。
深夜中,各家乡兵的头目被从睡梦中叫醒,召集进中军大帐,张世策下达了他们期盼已久的命令:“天明之后,撤军。”
茨坪人的立场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派人出来迎接,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夜之间,张世策像是变了一个人,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前方是陷阱,山贼很可能藏在暗处偷窥我们,我们要小心翼翼,做出继续前进的姿态,突然快速掉头,从来时的道路撤回,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各家乡兵头目不以为然,但还是很乖巧的听千户大人的命令。能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明日辰时,先做出向北进军的姿态,听我号令后立刻后队变前队撤退,”张世策的目光在七八个头目中转了一圈:“张嗣山,你率部断后。”